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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房間門就被敲開了。 “幸虧前頭柜臺里有這些東西賣,不然我這把年紀,真是想幫都幫不到你?!标悑鹆嘀粋€小袋子進來,笑容和善地看著她,招了招手:“嘟嘟過來?!?/br> 林度茫茫然地望著她,還不死心地往她身后看,沒見到熟悉的人,頓時不安地問:“大師兄呢?” 陳嬸笑起來:“這種事,你大師兄可不好在場的?!?/br> 林度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點頭,跟著她進了洗手間。 陳嬸溫柔又細心,手把手教她,事無巨細都說給她聽,態度又溫和,很好地避免了她的尷尬。 等陳嬸出來,任熠已經在外頭寒風中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怎么樣了?” 陳嬸笑瞇瞇地拍了拍他:“沒事的,什么我都跟她說明白了,放心吧?!?/br> 任熠松了口氣,感激地道:“謝謝,這么大晚上的,實在給您添麻煩了?!?/br> “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跟嬸子客氣啥?!?/br> 任熠送了陳嬸回去,腳步一轉,折到前頭廚房,端了個碗去了林度房間。 這一晚可真是跌宕起伏,林度換了干凈的衣服,重新躺回到床上,一會兒臉紅,一會兒咬唇,心里頭久久不能平靜。 任熠敲門進來,林度嚇得嗖一下縮進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個頭頂,顯然是羞于見人。 任熠不由好笑:“這會兒知道害羞了?” 林度的聲音從被子里悶悶地傳出,不服氣地反駁:“大師兄剛剛不也臉紅了嗎?” 任熠笑容一僵,哼了聲道:“果然長、大了啊,都敢跟大師兄犟嘴了?!?/br> 林度不說話了。 任熠端著碗坐到床邊,拍了拍那一坨被子:“出來,別悶死在里頭?!?/br> 林度蠕動兩下,卷吧卷吧將自己裹得更嚴實了。 任熠哭笑不得,拽了拽她的被子:“行了行了,你大師兄我學醫的,專業出身,什么沒見過,你跟大夫害羞個什么勁兒啊?!?/br> 林度在被子里撇撇嘴,這會兒說自己是專業的醫生了,剛剛不專業的又是臉紅又是逃跑的人,難道就不是他了? 任熠一手還端著碗,不好使力,聲音便沉了下來:“快點,再不出來,我就……” 林度緩緩地動了動,半晌,從被子里一點一點鉆出來,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 任熠哼了哼,催促道:“趕緊起來,把藥喝了?!?/br> 林度眨了眨眼:“大師兄不是說,我這不是生病嗎,為什么要喝藥?” 任熠嫌棄地道:“你自個兒身體怎么樣,心里沒數嗎?別廢話,趕緊趁熱喝了!” 林度慢吞吞地爬起來,小臉紅撲撲的,捧過碗,一鼓作氣喝了個干凈。 任熠往她嘴里塞了塊糖,淡淡地道:“這邊藥材沒什么好的,等明天回去了,我從家里藥房給你找點出來,慢慢調理,以后肚子就不會疼了?!?/br> 林度含糊地問:“你怎么知道我肚子疼?” 任熠當然知道,一搭脈就看出來了。 林度摸了摸涼涼的小肚子,遺憾地道:“陳嬸說這幾天不能吃冷的東西,山梨什么的,都吃不了了?!?/br> 任熠哼笑道:“敢情都這樣了,你還惦記著吃呢?!?/br> 林度噘起了嘴,悶悶不樂地道:“多吃點能變甜,變水靈啊?!?/br> 任熠一愣,忽然想起之前隨口胡謅的那兩句話。 林度愁苦地揉了揉臉:“二師兄說我像小煤球,又黑又干巴,捏一下都能掉渣?!?/br> 任熠:“……” 別說,老二這形容,還真挺生動。 林度眼巴巴地望著他:“大師兄有沒有什么藥,可以讓我吃了變成小羽師姐那樣,特別特別漂亮,又高又白?” 唉,小丫頭果然長大了,都知道臭美了呢。 任熠心里一時感慨不已,神情復雜地看著她,半晌才委婉地道:“這世上是沒有仙丹妙藥的,也沒什么藥材,可以把一個小煤球,變成白面大饅頭?!?/br> 林度的小臉瞬間黯淡下來。 任熠忍著笑,故作正經地道:“不過你要是能乖一點,大師兄給你想辦法……唔,變不成白面饅頭,雜糧小窩窩也不錯?!?/br> 林度還真的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點頭道:“大師兄你說得對,小窩窩頭也比煤球白多了……大師兄放心,我會一直乖乖聽話的?!?/br> 任熠忍著笑,淡淡地嗯了聲,收起碗放到桌子上:“那你現在趕緊睡吧?!?/br> 林度立馬乖乖躺下,沒一會兒翻了個身,將自己蜷縮成了蝦米。 “大師兄……”林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緒起伏特別大,總是控制不住想撒嬌,“我肚子疼……” 任熠嘆了口氣,從房間里找出個罐頭瓶,洗干凈燒了熱水倒進去,確保不會漏水,才拿干凈毛巾細細裹好,塞進了她的被子里。 “放在肚子上暖一暖,會好一點?!?/br> 熱烘烘的溫度,瞬間驅散了小腹絲絲縷縷的涼意,疼痛好像真的緩解了許多。 任熠坐回床邊,隔著被子摸到鼓鼓熱熱的一塊,溫聲道:“你睡吧,我給你扶著瓶子?!?/br> 林度軟軟地露出個笑,終于再也撐不住,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任熠盯著她的睡顏,神思忽然有些飄忽,不由發起了呆來。 第一次見這丫頭是什么樣的,任熠其實已經有點想不起來。 望聞問切,任熠有點小小的職業病,第一眼總喜歡觀人氣色。 那時候林度小小瘦瘦的一只,頭發枯黃,稀稀拉拉的跟剛出殼的小雞崽似的,面色蠟黃,神態畏縮,臟兮兮的像小乞丐。 那會兒任熠還有點嫌棄,這樣的小孩雖然可憐,但看盡了人情冷暖,難免會有些世故,心思也不夠純粹,實在不適合任家的家風。 可他爸媽執意要收為弟子,甚至還想盡辦法領養了她。 任熠后來發現,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小乞丐受盡了苦難,也歷盡了世態炎涼,可再卑微怯懦,也保持著一顆單純的心。 “生命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br> 任熠不得不承認,這小姑娘脆弱得如風中搖曳的嬌花,卻又頑強的如同雜草,只要給她機會,就能見證她的茁壯成長。 而他愿意做那個為她遮風擋雨的人,期待著她的蛻變和重生。 就像一個精心種花的工匠,等待花開的日子,都因為滿含期望而快樂幸福。 手上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任熠小心翼翼地將不再熱的罐頭瓶子拿出來,給她掖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離開。 第23章 任熠第一次帶小師妹出門, 本來還計劃著辦完了事兒可以帶她在山里好好玩一玩,看個日出抓個兔子什么的,也讓小丫頭高興高興。沒想到會出……嗯,那種讓人猝不及防的小意外。 第二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