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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里總是有這樣一號人物,邏輯與常人有異,但又不招人討厭,似乎誰都認識,誰都覺得他很好笑。胡浩就是這樣一號人物,大高個,微胖,圓臉闊鼻,逢人就笑。第一次迎新的時候就有他,像模像樣地坐在她們系的大橫幅下面,滿頭大汗地給新生講解地圖。后來多聚集了幾個人,他大手一揮說:“來來來,你們這幾個,我帶你們去校園里認識一下?!?nbsp;于是他率領十幾個新生浩浩蕩蕩地出發,食堂、教室、圖書館、cao場,包括女生宿舍樓下的小賣部和校門口的小吃街都逛過了,比導游還盡心盡力。 后來晚上他又拉上一撥人去吃飯,姜芷芃也正好在被拉之列,又正好坐在他的旁邊。在座的都是本系的學長,加上三四個新生,可是酒過三巡她才知道,胡浩根本不是本系學生,甚至不是本校的,而是在隔壁的二本大學讀一個經濟管理之類的專業。 “你怎么會來這里迎新?”她好奇地問。 他呵呵笑:“新生這么多,我來幫忙唄?!?/br> “可你怎么認識系里那么多人?” 他義正詞嚴地回答:“我也是X中學的啊,Z大那么多學生,很多都是我校友?!?/br> X中學是H城著名的高門檻,不是學霸進得了X中,估計家境也很不一般。聚餐是胡浩請客,似乎也是慣例。他和桌上所有人相熟,交杯換盞喝得十分熱鬧,最后拿起啤酒杯向她敬酒:“姜芷芃,我們來喝一杯?!彼?,眉頭也沒皺一下,干掉那一杯。同桌的男生拍桌子叫好,劉浩的下巴幾乎掉在地板上。 也許因為酒量好,她被他記住。又一次見面是周五傍晚,她去食堂的路上,又看見胡浩呼朋喚友地朝學校后門去。那一天本系足球隊輸掉了校內聯賽的決賽,一群人又準備去痛飲一場。胡浩在半路上截住她:“姜芷芃,來來來,一起去,你可是我見過酒量最好的女生?!?/br> 一群人里都是她不認得的高年級學生,還有幾個穿著球衣,象是剛從球場上下來。她無所謂,心想去就去啊,蹭頓飯何樂而不為。 聚餐在油膩膩的川菜館里,大盆鴛鴦火鍋端上來,一片蒸騰的熱氣。三杯啤酒下肚,氣氛莫名的熱鬧,吵吵嚷嚷當中,胡浩在她身邊問:“姜芷芃,你家是哪兒人?” 她到底算是哪里人,這個問題不容易說清。她笑,避重就輕地回答:“我祖上,住在東海一個沒什么人煙的小島上,舟山的東面,白茫茫一片大海里,杵著那么一片小綠地,從最近的陸地坐船也要四五個小時?!?/br> 有人聽見了笑:“那不是桃花島嘛?!?/br> 她其實只去過一次,還是在很小的時候,沒有太多的印象,隨口瞎編:“哎,確實有點象,碧海青山,云霧繚繞。島雖然小,但海上霧氣重,山路交錯,如果錯走一條岔道,保證迷路出不來?!?/br> 那人打趣:“那有黃藥師嗎?” 她仰脖干掉杯里的啤酒,“砰“地把杯子撂在桌上,神神秘秘地說:“黃藥師沒有,海妖倒是有的,長得美若天仙,專門吸取日月精華。我聽家里老人講,我的曾曾曾曾外祖父,還娶過一位海妖?!?/br> 這下引來滿桌男生的注意力,都來聽她講神怪異志。其實無非是美貌海妖愛上書生,被道士識破,書生嚇破了膽,道士將海妖打死在桃花樹下。一圈人圍著暗綽綽的燈光聽得津津有味,她壓低了聲音說得眉飛色舞:“海妖快死了,滿臉是血,對我渣男曾曾曾曾外祖父咬牙切齒地下了毒咒,說:‘咒你家世代只能生女娃,長大全都嫁不出去,嫁出去也活不過二十一歲?!?/br> 這時候胡浩側身,在她身邊說:“哎,賀宇川,你可算來了?!?/br> 她回頭,才發現她身后站著人,高個子,亂糟糟的頭發,淡淡瞟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從鼻孔里“嗯”了一聲。 第4章 美麗年華(2) 這場醉酒的狂歡最后有點失去了控制。胡浩不知為什么來了興致,對她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姜芷芃,我敬你一杯?!彼恢朗裁磿r候和胡浩成了知己,不過也不會示弱,痛快接了那一杯。眾人起哄,一來二去敬酒成了她和胡浩的拼酒。胡浩自然不想輸給女生,堅持要上白的,她也無所謂,欣然應戰。也記不清喝了多少輪,胡浩還說:“行啊,姜芷芃,再來再來,今天我們一決高下?!痹捯粑绰?,他忽然象一晃神,雙眼一閉,就直直倒下去,跌坐在椅子上,仰面朝天一動不動。 所有人都嚇壞了,特別是姜芷芃。一群人火速把胡浩送到醫院,值班醫生跑過來,量體溫測血壓,指揮護士打針輸液,針戳進去,胡浩還忽然坐起來大吼一聲:“姜芷芃,再來!”醫生看了直搖頭:“行啊,你們!你就是姜芷芃?大學生不讀書,喝酒喝到進醫院,嫌自己年紀太輕要過的日子太長?” 最后胡浩終于消停下來睡過去,不過要留院觀察一晚。護士嫌他們人多太吵,來趕他們回家:“留一個人夠了,其他人都好走了哦?!彼桓易?,忙自告奮勇:“我留下來吧?!庇腥苏f:“你是女的,不大方便吧?”這時候賀宇川說:“我也留下?!?/br> 賀宇川一言九鼎,其他人作鳥獸散。 胡浩在病房里睡覺,他們兩個坐在門外冷冰冰的長凳上。急診室里沒有其他人,只有空曠的走廊,頭頂刺眼的白灼燈光,顫抖地倒映在光滑的地板上。一片消毒水味道的寂靜里,他們不咸不淡地聊了幾句天。 “App寫得怎么樣了?”他問。 “還沒開始寫,得先買個蘋果電腦,才能用Xcode?!?/br> 他“嗤”的一聲笑出聲,仿佛說原來你連這也不知道。這句話并沒有說出口來,他只是問:“想寫什么樣的APP?” 她想了想回答:“寫一個笑話APP吧,就叫‘你今天笑了嗎?’,每天給用戶推送一條笑話,用戶評個分,第二天的笑話就會更有針對性一點?!?/br> 他扯了扯嘴角,十分不屑的樣子:“這還要APP?每天發條短信不就完了?誰會來用這種白癡APP?” 她不高興,反駁說:“沒人用也沒關系,反正我只是寫給我的一個家人。她正在住院,我怕她無聊而已?!?/br> 他說:“這么簡單,兩天就寫完了吧。噢,對,你還沒電腦。你親戚得了什么???等你寫完你親戚估計早出院了?!?/br> 她停了停,最后回答:“出了點事故,少了兩根手指?!?/br> 這下他真的笑起來,眼角飛揚:“你家的奇葩還真不少,娶個媳婦兒是海妖,沒事就弄丟兩根手指?!?/br> 其實那天她喝得也有點頭暈,思維不是那么連貫,只記得和賀宇川聊天聊得不很和諧,最后她有一點生氣,說話也語氣尖銳:“賀宇川,你不用對我冷嘲熱諷,我明白,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