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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糖卻不甘休,手指頭偏生在那個地方漣漪般劃了好多個圈,忽而頓住了:“這里是何物?好像是一處疤?” “胎記?!?/br> “哦,我沒曾見過?!?/br> “你如何得見?” “是我太不了解大人了?!碧铺茄廴E紅,又往那兒劃了劃:“唐小姐就是個放肆得無法無天的野孩子,大人當真……喜歡么?” 紀理被她劃得心猿意馬:“嗯?!?/br> 唐糖卻簌簌落下淚來:“但您就是不信我?!?/br> 紀理慌了神,捉了她的手啞聲問:“一會兒真會出來尋我?” 唐糖只管哭得稀里嘩啦:“我不出來作什么!留在這里給墓主陪葬么?” “……” 唐糖抬起淚眼:“即便墓主顯了神通非要留我陪葬,我這么一個混賬,您以為真能舍得大人么?” “糖……” “您摟緊些……哼,再緊一些,不是這樣!還得再緊,您究竟會不會抱媳婦么。我心都涼了,大人太傷人了,混賬也是有心的罷……嗚嗚……” 這小孩如今變得愈發能哭,哭得人心都快碎了,他從來就不懂得招架,這刻只能揉著她的背聲聲勸:“你要甚樣的彩頭我都應了你的可好?” “那您現在信不信我?” 他乖乖道了聲:“嗯?!?/br> 唐糖滿意地去勾一勾他的下巴,仍顧著嘴硬:“那也不夠,不將您親得暈死過去今日絕不算完?!痹俟匆还?,熱情得似一團火。 許久之后,唐糖有些懊惱地問:“大人覺得怎樣?” “哼,看來唐小姐還需再接再厲,暈是暈了,離死過去卻為時尚早?!?/br> 唐糖奈何不得,輕喘著拍他:“夠啦,唐小姐討饒,我采補完了陽氣,現在還須得干活呢?!?/br> 他不舍地松開她:“小狐貍?!?/br> “那您就是老狐貍?!?/br> “……小妖精?!?/br> “大人這算是褒獎么?” “算?!?/br> “謝大人?!碧铺钦R徽Q?,將冰盒送在他手里,裝作不經意催他出墓室:“門就要開了,大人保重,我們……得回見了?!?/br> “過來?!?/br> 她聽話走了去,紀理褪下身上羊皮,呼啦將她裹成一頭熊,最后捏了把她的鼻子,“七聲短叩代表我你要時刻想著我,唐小姐聽見務必回覆三聲?!?/br> 唐糖低頭咬唇:“噢?!?/br> “兩次一長三短,代表我提醒你吃東西,三次一長三短,代表我命令你必須歇下來睡覺?!?/br> 唐糖一味深埋腦袋忍淚:“這么多,婆婆mama的……” “哼,唐小姐認栽就好。兩次一長二短,代表我正思念唐小姐……你最好一一回覆?!?/br> 墓室門開,紀理轉身大步離去,聽見唐糖在身后低喚:“大人往后說情話……別再斗狠似的了?!?/br> 他回轉身,“嗯”了聲,意味深長捏一捏她的臉,走了。 ** 盡管裹著羊皮,失卻了懷抱,主墓室內的空氣終究漸漸陰冷下來,刺骨的陰寒由脖頸鉆入身體。 不知從何處來了縷風,雖是極細一束,卻嗚咽有聲。 上書,金剛晶石乃是一種外形近乎透明的奇異材料,色澤黯淡于冰,卻又與冰幾能亂真,世間尚無利器可破。 此際主墓室之門緊閉,究竟何處來的風?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幸福滴轉圈圈 大綱菌:可憐的紀二,你就定居在小劇場里永遠沒心沒肺下去罷,多好啊。 ☆、還陽記 唐糖未及擦干慌忙間淌下的淚,已然聽見, 旁側墓室報來平安與方位的叩擊聲。 沒她在側, 紀二穿行的速度顯然快了許多,第二間墓室隨即又起叩擊聲,緊挨著的是那七聲短叩, 唐糖急急回應了三下, 攀身去扳右上方的那柄碧玉鴟尾龍頭閘。 “哐當”巨響傳來, 另有鐵屑爭相撞擊的細瑣聲音, 宮室與宮室得以合攏,第一間九宮之門被關閉了。 還剩下二百一十五間。 ** 行走到第一百七十六宮的時候,唐糖已然又要靠信香燙痛自己來維持神智,紀理大約是感知到了這家伙反應遲鈍,敲來三次一長三短,勒令她休息。 她是被墓室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驚醒的,窩在羊皮里一覺醒來身子尚算溫暖,那像極了紀二的聲音, 又偏生略嫌沙啞。 唐糖急急發出七聲短叩, 很快得到了告知平安的回叩聲,另伴著代表思念的兩次一長二短。 咳嗽聲再未出現, 紀二知道唐糖醒來,二人開始繼續合作通過迷宮…… 主墓室內依然是隱隱有小風,卻根本尋不見那一縷細風的來處。 ** 那些極簡卻或長或短的叩擊聲,像是叩在冰涼墓室壁上的聲聲情話,唐糖極貪戀地聽……他現在的方位是下坤宮水室, 還有最后十間墓室了。 …… 現在他終于到達了最后一間墓室。 唐糖凝神聽他報完了方位和平安,之后傳來的并非“我想你”或者“想著我”之類的長叩短擊,卻是一陣如鼓如擂的怦怦聲, 這人這回不叩墻了,癡了似的換拳頭猛擂墓室冰墻。 唐糖悄悄摸一摸自己的心跳,本已揮起拳頭觸及了墻面。終是咬牙忍了忍,頹然收起,攀上去扳墻面上的最后一枚碧玉赑屃龍頭。 隆隆的水聲傳來,紀二叩擊墻面詢問平安的急促聲響愈來愈小,愈來愈小。 冰筑的墓室脫離主墓室,一同悄悄上浮,晶石鑄就的主墓室,疾速撞破冰川,墜入冰川下的深河。 唐糖從前只知陵墓自毀的真相十分殘酷,卻絕沒想過有一朝她會用這種方式親歷,她細細附墻傾聽,想要聽出這是怎樣的一處川底,周遭還會布有甚樣機巧,可惜金剛晶石的墓室壁有些艱難。 也許齊王說得是對的,她這樣的人,這種遇所難遇的事情不親歷一回,大概一世都不能夠甘心。即便代價有一點點大。 她認命地裹緊了羊皮,上頭的他的余溫,早就消散了。 那個人素來沉穩可靠,即便只是為了紀陶,也一定會不辱使命,將卷宗帶到正確的人手中。這個她是極放心的。 而他自己……總的來說身強體壯,縱然身患小疾,骨子里亦有些婆媽,就算稍微多花個兩三天憎恨一個混賬兼騙子,大約也是不會太傷身體的罷? ** 外頭沒有聲音,現在連呼呼的細小風聲也已經消隱,唐糖決定什么都不要想,先閉上眼睛睡一覺。 因為認命,倒是安了心,川底一定正在緩緩結凍,愈加冰寒,或許一覺睡過去就…… 損人墓xue還能死得如此之爽快,紀陶,這究竟是老天憐憫,還是你在保佑我這混賬? 然而她訝然聽見“哐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