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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假作挫敗地捋一把胡子,忽便有些傷感:“我記得你小時候,覺得最好看的人,分明是紀伯恩啊?!?/br> 唐糖笑得淚涌出來。 紀陶被自己的話激出斗志,他做事不愛唱高調,此番竟是難得信誓旦旦:“我非救了他們都出去不可,就在今夜,這一城的人?!?/br> “嗯,一起啊?!碧铺侨斡蓽I落下來,落夠了跑去道長身上蹭。 紀陶無可奈何摟了會兒,變了盒眉粉出來替她補妝:“來公公悠著點哭,咱們這張臉得用到出去的時候呢?!?/br> 秦驍虎回頭偷眼貓貓那盒眉粉,可惜太遠看不清楚粉盒是哪一家,自己是個粗人啊,這種東西不懂選購的。師父的意思是不是:畫眉是第一課? 唐糖這才想起問:“你們怎么進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計算有誤,看來這章無法是尾聲,下章才是尾聲。結局應該也會有兩章。 紀陶:你就是想整我,我已經預見到了。 ☆、鼻涕妞 此前唐糖下洞,趙思危兄弟二人在外扭打, 說是干仗, 趙思賢吃的當然是大頭虧。 趙思危機智地不依不饒,提了那時所公認的賢君明主去花園另外一角按地繼而胖揍,將勸架人等全數引去了那頭。 齊王素來以暴戾不近人情著稱, 即便是禿鷲的人, 明面上也要讓這魔頭三分。倒是誰也沒曾見過這位魔頭殿下有興致親手揍人, 故而來人也都是嘴上工夫, 個個看熱鬧居多,并不往實里勸架。 趙思賢被揍得鼻青臉腫之極,實感絕望:這個弟弟難道一向當真憋屈瘋了?禿鷲爹早將自己恨入骨髓,斷不會相救,今天這條命想來要斷送在這兒了罷。 早知今日…… 鬧劇依計施行,秦驍虎到底是打過硬仗的,懂得見機行事,頂著席勐面皮, 趁亂就近搬來塊大石壓在那地洞入口之上, 掩護來福公公行藏。 趙思賢是被道長強行喝救下來的,吉辰眼看就到, 陛下這個時候斷了子嗣,可不吉利。 趙思危從來不用這么親自演戲,一場戲居然還是體力活,累得面赤耳紅,秦驍虎眼睜睜看著來福打花園另一頭跑出來擦汗又遞水, 細心備至。 來福公公不是還被自己關在洞里的么? 唐糖那夫君也尋不見,唐糖又被綁了,這鬼兮兮的老神仙,救下自己也不知道是何路數,秦驍虎覺得腦袋都快脹了。 大喜的日子,倆兒子種個玉都不教人省心,趙途玖大不高興,喚了趙思危跟前訓話。 趙思危呈給他老子兩枚玉:“皇兄正欲埋種這兩件不祥之物,不慎為兒臣窺得,這才廝打起來?!?/br> 禿鷲接了那玉,細看之下,果真勃然大怒:“孽畜!這個孽畜!” 老兒一恨之下,將那兩件東西往地上盡數掃開,竟然一時氣都接不上了,彭博士給胸口揉了好一會,方才緩過勁來。 眾人再看地上那兩枚東西,一枚翡翠彌勒已然碎裂,另一枚白玉雕降魔杵斷了柄,撿起那杵頭,環佩依舊叮鈴作響。這可是佛家法器。 “扔了!孽畜……不孝的孽畜,朕一向就看錯了他,此番還是待他太過客氣了。降魔杵!種在我趙氏王朝大好靈土間,他是打算降哪尊魔?是不是朕這個老魔?還是哪位祖先?” 禿鷲素來崇佛毀道,恨不能將天下僧人盡數驅逐,此番自然氣到亂顫,他的身子尚可撐著,面上白粉卻少說落了有一斤,脫了妝的臉……黃一塊白一塊,難看得能嚇得死人。外加老兒氣得胸口發悶,整個人都有些頹。 老神仙適時前去提醒:“陛下勿惱,幸虧有齊王殿下明察秋毫。吃靈rou切忌生氣動怒,陛下還是先去暫息一刻,養容養神,醒來再補一個妝……正好一心享用美味?” 連趙思危都有點聽不下去……這個紀三的演技! 禿鷲對鏡一望,鏡中那個老妖,連皺紋都根根暴露出來,底層的粉嵌在那些皺紋里,黃花憔悴,朱顏易老…… “只是……那北花園種玉之事,孽畜挖得那個坑,萬一他還埋下了什么降魔除妖的鬼東西,究竟教朕心存……”他又照了照鏡子,粉還在簌簌落下,這個妝不補,肯定是不成了的,“北花園之事,看來要托付道長了?!?/br> 老神仙闔首答應:“貧道自當為陛下作法驅邪避惡?!?/br> 趙思危幾不可聞地嗤了一聲。 紀陶沒理,隨即遞了一個小瓷罐子過去:“陛下,此乃我從前自仙師那里得的昆侖金茶油,比陛下當粉底用的豬油膏更易于敷用。陛下飽睡之后,粉敷上去猶有明亮通透之效,值得一試?!?/br> 禿鷲是個細致到了極點的人,即便對方是個老神仙,只要不是他貼身所有,一一皆命彭博士以銀針探過,探完也不顧那油脂有股奇異腥氣,以指甲蓋挑弄了些嘗過確認無險,禿鷲這才取來往手背上抹了一片,即刻施了粉,這才大喜過望:“昆侖神物,果真不同凡響!道長的寶物實在是多!” “再好的寶物,皆是陛下王土之物?!?/br> 禿鷲受用不已,午睡去了,齊王以方便道長作法為由,封了北花園重地。 “道長當真要親自下去?” “我不下去,難道還容殿下來?” 晨間委之以重托,結果趙思危還是把那小祖宗支到底下去了,如今安危未卜,紀陶怎不來氣?話便說得重了。 趙思危不忿道:“本王可攔得住她?不用太過掛懷,糖糖的本事你不知,本王卻是信得過的?!?/br> 紀陶冷嗤:“殿下想的是家國天下,心頭顧得自是那一萬,我卻是個普通人,此生心之所系,不過只底下這一人罷了,豈容半點萬一?” “炫耀恩愛真是沒個夠……嘴上說得好聽,三爺這是霸道,那個更懂她、信她之人,分明正是本王?!?/br> 簡直有病……紀陶此刻沒工夫同他計較,徑自沖那洞口去:“這孩子不撞南墻……” “哼,本王視作知己的佳人,在三爺心中居然是個孩子。不過就是少時占得幾分先機罷了,如若假以時日……哼?!彼嵩捳f到一半不好意思說完,挑釁之味已然十分濃烈。 紀陶再沒搭理,徑自搬開石頭下洞去了。 他知道趙思危的心思。 酸是其一,至于其二……這個洞中究竟存著趙氏先祖什么秘密?即便唐糖無心,他紀三在他齊王心目中又是何等狡猾?趙思危想要防個萬一,也是理所應當。 “席勐!”齊王果然急喚遠端,待人近了前低道,“秦將軍,跟下去幫道長的忙?!?/br> ** 秦驍虎忍不住問紀陶:“說起來……三爺贈予先帝那金茶油,京城最好的脂粉店里可買到類似的貨?” 紀陶壞兮兮一笑:“孫將軍倒像是思春了。去煙墨居報我的名號,管保給你東西比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