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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紅櫻盯得渾身不自在,他請蹙眉頭:“紅櫻姐,怎么了?”“小公子,紅櫻有一句話想問,還請小公子務必要如是回答我?!?/br>紅櫻認真得很,難得這般嚴肅的她教姬行涯忍不住挺了挺他垂聳的肩頭而后示意紅櫻說。紅櫻仍是有些遲疑,尋思了會兒,方才小心道:“小公子你對閣主……可有……父子以外對的心思?”聽到這話的當下,姬行涯的手一動,險些將硯臺中的墨給潑出來。紅櫻沒有漏看這一點,她面上一片驚愕:“小公子你……!”“沒有?。?!”姬行涯頭一次如此失態,見紅櫻一怔,姬行涯頗顯尷尬地理了理自己的發,目光稍有游移,可好在他活了那么幾輩子不是白活的,不一刻便立刻順好了情緒恢復過來,面上又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紅櫻姐……你是在胡說些什么呢,這些事情可不能亂說,我對父親……只有父子之情,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呢?”倒不是害怕紅櫻會去給姬鴻漸通風報信,他只是不敢教紅櫻知道,他唯恐紅櫻知曉了,會看不起他。紅櫻不同箬欽,并不是能與他同病相憐之人,他的苦情,自不能教紅櫻給知道了。說來,他的苦情……雖是情有可原,卻實是算不得苦情。紅櫻半信半疑地打量著姬行涯,片刻看不出端倪后方才長舒出一口氣,姬行涯偷打量著紅櫻的臉色,只覺得她不像是放心,反倒更像是……擔心。怎么回事?“紅櫻姐怎的突然問這樣怪的問題?”總不會是……箬欽那里xiele口風罷?姬行涯暗自猜想,心中陡生殺意。“……沒什么,只是小公子待閣主的心思自小便執著非常,加之近來小公子的一些反應,所以紅櫻便妄加揣測了?!?/br>是這樣的嗎?姬行涯打量著紅櫻,只覺得紅櫻好像還另有心事。“紅櫻姐?是不是還有什么事?”“……小公子……想離開無名閣嗎?”這個問題著實來得沒什么緣由,姬行涯愣怔住了,他不懂紅櫻為何要問他這話,思來想去,他只想得出一個可能性。“是父親要我走?”紅櫻一怔,似是有所顧慮。“紅櫻姐?”姬行涯催促一聲,“紅櫻姐,你不用刻意瞞騙,我早有心理準備的。行兮向天涯,從此不相見,我一早就知道父親有一日要我滾的?!?/br>“小公子怎么知道這句話的???”總不能說自己記得尚是襁褓中的嬰孩時聽到的話罷,姬行涯不語,只無力輕勾唇角。“紅櫻姐,父親當真是要我走了?”紅櫻思忖了許久,終于沉重地頷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全然不吃驚,全然……不,他如此告訴自己,可心里還是像被掏空了洞,被人塞滿寒冰將那空洞填補滿了一般。“小公子?”紅櫻擔心地喚道。“……沒什么?!奔醒某褟娦χ?,“父親此舉,在我意料之中。只不過……稍稍早了那么幾年,有些……意料之外。父親既然嫌我礙眼了,我走便是了,難不成繼續待著惹他不快么?!?/br>紅櫻嘴唇動了動,終是什么都沒說。“我收拾幾件衣服,今日便能走了?!?/br>說著,姬行涯便開始收拾了起來。幾件舊衣褲、外加一些傷藥和盤纏,將姬鴻漸給他的大氅疊好放在一旁,便好了,這過程也不過片刻的時間。“好了?!?/br>姬行涯背著包袱,已是可以出發了。紅櫻照顧姬行涯十多年,如今姬行涯要走,她不舍得得緊,眼睛登時便紅了,淚水蓄滿眼眶。姬行涯原擔心極了紅櫻會哭,可是還好,紅櫻到底心性堅強,終是強忍住了淚水。她哽咽道:“小公子,紅櫻……送送你罷?!?/br>姬行涯沒拒絕,他頷首,與紅櫻一道出了屋子。方出了屋子,還未走幾步,姬行涯像是想到了什么:“紅櫻姐,稍微等我一下?!?/br>紅櫻不明所以地頷首,隨著姬行涯一道去了姬鴻漸的書房。姬行涯一進到書房便徑直朝著一個架子走去,那是姬鴻漸專門用以擺放他收集的稀奇古怪的藥物的架子。他看了看,便將手伸向了架子上擺著的一對白玉瓶子。紅櫻驚呼出聲:“小公子,你拿閣主的忘憂水做什么???”“以防不時之需?!?/br>若實在是難過得不行,他便打算喝了這東西。雖說那么多碗孟婆湯都沒有用,忘憂水也未必能派上什么用場,可指不定呢?就算不喝,留著看看也是好的。畢竟這架子上所有藥也就只有忘憂水是姬鴻漸至今無法攻克的一個難題,他拿了,教姬鴻漸每每看見這個架子便還能記得他這么個兒子不至忘記那也是好的。小心地將瓷瓶塞進了包袱里,姬行涯道:“紅櫻姐,走罷?!?/br>“……是,小公子?!?/br>第22章十九上姬行涯只讓紅櫻送他出無名閣便堅持著沒讓她送了,他一個人背著包袱,也沒有想去的地方,便那樣漫無目的地一路向西而去。他依著前幾世的習慣,循例去了他當年修習的古寺,雖是過去三百來年,可古寺仍在,莊嚴依舊。去過古寺,再去那人第一世時所住的地方,那一處已早做別人的宅邸,江府二字變作了慕容。這慕容家隱隱之間仍有著江府的雛形,姬行涯認得出些許。他看著這慕容府,尋思了下,一個輕功翻身上墻,望著這慕容家里。不遠處,一處小池旁有個著白衣的少年童兒在池旁的一棵百年古樹下扎馬步。姬行涯仍清楚記得他當年應師父之命下山除妖,機緣巧合與江承淵結識,來到江府借住,住了尚未有三日,卻被江承淵那不害臊的突襲。被江承淵壓在那古樹上,被迫破了戒。他心想著,嘴角不由得勾了一笑??戳思s莫要有許久,姬行涯這才愣愣地回過神,翻身下地,只是腳才一沾地,他便發覺不遠處有個人懶懶地靠著墻,正在上下打量著他。那人瞧著約莫也有三四十,身形高大,身上的衣服瞧著不菲。男人半點不避忌地對視著姬行涯,眼神之中盡是教姬行涯瞧著不舒服的玩味。姬行涯細眉輕皺,不快道:“你是何人,看我做什麼?!?/br>“嗯……你小子做什麼?蹲人家屋檐上偷看什么小姑娘呢?”男子輕佻道,步步向姬行涯走近。姬行涯戒備著,一手緊握著鐵劍,定定地看著男子一動不動。“你是這慕容家的人?”男子聳肩:“不是?!?/br>“既不是你家,那我做什么與你交代!”姬行涯冷哼著便要從男子身邊走過,豈知那人不知是要做什么,一見姬行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