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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本來該被嚇暈的人突然不暈了, 他渙散的眼眸漸漸凝起暗光, 墨如點漆,暗中藏刀。 他側著頭,臉上被投下一片陰影, 他勾起一抹笑,嘴角彎成一個刻意的幅度, 眼泛著冷, 這一瞬間,他整個人竟然比似似是而非的鬼怪還讓人膽戰驚心。 “你說你是誰?”他聲音放得很輕, 輕如一片羽, 沒什么重量, 卻讓聽見的人瑟瑟發抖。 日記本:這突然出現的冷風是我要回歸泥土的號召嗎QAQ 這年頭, 不會看臉色的人已經很少了, 就連日記本也跟著進修了進修,所以回答衛堯的只有如電器短路的“嗞——嗞,嗞,嗞……”聲。 就像和人打電話的,對方因為心虛,突然掛斷,這方只?!班洁洁健甭曇粯?,讓人以為它慫了。 衛堯:……這鬼似乎和電視里不一樣, 會慫的鬼……衛堯突然覺得有點好笑,這樣一笑,他對“女鬼”的恐懼竟然消失了。 然而就在衛堯以為“女鬼”慫了,他不生氣時,一道刺耳的長長的拖音突然響起,震得人耳朵生疼,然后,一句句沙啞難聽的聲音像鸚鵡饒舌一樣一句接著一句響起。 “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 “我是你爸爸?。?!” …… 它報復似地重復說著這句話,越說越流暢,越說越快,最后終于不再卡頓,甚至還帶上了人的腔調,就像是發現了好玩的玩具,一直新奇地玩個不停的小孩子,把各個腔調都試了一遍。 衛堯:…… 他側著頭,盯著虛空,聽著“女鬼”報復似的嚷嚷,平靜得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既不害怕,也不暴起。 半晌,在滿屋子詭異的聲音中,他掀開被子,像個沒事人一樣,慢條斯理地坐起來,下床。 他姿態閑閑地一手插兜,倚著一旁的書桌,視線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側了側頭,輕聲問道,“你在哪?” 語輕唇笑,就像在問親密老友,要是眼神不這么嚇人日記本或許就信了。 “……”空氣里死一般的沉默,再沒有任何聲音,它似乎又慫了。 衛堯低頭,耐心的等著,墻上時鐘嘀嗒,嘀嗒,屋子里仍然寂靜一片,半點聲音也無。 “你怎么不說話了?” 雖然沒有具體的說話目標,但他卻不迷茫,目光一動不動盯著前方地磚,仿佛真的在等朋友說話。 要是有人看到他,就會發現他閑散的姿態實則早已擺成最方便進攻的姿勢,肌rou緊繃著,像潛伏草叢等待時機的老虎,只等待哪里有動靜就撲上去,抓住,撕碎。 瑟瑟發抖的日記:嗞QAQ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嗞我是你爸爸~ * 黎家 黎安趴在枕頭上,捏著筆,洋洋灑灑寫了半篇紙。 自從那天寫過一次日記后,她就愛上了寫日記,或許她不是喜歡寫日記,只是想把她經歷過的事都講給“黎安”聽,她膽子那么小,不知道去了那邊有沒有交到朋友。 這個日記本是她的,她寫的東西她能聽到的吧。 懷著這樣的心思,她把白天發生過的事情都簡簡單單提了遍,盡量以輕松的對話說給“黎安”聽: 今天看到鐘逸澤了,長得是挺帥的,不過小身板看起來好單薄,弱唧唧的,風一吹就倒,眼睛腦子都不行,你怎么就這么喜歡他呢,他長得沒衛堯寬肩窄臀大長腿帥,打架肯定也不如衛堯,就連人品,也有待商榷吧。 對了,忘了說了,今天知道了衛堯的事情,怪不得大家這么怕他,聽上去是挺嚇人的,不過今天下午看他被人按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只能干瞪眼時突然懷疑這些傳言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還需要我去救嗎?唉,說到打人,突然覺得對不起那些人,你說我這身怪力是怎么回事?是你給的嗎?希望他們別出事吧,畢竟我贏的也不科學。 今天就講到這了,我得睡覺了,明天再來跟你聊。 寫完告別話,黎安合上筆帽,筆記本,直接放到床頭上就縮進了溫暖的被窩,蹭了蹭軟軟的被子,想到她的處境,不由長嘆一聲,嘆完就滿心憂愁地睡了。 另一邊 衛堯沒有因為“女鬼”再一次慫了就放棄原本的打算,他倚著書桌,頭靠在墻上,目光仔細劃過屋子里每一寸,嘴上也不忘引誘“女鬼”出聲。 “你怎么不說話?” “……” “你找我有事?” “……” “不說?” “……” …… 不知過了多久,在衛堯已經想不到話,沉默時,空氣又扭曲起來,衛堯停下亂看的動作,靜靜等著。 “唉——”一聲長長的嘆息響起,沒有確切的源頭,從四面八方穿耳而來,匯于心,聽得衛堯眉挑只差跳腳。 艸!這年頭鬼都會嘆氣了!嘆什么氣?現在知道嘆氣剛才那么囂張做什么去了? “對,不起,”它嘆了老長的氣,而后慢吞吞地吐字道,似乎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聲音雖然還是很難聽,但低了幾分。 衛堯現在不想聽對不起,他只想手撕女鬼,“你在哪?” “對不,起” “晚了” “對不起” “你出來讓我打一頓我就原諒你” “對不起” “……” “我,明天再來……”說完,空氣恢復了原樣,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 “呵,”衛堯低頭輕笑,笑不及眼,你倒是跑得快。 忽然,衛堯還沒收起冷笑,空氣又出乎意料地扭曲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說出了讓他想立即自.殺,原地變成鬼去手撕女鬼的話 “忘了說——” “我” “寬肩窄臀大長腿,帥氣” “你” “弱唧唧,不行” 衛堯:……艸!你他.媽給老子出來! 最令人瘋狂的不是你打不贏你的敵人,是你連敵人在哪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