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2
何以高祖爺對個小小花園,專門還要留條祖訓? 眾人皆豎起了耳朵。 “朕倒是無須瞞著道長,思危你也可聽聽,祖訓有云,北花園仙土,趙氏子孫須得視為珍寶,世代守以重兵,此園土地,既不可由人踐踏,更不可在園中行任何破土興造之事?!?/br> 趙思危相當不解:“祖訓可說了這是為何?” 禿鷲笑得神秘之極,像是真不知道,又似是內有玄虛:“天機?!?/br> 這趙氏先祖,把人家的地盤看成他趙氏珍寶,這也實在太蹊蹺了!唐糖已然能夠肯定,此處地底必有文章。 老神仙仿佛了悟,又開始胡言亂語:“原來真是仙土!怪不得貧道觀這北花園上空,紫云蔚蔚,仙音渺渺……陛下仙緣深厚,想來必也聞見了?” 老禿鷲何其的好面子,趕緊點頭:“這個自然,朕聞見了?!?/br> 老神仙不住搖頭:“誒,真是可惜了……得此仙田為玉田,陛下飛升必是指日可待之事啊?!?/br> 趙思危暗道這紀三果真是個人精,果斷陪著嘆了一遭:“道長別這么說,您都說了父皇仙緣深厚,成仙也是遲早之事,豈在這一朝一夕?” 分明晚上就有長生不老rou吃,世上卻偏就有那貪心不足的老頭子。 唐糖眼望兩只狐貍一唱一搭,趙途究如何招架得住誘惑,急得都快哭了:“求道長賜教,朕那祖訓,不知可有什么變通法子?” 老神仙面上為難,細細想了一陣:“其實陛下祖訓,說白了也是擔怕那些誤入歧途、未能識道修道的后世子孫到此,非但無法悟仙,反而誤毀了這昆侖仙土。陛下的兒孫今日卻是要在此種玉,這是福澤天下的佳話,國運天祚,綿延不絕,祖宗們知道了,歡喜還來不及,又豈能怪罪?” 禿鷲卻的就是這么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聽罷大喜:“甚是,甚是,綿延不絕,豈能怪罪!” 以至于有人來報:“陛下,席公子找不到了?!?/br> “不見了?哼,待夜里一開鍋,便都知道過來聞湯了?!本鸵上傻亩d鷲哪里有工夫理會席勐去了哪兒,“彭博士,領思危去接那孽障,喚他過來種玉!” ** 因為趙思賢關押的地方離出口不遠,魚池又同監獄隔了道墻,唐糖身為趙思危身邊的小太監,實在并無太多機會仔細查看。 在如此氣悶陰郁的所在,她依稀能夠感知生命的存在,然而那些人又出奇的安靜,仿佛他們就只會呼吸。 唐糖從未想過,頭回見當今圣上是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她拳頭都捏起來。 若是沒有這個人的追逼,紀陶當初根本不必入獄,不用受刑,更無須詐死扮作紀二。 她的家園支離破碎、她的男人滿身傷痕,皆是拜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惡魔所賜。 仇恨不可謂不刻骨,然而她現在只是個趙思危身邊一個小太監,紀陶忍辱飲恨至今,都是為了這個最后的結果,她自當學會暫時吞下才是。 然而趙思賢蓬頭垢面,胡子拉碴,身上沒有被折磨過的痕跡,雙目卻完全失了神,足可見牢獄對一個人的摧殘。 趙思賢被人押著,老遠灰溜溜行在前頭,趙思??此绺缱叩眠h了些,方偷塞了塊帕子去低嗤:“來福,你這難道是在心疼皇上?還不快抹抹?!?/br> 唐糖領情地謝了聲,急急接來抹了把,方才瞬間淚涌……往地獄里走一遭,才能真正感悟,她心愛的老狐貍,實在是比她想的還要堅強啊。 ** 那獄卒是個啞巴,想必是受了趙思危什么恩惠,在出去的時候,居然領著他們小小繞行了一段,唐糖終于得以對這間地底獄的結構有了一絲了解。 長條形的監獄一眼望不到頭,共分為五長條,沒一條分隔成約莫二十尺見方的豆腐塊狀牢房,這樣的隔間一排數不盡,以唐糖在紙面上對這個城池的了解,想來應當不止百間。 而每一間小豆腐塊的里邊,關押人數約莫在二十人上下。 也就是說,在這個望不到頭的監獄里,至少關押著一千個人。 唐糖望得心酸,所有囚徒都形似幽靈,他們悄無聲息,眼神亦是木木的,毫無生氣的樣子。 這些當真就是當年十萬大軍的幸存者?他們說話的能力……難道全都失去了么? 就在唐糖尚在用目光丈量這座人間地獄,他們正巧途徑第五長條的第二個隔間。這個地方居然有個單間,內里只坐著一名須發銀白的囚徒,唐糖目瞪口呆望著他,從鐵欄之中伸出來一只臟污的手掌。 趙思危略微嫌惡地避了避,不過他很快就頓住了,那個掌心上,繪著一枚馬蹄。 那個人用另一只臟手指了指了他左手所繪馬蹄右下方的那處轉角……城東? 這天因為格外忙碌的緣故,獄卒大多皆被抽調去了慶典當幫手,前后只望得見那個啞獄卒一人。 唐糖謹慎地同齊王交換了一個神色,見他很快點了頭,這便湊去低問:“老人家,你可是想告訴殿下,關閉魚池的總閘設在城東?” 總閘不關,監獄中必定就會持續有人被自動送入魚池,不斷充當血鯢的飼料。 九年以來,曾經在這里關押過的,不知又有多少生命? 那白發老人點了點頭,動作木然,目光竟是很鋒利,唐糖猛地發現,這一雙眼睛……如此熟悉!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尾聲,下下章結局,寫到后來就像拖著個房子走,伏筆、設定,全都需要交代,所以會慢些,反正這周一定結束。 么么大家。 ☆、老畫壁 九年前唐糖隨祖父離京,紀伯恩尚是一位英姿勃發的小將軍, 唐糖現在閉上眼睛還能想起他騎在馬上的模樣, 豐神俊朗得簡直不惹一絲塵埃。(紀陶:喂 地獄與歲月競相磨折,加之毒藥侵害……他變得蓬頭蒼老而不忍賭,成了唐糖口中的老人家。 而那眸光之中, 太多唏噓深意, 竟是言辭所不能表。 紀陶自小最崇拜的就是他大哥, 難怪此番見面, 提及紀伯恩,他難過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難為紀家兄弟,大哥近在咫尺卻不得救,紀陶強顏歡笑扮作他人,紀二恨她入骨…… 入骨……此番紀陶能同他哥說上話的機會極少,也不得工夫細究,況且紀二根本就是知之有限的樣子。 知道點皮毛就能恨到這個地步……唐糖不由猜測,這個魚池的餿主意, 難道是自己的昆侖先祖祭出來, 獻給趙氏的? 要真有那么缺德惡心的話,她往后還怎么面對紀陶? 冷汗熱淚前赴后繼涌上, 趙思危見她又一次淚汪汪的,催促道:“來福你東張西望的,可是喜歡這個地方?本王將你也打進來拉倒?!?/br> 見她回神抹一把臉,又壓低聲囑咐:“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