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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愿意。 林度心生絕望,跌跌撞撞下了山,那樣艱難的時刻,仿佛已經無路可走,她也想活下去。 她沒有什么堅定的信念,也沒有多大的勇氣,她只是憑借著動物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不愿連美好的光明都沒見過,就這樣不堪又無聲無息的死去。 好在她沒有放棄,在山下遇見了找來的任回春。 那時候她就像一只驚弓之鳥,怕極了中年男人??扇位卮旱男θ萏^和善,她是那樣的渴望那一點溫暖,哪怕前方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她也控制不住,對那善意伸出了手。 像一個溺水的人,牢牢抓住了那根稻草,不管它有多么脆弱,都希望能夠救自己上岸。 幸虧,上天總算對她留情,任回春給她買衣服鞋子,給她細心處理傷口,看她的眼神,全是長輩的慈和,而沒有一絲一豪的惡念。 任回春提出帶她回家收養,她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原本就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去乞討流浪,沒想到現在有人愿意帶她走,她自然求之不得。 也不知道任回春用了什么方法,沒兩天就帶著她離開了那個小鎮。 路途遙遠,林度心中忐忑,終于忍不住問:“叔叔,你、你為什么要收養我?” 任回春一愣,還沒想好要如何回答,林度就滿懷期待地問了出來:“是因為,因為您是我爸爸嗎?” 任回春失笑搖頭,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歉意道:“對不起,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不過你若是愿意,以后可以喊我爸爸,我會當你是親閨女一樣疼?!?/br> 林度失落地垂下頭,雖然知道很可能是這個結果,還是免不了心懷妄想。 任回春嘆了口氣,想了想開口道:“我家里是開醫館的,除了我兒子,還收了兩個徒弟,要不然我也收你為徒呢?” 林度思索片刻,她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繼續上學,但她也想學習一門可以賴以生存的手藝,若將來再有什么變故,好歹她能養活自己。 更何況,她實在怕極了所謂的養父養母,也對其失去了信任。 而師父,這一稱呼對于她來說太過新奇,重新燃起了她的希望。 就這樣,任回春帶著她來到了B市,車水馬龍,人潮擁擠,是她從未見識過的繁華。 林度牢牢牽著他的手,干燥粗糙的大手,有著最讓人心安的溫度,給了她莫大的信賴。 林度就這樣入了任家的門,從此開啟了從未奢想過的美好生活,擁有了一個平和溫暖的家。 林度微微笑起來,抬起頭認真地道:“大師兄,你不用為我難過,也許過去所有的不幸,都是為了如今的幸運?!?/br> 林度是真的沒有對過往懷著什么怨恨,即便曾經有過不平,現在這樣的生活,也早就讓她放下了所有。 任家每一個人都對她這么好,若她在糾結于過去而過得不快樂,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善意。 任熠心中情緒翻涌,終于忍不住將人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無聲安慰著她。 林度噗嗤一笑,掙扎著從他胸前抬起頭,傻兮兮地道:“大師兄,我真的沒事的,你勒得我有點難受?!?/br> 任熠正苦苦思索著安慰的話,冷不防被潑了一頭冷水,沒好氣地松開了手。 林度笑著嘆了口氣:“生日不生日的沒關系,咱們逢年過節的,這么多好日子,不過生日也行的?!?/br> 任熠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以后你跟我一個生日?!?/br> 林度欲言又止,為難地看著他。 任熠眉頭一挑,不高興地問:“怎么,你還不愿意?” 林度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沒,就是……不太想要處女座的生日?!?/br> 任熠臉色一黑,處女座怎么了! 細心、規矩、追求完美、謙遜堅毅! 林度瞧著他臉色,連忙解釋道:“當然大師兄你人特別特別好,一點也不像星座上寫的那樣矯情,龜毛,強迫癥,難伺候……” 任熠莫名覺得臉痛,哼了聲起身,怒氣沖沖地走了。 天氣轉暖,林度不敢去找大師兄,偷摸著讓小羽師姐幫忙,教她騎自行車。 賀芊羽的車比較小巧,很適合林度的身高,她又有耐心,只可惜女孩子難免太過小心,生怕林度摔倒,磕著碰著了,一直不敢放開手。連帶著林度也膽怯不已,愣是沒能學會。 四月初,任家上山掃墓,幾個徒弟都要恭敬地祭拜師門先輩。 賀芊羽跟林度小聲道:“任家百年傳承,經歷過動亂,也經歷過飛速的建設發展,所以任家的墓地早就沒了,每年咱們上山掃墓,都是聽師門訓誡來的?!?/br> 果不其然,山上陵園里只有任老太太的墓碑。 賀芊羽指了指石碑空白的另一邊道:“爺爺說以后要跟任家奶奶埋在一起,就留了半塊位置?!?/br> 任老爺子拿了塊干凈的毛巾,仔仔細細地將墓碑擦拭干凈。 幾人一起燒了紙,剛要去休息,卻被任回春喊住了。 “來都來了,正好,隔壁是烈士陵園,也帶你們去祭拜一下?!?/br> 幾人都有些懵逼,不由面面相覷,不明白師父怎么突然想起這茬。 任老爺子贊許地點頭,開口道:“去受些熏陶也好,也讓你們知道現在的生活有多么的來之不易?!?/br> 任回春帶著幾個小的去了隔壁,紀念館里一座座歷史的豐碑,任回春沉默不語,見他們參觀完了,就徑直去了后面的烈士陵園。 國旗迎風飄搖,滿園松柏郁郁蒼蒼,卻并無墓地的陰森可怖,而是莊嚴肅穆,讓人心生敬仰。 任回春突然停在一處墓前,恭恭敬敬地放下花,帶頭鞠躬。 任熠心中一動,瞥了眼上頭的字,并沒有什么特別,名字也從來沒有聽過。 直到下午,日薄西山了,幾個人才回家。 任熠跟著父親進了屋,反身關了門,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不放。 任回春皺了皺眉:“你干什么?” “我想知道,嘟嘟到底是誰?” 任回春撇開頭,不耐煩地道:“什么是誰,她是你小師妹?!?/br> 任熠往椅子上一坐,大有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架勢:“爸,您別跟我打馬虎眼,我這段時間查出來不少東西,您可騙不了我,嘟嘟的身世究竟跟我們任家有什么關系?” 任回春煩躁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不是,你閑得蛋疼啊,沒事查那些干什么?眼瞅著就要高考了,你不好好復習,胡思亂想什么呢!” 任熠毫不退讓:“今天祭拜的那個人是誰?” 任回春臉色一僵,敷衍道:“你奶奶啊?!?/br> 任熠冷笑:“裝,爸您就裝吧!我可瞧見了,那個烈士的卒年,日期和嘟嘟戶口本上的出生一樣,您別告訴我這是巧合?” 任回春嘴硬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