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這么覺得？”趙普挑眉，“我看過他給別人畫的畫，斷定他絕對是故意的?！?/br>
“然后呢？”公孫問。

“那時候太后還是劉后?！壁w普自言自語，“有一回……周藏海聽劉后的意思，給趙禎畫一幅畫像，那年趙禎大概七歲。我經過的時候，就看到他在畫，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他在使壞?！?/br>
“什么意思？”展昭不解。

“我怎么看怎么覺得畫里頭趙禎的樣子是很像，但是神形特備是眼睛，又有點像某種小動物?！?/br>
眾人都一愣。

趙普冷笑一聲，“過后想想，他畫的七分像人，三分像貍貓?！?/br>
眾人都張了張嘴，抽一口氣——誰都知道貍貓換太子的事情，這做法簡直居心叵測。

“我當年雖然不知道那檔子事，但是看著就不順眼，那老頭的確是妙手，隨便幾筆，把個原本看著挺好的小孩兒，畫得心機深沉，還狡猾多疑。聯系到貍貓換太子那事，如果當年劉后看到這畫像，難保不對趙禎生出幾分懼怕來。她應該會寢食難安，做夢都能看到那張貍貓妖化成人一樣的臉，覺得這孩子養大之后，萬一知道了當年的真相，絕對會找自己報仇?！?/br>
“他是嚇唬劉后？”公孫問。

“與其說是嚇唬劉后，不如說是在暗示劉后除掉趙禎吧?！卑子裉瞄_口。

趙普一挑眉，點頭，“小時候就有這種他不懷好意的感覺?！?/br>
“然后你干嘛了？”展昭好奇追問。

趙普一笑，“我不小心踢了一塊石子到他臉上，砸中了他鼻梁?！?/br>
眾人了然，顯然不是“不小心”啊……那個傷疤，原來是那時候留下的，難怪趙普記得清楚。

趙普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其實我當時是對著他眼眶踢的?！?/br>
眾人都疑惑。

“我本來想，如果被踢傷了眼眶，一定會把眼睛也包起來，他就有段時間不能畫畫了，可誰知道他突然動了一下，于是就砸中了鼻梁?！壁w普說著，摸了摸下巴，“其實現在想想，他可能是會武功，然后本能地避開了……但是如果完全避開，有可能會引起我的懷疑，所以猶豫了一下，結果，留下了那條傷疤?！?/br>
眾人都點了點頭，聯系前后的確有跡可循疑點重重。

“那后來那幅畫像呢？”公孫問。

“我招呼太醫把他帶走醫治之后就扯碎丟河里了?！壁w普道，“我后來還警告了他一句，之后他就銷聲匿跡了一樣，盡量不出現在我和趙禎面前?！?/br>
“你怎么警告他？”展昭好奇。

“哦，我只是再碰到他的時候，問候了一下他的傷，然后說了一句‘你好像有很多秘密的樣子’你是不是壞人？”趙普回答。

眾人失笑，對于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來說，這話很正常，可言者無心聽者有心，更何況周藏?？赡苷娴男膽压硖?。

“那個在宮中暗地里襲擊你的人也是他么？”公孫問。

趙普想了想，“大概……”

“他會驚風掌的話……”白玉堂道，“很有可能是他！他能用風做很多事情，包括各種裝神弄鬼。七歌一案那個背后裝神弄鬼的“蜘蛛精”，是不是也是他?！?/br>
眾人都覺得可能性很高。

“他目的是什么？”展昭疑惑。

白玉堂拿起那張畫像，看了看展昭。

展昭點點頭。

眾人心照不宣，看來……有必要請幾位老前輩看一看這張畫像，認一認畫像上的人，是不是以前的仇家。

……

公孫找了張紙片，將周藏海畫像上鼻子部分的傷疤貼掉，眾人就拿著畫像去了隔壁的院子。

剛到院門口，就聽到里邊吵鬧聲。

眾人一愣，這幫老爺子干嘛呢？這么晚了還不睡這通折騰。

白玉堂狐疑地走進門看了一眼，又默默地退了出來，那神情，貌似是很不想進去。

展昭好奇，探頭瞄了一眼，無語……難怪聽著稀里嘩啦的聲音，原來院子里擺了一張桌子，天尊、殷候、無沙大師和夭長天四人正打馬吊呢，那叫個熱鬧。

陸天寒靠在一旁的藤榻上，大概是剛剛換下來，正喝小酒。

眾人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公孫突然沖了進去，吼了一嗓子，“你們幾個加起來都六百歲了，有沒有搞錯??？天都快亮了還不睡，不想活啦？！上一百歲的人不準打馬吊知不知道？中瘋了怎么辦？還有你！”天尊一指正端著酒杯的陸天寒，“熬夜還喝酒？你當你二十出頭??！給我放下！”

公孫吼完，現場一片沉默，陸天寒的酒都灑了，天尊躲到殷候背后，殷候搔頭，無沙大師直念阿彌陀佛，敢情跟公孫比起來他家小霖子太溫和了。

夭長天也看了看趙普——好兇！

展昭等人站在門口，默默地算了一下幾人的歲數——加起來是六百了哈，活該挨罵……

幾個老頭乖乖收了馬吊，就準備去睡覺。

“慢著！”公孫指了指凳子。

五人又乖乖回去坐好。

公孫開了張方子，叫來辰星兒，跟幾位老人家說，“再等一會兒，我讓辰星兒煮個安神藥給你們，明天睡到日上三竿再起?！?/br>
幾個老頭搔了搔臉，看自家徒弟。

展昭和白玉堂忍著笑，幸災樂禍走進去。

趙普也溜達了進來，拿著圖紙放到桌上，“喝安神湯前先看看這個，有認識的沒？”說完，邊拍拍公孫的肩膀，那意思——給順毛。

一眾老人家湊過去看圖紙。

天尊看完眨了眨眼，“誰??？”

展昭等人雖然也有些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失望——不認識么……

可接下來殷候卻是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我也覺得有點眼熟?！标懱旌查_口。

幾個老頭就開始搶畫像看，最后就聽到“刺啦”一聲。

再看……畫像被扯碎成了五半。

公孫嘴角一抽。

眾老頭戰戰兢兢看公孫。

公孫回過神，見幾位老人家眼神，有些尷尬地搔頭，“再畫一張很快的?！?/br>
幾個老頭同時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