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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回應著。柳彥杰已經撩起他襯衣的衣擺,火熱的身體在接觸到冰冷的空氣時,柳晨曦不由一顫?!靶∪嗽诳??!绷筷睾卣f。“讓他看?!绷鴱┙軟]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將柳晨曦的上衣撩到胸口上,垂下臉用嘴唇抿住胸前的紅點。柳晨曦敏感地挺直了身體。他呼吸急促,柳晨曦興奮于柳彥杰帶來的狂熱,但又顧慮著研熙。他急急道:“快放手,奶糊要翻了?!?/br>“真麻煩?!绷鴱┙苌斐鍪纸舆^小碗,放在床邊的柜子上。他將柳晨曦壓制在床上,繞著圈地親吻他的肚臍。柳晨曦將手插入他的發間,他感到褲子已經被解開,不自覺配合地抬起臀,長褲被輕而易舉地退下。這夜,天很冷,外面始終在下雪。柳晨曦卻覺得渾身都在燃燒,甚至血液在血管內奔騰的熱烈都聽得見。2828、第十八章全...第十八章柳彥杰喂了小人奶糊,把他送到美娟手里后,又回到柳晨曦身邊。柳晨曦洗了澡,穿著睡衣坐在床上看信。柳彥杰發現,他在家中時不是寫信就是看信。“誰來的信?”柳彥杰問。“爸從香港寄來的?!绷筷匕研胚f給他。柳橋涵與朱麗去香港已有2個多月,柳晨曦經常與他們書信聯系。柳彥杰很少寫信,他只會打電話。打電話比寫信方便的多。柳彥杰仔細看了信。香港要比上海暖和,柳橋涵與朱麗住得還算習慣。下人們都比較勤快,有朱麗在,他們不敢偷懶。那邊也會有示威、罷工的活動。柳橋涵大多時候不出門。朱麗最近養了一只小狗,非常喜愛,也不太出去走動了。“爸希望我們到香港去過年?!绷筷卣f。“今年去香港,怕是來不及?!绷鴱┙芩妓髁似陶f。“我也這樣想。明天我寫信,向爸解釋一下,希望他能諒解?!绷筷貜牧鴱┙苁稚夏没匦?,仔細地折好塞進信封。“去年過年很熱鬧,今年雖然只有我們兩人留在上海,也別弄得太冷清,”柳彥杰說,“明天讓劉福去買六盤爆竹,初一、初五、十五都放放,門前要做的喜慶點。過年的菜也叫劉福張羅,魚rou是不能少。愛吃什么,都寫下來,把單子給他,先讓他準備起來?!?/br>“爸不在家,就燒些上海菜。其實我比較喜歡濃油赤醬的味道,”柳晨曦又說,“影樓的人就不用叫了,今年拍不了全家福?!?/br>“要叫。就拍我們倆?!绷鴱┙苡X得書桌上照片又可以換了,他和柳晨曦就穿洋服照,“我結婚時那件黑西裝不錯。你穿白西服也一定好看?!?/br>“做得太明顯不好?!绷筷厝滩蛔≌f。“他們不敢亂想?!绷鴱┙懿⒉辉谝?。房間里只亮著一盞倒花形的西洋臺燈,鑲著金邊的象牙燈罩上印了兩只花斑紋的蝴蝶。柳彥杰看著它,想到少年時家里請過的一個宜興娘姨。她男人死得早,年紀輕輕就守寡。宜興娘姨喜歡講梁?;墓适?。她說,有的夫妻做人的時候不能守在一起,死了能才雙宿雙飛。柳彥杰不認同,要守,就要活著守。“今天報紙上說,工部局逮捕了拉萊?!绷筷睾鋈徽f。柳彥杰沒想到柳晨曦開始關心這種消息了。他知道柳晨曦在想什么?!袄R是美國人,在美國因為搶劫罪服刑,后來逃獄到了上海,靠著吃角子老虎機發跡。公共租界這些日子查禁賭博,拉萊的賭場最近做得太大,工部局警務處找上了美國領事館。美國領事認為他違反了在華美僑的哥倫比亞地區法規中的反賭博法,把他逮捕了。(上海歹土)”“開賭場不是好事?!绷筷氐?。“那是在租界。滬西和租界不一樣?!闭f完,柳彥杰睡到床上,“賭場對汪的政權而言是個好事?!绷鴱┙芾^續說:“那是他們的收入來源?!?/br>“陳市長說過要取締滬西的非法經營?!?/br>“他是向民眾承諾過。但承諾歸承諾,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賭場,他取締不了。汪的政權是‘蒙特卡洛政權’,”見柳晨曦依舊皺著眉,柳彥杰替他蓋上被子,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滬西有許多賭場在擴大場面,還有人準備開新的賭場。警察不會盯上我?!?/br>“你一定要小心?!绷筷貒@氣道。“我知道?!?/br>柳彥杰明白他的意思。柳晨曦沒有像剛回上海時那么排斥他做的事,倒不是說他被上海的風氣扭轉地妥協,而是因為關心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變得可以商量了。他們的思想始終不能一致,卻也沒有決裂。這讓柳彥杰感到欣慰。無論左傾還是右傾,思想上的不同,容易造成矛盾。他們之間不容于世的關系本就是浮萍,是經不起風浪的。幾天后的一個下午,柳晨曦向錦絳堂打來電話,說醫寓旁那家米行他已經聯系好。柳晨曦在助人上一直很勤快,柳彥杰料到他一定做得好。又聯系了幾位愿意提供大米的朋友,柳彥杰將送米的事協商妥當,才帶著陳琦驅車趕往滬西的賭場。數天前一接到拉萊被逮捕的消息,柳彥杰就讓在賭場看臺的阿冠撤下所有的吃角子老虎機。其實他并不舍得換下它。這東西方便,只要把角幣放進去,鐵桿一搖,錢就進去出來,老頭老太都會玩。柳彥杰調了1賠0.05賠率,把一排老虎機擺在門邊。那些口袋里沒什么錢、又喜歡占小便宜的人,經常到老虎機前撞運氣。今年到了臘月還沒看出過年的氣氛,只有一家南貨店門前孤零零掛著兩盞寫有春字的紅燈籠。柳彥杰看到三個討債的在砸煙紙店的門。煙紙店的老頭和小姑娘一個禮拜前已經躲到鄉下去了。逢到年關,欠了的債要還,實在還不出的怎么熬也得熬過除夕。柳彥杰到賭場時已接近五點,路上因為蓋著白雪的關系,反而要比天上亮。兩個衣著亮紅錦緞旗袍身披煙灰兔毛披肩的漂亮女迎賓,站在賭場大門兩側,只要有人進出大門,她們就露出迷人的微笑。她們的笑容很短暫,只能維持一道門的距離。哪怕那么短,柳彥杰毫不懷疑,有不少賭客是為這道笑容來的。“要過年了,明天就把燈籠掛起來,”柳彥杰對阿冠說,“再買八盤爆竹,新年里早點放,一定要放在別家的前頭?!?/br>“是的,柳老板?!卑⒐诠Ь吹鼗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