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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瞪一眼回去,堵了他胡說之口。 ** 是夜,唐糖歸家接到份順通鏢局發來的包裹,寄件地乃是京城,包裹內有件木制的古器,唐糖認得那是前朝制的麒麟鎖盒,需經三十六道關卡可開。 包裹上的字是鏢局的人寫的,寄件人不明,唐糖一心守候一人消息,不免又想著會不會是紀二這個混球,在同她玩什么花樣。 她坐在燈下細細解,待到最后一道鎖,她屏了呼吸抽開那枚小抽屜,結局卻失望得要命,盒子里是一封藍皮信。 趙思危沒來由送來這么件小玩物,在信中先寫下幾句西京風物人情,又將馬球賽的規則打法不厭其煩細述十余條,更教她如何下注,還打趣田公子想不想發財。 趙思危十分闊氣,說田公子若想發財的話,除夕夜的那一場馬球賽,就該投了全副家當去押他齊王勝,包票贏錢,若是輸了,尋他趙思危報賬便是。 口氣大得要命,偏生一句未提在西京的人,西京的戰況……何故一場大亂,忽就悄無聲息鳴了金。世道上最后一絲傳言都教那場如火如荼的馬球賽掩蓋得嗅不見了,一切當真回歸了太平? 唐糖壓根無心細讀,趙思危那么個惜言如金之人,愈是扯東扯西,她愈有不詳預感。 二呆是半月前就被打包送回的京城,同二呆同歸的還有紀二在遂州宅子里那一批書,包括紀陶留給唐糖的那一冊,此刻全都臥在紀二的書房里頭。 唐糖從回來那天起,便夜夜霸書房不出,好于那人回來的第一時間逮住他。 今夜玩罷那只麒麟鎖盒閑極無聊,她終于又捧起了。 自打出公主墓,她還未碰過這冊書。如今再翻讀上古浮塵那一章,墓中情形竟是再次活生生浮于眼前,書中所繪亦一一得了印證,不由贊嘆不絕,忍不住繼而往下讀去。 沉迷書中倒有另一好處,就是暫可忘卻眼前揪心之事。唐糖不覺讀了一夜,直到月落西窗,外頭已是漫天輕霜,青灰色的天際露了一道微光。 她覺得有點困了,掩卷倒頭而臥,臥的正是紀二的軟榻。 睡了不知多久,面上一陣麻麻癢癢,唐糖斥了聲:“二呆別鬧?!?/br> 她被擾得翻了個身,那二呆卻像是不肯依饒,繞過來濕乎乎地搭著她的臉,唐糖氣得揮了把:“二呆子,你不好天天這個樣子無賴罷,就再容我多睡一會兒!” 現在連耳朵根也是熱乎乎的了:“我說你這呆毛,究竟什么意思!” 唐糖恨恨回轉身,卻對上一張胡茬密布的臉。 她以為做夢,狠命往那胡子上揪了一把:“痛不痛?” 紀理也不喚痛,手中晃一晃那個麒麟鎖盒:“我竟不知,他同你寫信,向來都是署名思危?” 唐糖惱了:“大人有種不要扯別的,只告訴我,您方才在做什么?” “哼?!?/br> “哼?!?/br> 唐糖惱極,一手掰過他的臉,湊上去便啃:“我是個混賬,大人卻還不如二呆?!?/br> 他只管閉眼受用著,也不顧惜痛:“怎的不如?” “二呆知道回家,您是連家都不要了?!?/br> “唐小姐還不是連命都不要?” 本來已然風平浪歇,唐糖不堪那些胡子,正細細密密往他眼睛上啄。聽了這句,唐糖一口咬下去,狠極:“那能一樣么?” 紀理思及當時九死一生情形,就差那么一口氣……他撥了她一下,兇道:“這話當我問你!能一樣么?” 唐糖火了,將手中殘卷往他面上砸:“紀二你給我仔細讀完第九章再來聒噪!還有,紀陶還活著,您喜歡教訓人,便等他回來一并教訓好了!” 紀二頓了頓:“哦?” 他愣神的樣子讓唐糖心神慌了一瞬,繼而甩了書,再次將他的臉掰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這就是福利? 大綱菌:尼想簡單了紀二,福利當然是大的,呵呵呵 紀二:你一呵我就知道出事了 ☆、表衷腸 只一瞬風卷殘云,唐糖卻忽然停了, 摟著他的脖子正色問:“聽聞大人調任去了西京?升遷大喜, 作甚告訴我貶官去了乾州?!?/br> 紀理本來任她放肆,受用得根本不想言語,此刻閉了眼惱極:“唐小姐知道受騙的滋味了?調任哪里還不是一樣形單影只?!?/br> 唐糖咬他鼻子:“以牙還牙是不是!我騙了你的財, 還是騙你的色?財……我可以包養你的, 色……哼, 哼, 大人自己清楚!” 紀理別開眼睛:“你就是嫌棄我?!?/br> “我都說了要包養大人,嫌棄個鬼哦?這些日子身上可曾受了傷?” 紀理搖頭:“哼,再傷哪及被騙的心傷?!?/br> “你也別一口一個騙子地喚,我從未打算騙你,大人生死未卜的這些日子,我又細細想了千百回,您若活著回來,我不懼坦言自己那點混賬心思……紀二你別用胡子扎我, 誒不要鬧了, 你今天倒是有沒有工夫聽我說?” 紀理忍笑停下:“有?!?/br> “你笑什么,屢屢迫我說出我對你的情意, 真欲開口說了,你又這個樣子?!?/br> 他受不了唐糖一本正經的樣子,捉了她腦袋來又是一通胡亂猛扎:“小狐貍?!?/br> 唐糖掙了掙:“你先放開,聽了也別生氣?!?/br> “橫豎早已被你氣死了。你說?!?/br> “我……從小就喜歡紀陶?!?/br> “這是你對我的情意?” “大人容我從頭說完?!?/br> “哼?!?/br> “六歲,嗯, 七歲的時候我讀‘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我抄下來,鏤在他的書桌底下,鏤在孔明鎖上,鏤在綠豆酥上……” “哼?!?/br> “你不要總是哼,也不要滿腹齷齪念頭,事無不可對人言,我小時候的念頭十分純粹,自覺沒什么是見不得人的?!?/br> “老三可曾領情?” “紀陶又不知道……他領的什么情?” “老三向來笨極?!?/br> “你別再詆毀他,再說我為甚要他領情?天上的星星好看,也不定非要摘下來掛在脖子上罷?” “后來?” “后來我大了回孟州,紀陶在京城,給他回信我先用孟州的酸黃果擠了汁兌了水,沾了在信紙底面上描那一句死生契闊,待水漬干透,酸黃果的顏色便消隱不見,我再于紙上沾墨寫信。我想……他若哪天燈下一烤,信底的字便顯出來,哎,不過我猜他不會去烤的?!?/br> “好生……纏綿的心思?!?/br> 唐糖低下頭:“大人……” “可惜一個傻一個笨?!?/br> “啐!在大人眼中旁人都是呆傻蠢笨,就你絕頂聰明?!?/br> “我再聰明也嗅不出此前哪一句是唐小姐對我的情意?!?/br> “大人能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