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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閣里,自是沒有機會與外界的人有所接觸的。如今這樣一說倒也好,姬鴻漸總不可能去查這么一個現實里沒有的人。姬鴻漸似信非信地打量著姬行涯,鼻間冷哼出聲:“我這兒子可好,只怕夢里都未夢見自家父親幾次,卻是對個夢里的人朝思暮想,不停嚷著那野男人的名字?!?/br>那野男人不就是你么。姬行涯苦笑。“父親一點兒不知道我的心思。我……”姬行涯嘴唇張了張,卻是沒有出聲。“你什么?”姬行涯垂著眸子,搖了搖頭,終究是不肯說。分明是神志不清著,可是姬行涯許是心中咬定了不能說罷,不管姬鴻漸怎樣催問終歸是沒有什么用。見狀,姬鴻漸也只得作罷。“哎,不說也罷……那較之我,你最喜歡我,還是最喜歡那個野男人?”姬鴻漸眸光微斂,其中暗藏殺機,只是姬行涯此刻神智仍是稍有昏沉而未曾注意。“……父親?”姬行涯微微歪了歪頭,面上帶著些許疑惑,樣子瞧著甚是可愛。“你盡管說,我絕不會動怒。在這世上,你最喜歡我,還是最喜歡那個野男人?或是別人?”姬鴻漸柔聲問道,心中卻是暗暗想著若是姬行涯說了別人的名字,他便要把那人一頓好看。姬行涯生生世世只為一人心動,這一世也就只有一個姬鴻漸。姬行涯心中清明無比,他淺笑了聲:“在這世上……我自然是最喜歡父親的?!?/br>那人笑了,笑得甚是開心。神智迷糊不清的姬行涯仍是怔著,卻在下一刻被那人輕輕地親了下額頭,那一親教姬行涯只當自己是在夢里,眼睛又是一陣泛熱,不由得闔上了眼睛,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只覺得好復雜。“你且好好歇息,我去看看孟津那混賬的情況?!?/br>還當是姬行涯是乏了睡了,姬鴻漸似是哄著他一般將他平放到床上,為他換去了濕透了的衣衫后蓋上被褥,再瞧了兩眼,這才悄聲出了房門。書房距離臥室不遠,只走幾步便到了。孟津先前被刺中命門被折磨了許久,加之后來還受了內傷,此刻根本站不起來,至于一旁的箬欽則仍是身體孱弱著,自然也無法將孟津背負著離開。此處是姬鴻漸的住處,因姬鴻漸性情喜怒無常,一般無人敢接近,自是尋不到人幫忙,因而姬鴻漸到時他二人仍是保持著原樣未曾離開那處分毫。“姬先生!”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般,箬欽忙朝著姬鴻漸喚道。“孟山主吃了您那一掌,受的內傷不輕,還請您高抬貴手救救他罷!他是一念之差,是因我未斟酌好如何與他說話,之后我定會好好與他商談的!若姬先生有什么不歡心的地方,輕皆數發到我的身上,只求您放過山主,救救他罷!”第14章第14章“你信外人,卻不肯信我?”那人氣得眉目擰在一塊兒,眼睛通紅。“不是的,承淵……我只是……”只覺得心里面不安和愧疚,他仿若孩子般蹣跚地走至那人身邊,想要伸手抓那人的衣袖,可哪里曉得那人竟是一臉嫌惡地抽袖揮開。“你所做之事直教人心寒,既然你已不信我,多說也是無益?!?/br>那人說罷,便自腰間拔劍。不待他反應過來,便割開自個兒那一片衣袖。“今日我雖中你們毒計僥幸不死,卻也是不敢再留在你的身邊了。今日割袍斷義,只愿你我永生永世再不相見?!?/br>“不要!承淵!我不要!”這聲音是夢里那人喊出的,卻也好像是自己喉嚨里頭發出的。這是他與前世那人最后一次活著見面。當時他是真以為那人要與他恩斷義絕,卻不想到原來是那人早已中了毒,只是強用內功壓制不至復發,為了不教他心中內疚方才想要尋個地方一個人靜靜地去了。夢里那人仍在一個勁地向前走去,他在后面追卻是如何都追不上去。“承淵!不要走……不要……”呼喊著,可是那人卻不予理睬。姬行涯已是急得眼中發燙,是淚是汗都分不清楚,只曉得若是自己不追上去,之后便只能尋到那人的尸首了。“涯兒!涯兒!”遠遠地,似是自天邊、卻又好似是近在耳邊的聲音那樣喚著,頓了片刻,姬行涯這才記起來。對了,這是前世的那人、他今生的父親的聲音。是了,那人早死在了自己受傷,而自己……也早死過數遍,轉世重生了。如今世上,沒有江承淵,也沒有徐擎衍;只有姬鴻漸與姬行涯。緩緩地睜眼,姬行涯見到了姬鴻漸陰晴不定的面孔,是擔心與氣惱兼半,倒是讓姬行涯有些不懂了。擔心尚可以理解,可為何還會氣惱?“父親……”“你總算醒了?!?/br>姬鴻漸舒了口氣,將一旁的溫熱毛巾拿過手為姬行涯擦了擦濕透了的額頭。“教父親擔心了?!?/br>“確實讓我擔心了,那該死的孟津?!?/br>姬鴻漸皺著眉頭,瞧著真是恨不得將孟津碎尸萬段了才好的表情教姬行涯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擔心。難道……?“父親不會殺了孟山主了罷???”姬行涯一個緊張,不由得伸手抓住了姬鴻漸的衣袖。“你那樣緊張他做什么?”姬鴻漸瞟了眼姬行涯的手,他一臉淡淡。清楚地覺察得出姬鴻漸此刻的不愉悅,姬行涯頗有些手足無措地所縮手,咬了咬唇:“他怎么都是一幫之主,若父親為了行涯做了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只怕會引起不少紛爭。行涯不想,所以緊張?!?/br>這話里半真半假,也不知道騙不騙得過姬鴻漸。“哼?!奔櫇u冷冷地哼了聲,“你放心罷。那廝無事,看在箬欽的份上,我饒了他?!?/br>“箬欽?”姬行涯怔了怔,“箬欽為孟山主求情了?那可是說箬欽解了忘憂散的藥性了?”“沒有?!?/br>姬鴻漸淡道,他伸手將姬行涯攙扶起坐靠在床上。伸手拿過一旁桌上的藥碗,似是那湯藥仍有些燙,姬鴻漸只是在那里攪著,沒有遞給姬行涯喝。“又興許記得有一點罷。誰知道呢!我知道你關心那廝,若是真殺了他只怕你心中也會不舒服,便沒有動手,只打了他一掌,廢了他的內功罷了。反正不過那點武學修為,廢與不廢也沒有多少區別就是了?!闭f著,瞟了眼姬行涯,姬鴻漸嘴角勾了勾似諷刺一般說道,“怎么?心疼了?”“哪里,父親說笑了?!?/br>他只是……覺得惋惜。只怕浮夷山……要敗在這一代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