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嘛讓你問殷侯不親自來問我，你能跟殷侯撒嬌他不能跟我撒??？臭小子……”

展昭邊安慰天尊邊對白玉堂使眼色，意思——道歉??！

白玉堂可犯了難了，怎么道歉？

正想著，殷侯走過來，拽了白玉堂一把，那意思——跟我來。

白玉堂不明白，不過還是被殷侯拽走了。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本來覺得這種事情不要蹚渾水，不過架不住好奇，還是跟出去了。

展昭覺得殷侯肯定有辦法了，于是這邊先哄著天尊。

不過聽了天尊的埋怨，展昭倒是好奇起來了，問天尊，“天尊啊，那玉堂小時候有沒有哭過鼻子？”

“哭個屁??！估計出娘胎拿回哭了一鼻子之后就沒再哭過了！”天尊說起來就火往上撞，想了想，道，“倒是有一次……貌似是哭鼻子了，可惜我沒看見?！?/br>
“因為什么？”展昭好奇。

“哦，那時候他大概五歲左右，有幾個仇家上天山來尋仇，我趕走他們之后，假裝傷重死了……我好像聽到他哭鼻子了?！碧熳鹈掳?，隨后又不滿，“不過等我睜開眼睛看，他給了我一拳頭，一點都不可愛！”

展昭突然笑了，托著下巴湊過來問天尊，“天尊啊?！?/br>
“嗯？”天尊端著杯子。

“你一直不肯告訴我們，其實不是怕惹麻煩或者嫌煩，是想玉堂來求你，是吧？”展昭笑著問。

天尊扁了扁嘴，不說話。

展昭也頗無奈，早知道去求求天尊就好了，自己出的這個主意，天尊可能早就卯著勁要告訴白玉堂了，千叮萬囑不讓殷侯說，是怕沒了這機會。白玉堂去求天尊的機會不多，這次好不容易，天尊是想逗逗他吧?？上О子裉眯愿癖容^孤僻也比較內斂，讓他撒個嬌跟天尊耍脾氣什么的，大概他這輩子都做不出來，也難怪天尊總是覺得很空虛，畢竟那么大年紀了，白玉堂也算他唯一的親人。

“天尊啊，其實玉堂時時刻刻都掛著你的?！闭拐研Σ[瞇說。

天尊耷拉著眼皮，表示——不相信！

“不信??？”展昭拽著天尊，“我們去看看?！?/br>
“看什么？”天尊不明白。

“看了你就明白了?！闭拐牙熳鸪鲩T。

陷空島海邊的沙灘上，公孫牽著小四子，邊走邊玩，小四子脫了鞋子，踢著沙子，趙普走在爺倆前面，邊掃著地面的白沙，將里邊可能扎傷小四子的石頭貝殼都踢走。

三人后邊，殷侯和白玉堂并排走。

殷侯依然是悠哉，白玉堂則是悶悶不樂。

殷侯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知道你小時候那老鬼為什么能找到你么？”

白玉堂看了看他，搖搖頭。

“是銀妖王在他三四歲的時候跟他說的?！币蠛畹吐暤?。

“三四歲？”白玉堂有些不解，“我三四歲，還是師父……”

“他三四歲?！币蠛钚α诵?，“你師父的命盤是孤單百年……”

白玉堂震了震，“他不是有你這個朋友么？”

“我跟他是死敵?！币蠛钚α诵?，“你要好好孝順他，他這一百年，都記著要去找你的事兒呢?！?/br>
白玉堂嘟囔了一句，“我有啊?！?/br>
“銀妖王當時跟你師父說，小游啊，你會孤單百年，一百年后你才會不孤單，等你一百多歲的時候，你會找到個很可愛的徒弟，他會一直陪著你，讓你過得很快樂，還會給你送終?！?/br>
“小游？”白玉堂原本聽著殷侯的話覺得心口有些抽，怪難受的，不過注意力又不自覺地被那聲“小游”吸引，“我師父真名叫小游？”

“他名字里有個游字?！币蠛钚α诵?，“全名我可不能說，他等著你死纏爛打聽他當年的威風事呢，我要是替他說了，他還不跟我拼了?！?/br>
白玉堂愣了愣，突然明白了，“哦……”

“明白了？”殷侯看他。

“他不說是想我去求他??？”白玉堂也覺得自己后知后覺了。

“你法子用得不對啊，有空讓昭好好教你?！币蠛畋е觳驳?，“你要跟昭似的，臉皮厚點，你就像對小四子那么對你師父就行了?！?/br>
白玉堂看了看前面掛在趙普胳膊上晃來晃去嘿嘿直樂的小四子，忍不住笑了笑。

“對啦，經常對你師父笑一笑?！币蠛铧c頭。

“我有件事一直想問?！卑子裉猛蝗粏栆蠛?。

“關于你師父？”

“我師父的頭發為什么會白？”白玉堂問，“這件事也可以問他么？”

殷侯微微搖了搖頭，“其他都可以，唯獨這一件，還是別提起了?！?/br>
“為什么？”白玉堂問。

殷侯望著遠處的海面發呆，“他忘記了?！?/br>
白玉堂皺眉，“忘記？”

殷侯點了點頭，沉默良久，道，“如果他不忘記，就活不到今天?！?/br>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殷侯笑了笑，“孤獨一百年，自然有一些事情需要忘記?！?/br>
白玉堂點了點頭，“狐妖的事情我會再去問問他?！?/br>
“嗯，他知道的更加詳細點，他跟妖狐族羈絆比較多?！?/br>
“你才是妖狐族的后裔吧，為什么我師父跟妖狐族的交集反而比你多？”白玉堂好奇。

“哦，他小時候死性子，銀妖王比較喜歡逗他?！币蠛钍?，“就跟他逗你的法子差不多?！?/br>
白玉堂哭笑不得——原來如此。

“其實我不是對他冷淡?！?/br>
良久，白玉堂突然開口。

殷侯看他。

“我也是在逗他呢?！卑子裉糜行o奈，“他平時云淡風輕的，逗得他跳腳，特別有意思?！?/br>
殷侯點頭，“倒是蠻有意思的，一百多歲了跟三歲半差不多?！?/br>
遠處的樹叢里，展昭看天尊。

天尊撇著嘴，“臭小子?！?/br>
“玉堂每次住客棧挑房間，都住窗戶朝北開的?！闭拐训吐曊f，“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都開著窗戶，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北邊……在外邊露宿的時候，他也習慣性地看北邊?！?/br>
天尊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