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冷汗淋漓,卻求之不得。 ** 紀理逼問不止:“齊王派人交與你的東西,當真未曾留下?” “大人方才就在我對面,恨不能將自己的鼻子捏成個酒糟鼻,我豈敢逆著您的心思胡來!” “你是心疼我的鼻子,還是當真如此聽話?” 唐糖啐一口:“大人有二位大王撐腰,后臺堅|挺威勢迫人前途不可估量,違逆您我豈非找死?” 紀理在黑暗里注視著她,寒聲道:“說實話?!?/br> 唐糖忽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這雙眼睛洞穿,本就悲涼的心,就像被他無情又鑿穿一回。 她挪開雙眼,緩緩道:“沒錯,那張羊皮卷我看過,我還奢望能為紀陶做些什么……事實證明是我不自量力。這么說,不知您可滿意?” 紀理覺察她的異樣:“怎么了?” “就好比我從未見過大人這種捉摸不透的人,我亦從未見過那種捉摸不透的構建,堪稱……鬼斧神工。正應了大人當初的那一句以卵擊石,我如今才明白,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想做,就可以做到,公主墓已經超乎了我所有的見識。二哥哥你一定覺得我是個混蛋罷,吹得天花亂墜,到頭來竟是什么都無法為他做,紀陶大約不會怪我,但我怎么能夠……” 悲慟之間,黑暗里有只手,伸過來攥緊了唐糖的手,溫暖堅定,力量充盈。 又隔了一瞬,她感受紀理另一只手亦緩緩探來,已然觸及了她的面頰。 紀理的聲音并不那么冰涼:“你年紀尚小,現下做不到,未必往后做不到??蕹蛇@樣,自曝其短很丟人么?” 唐糖被他的動作惹得慌了神,淚水更是爭先恐后奔涌:“謝大人鼓勵,您是沒見那個圖,再說時光不等人,我對得起誰?” 紀理只管捉了她拭淚:“……是他對不起你?!?/br> 她腦袋躲閃:“不許您總詆毀紀陶!這當口您只管落井下石就好,畢竟什么都教您料中了?!?/br> “回去再落不遲,我急什么?” 唐糖急欲用袖管去擦拭她那一臉的狼狽:“呃……我自己擦就好?!?/br> 紀理像在低笑,一手撥開她的袖子,干脆將這顆腦袋按入了懷:“哼?!?/br> 腦袋被他困在懷里出不來,鉆來鉆去,反蹭了他一前襟的眼淚鼻涕。唐糖悶聲抗議:“大人這赴宴的華服眼看就毀了!您最近就好像犯了病似的?;鼗囟疾幌优K的么?” 紀理又哼一聲:“大不了回頭燒了它買新的?!?/br> 唐糖總算掙脫出腦袋,不齒道:“大人好生闊氣?!?/br> “闊氣什么?既是為唐小姐擦鼻涕,新的當然記在唐小姐的賬上?!?/br> “紀二!” 紀理重按下那只腦袋:“為我花幾個銀子你就這般心疼?” “我又不是貪官……掙不了幾個錢?!?/br> “次的我也可以勉強穿,記得去買來?!彼p輕揉了一把她的腦袋。 “哦?!?/br> “綾羅的你必舍不得我花那個銀兩,麻料穿半日就起褶皺,尋常的絲料粗似砂紙,不若買細木棉,不然不熨帖,不舒服?!?/br> “大人怎么嬌滴滴的,如此挑三揀四,你掏銀子我掏銀子?” “又不貴?!?/br> “誒,好罷?!?/br> 因為方才哭得太過兇狠,這會兒唐糖窩在這個懷抱,依舊抽抽搭搭。 她頭回放肆地閉上眼睛,淚水忽而再次洶涌,幾乎濡濕他的前襟。他卻一動未動。 紀陶你真的不在了么? 紀陶,是不是當一只二呆,只管吃喝睡覺,才是人世間最幸運的事情? ** 到家時辰已然不早,宅子里竟是藥香彌漫。 紀理蹙眉問:“林步清你在煮什么?” “下午收到的,老管京城府里發來的藥?!?/br> “哼,什么藥?” 阿步抄起張藥方照著就念:“海馬、海狗腎、yin羊藿、陽起石、紫石英、哈蟆油、羊紅膻……” 傻子都聽明白了,唐糖偷眼看見身旁那張愈發黑臭的臉,生怕他面上掛不住,悄扯了一回他的袖子,想要表一表安慰。 紀理早沒了方才的好脾氣,哼一聲,甩袖自往書房去了。 阿步猶在高聲念:“巴戟天、益腎子……” 唐糖聽不過去,裝作隨口打斷他:“阿步啊,這個益腎子我倒是頭次聽聞呢,哦呵呵?!?/br> 阿步茫然不覺,從藥方里抬起腦袋:“益腎子?俗稱熊鞭的嘛?!?/br>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一群混賬,本來……現在……哼 ☆、涂灝祥 唐糖這人好在擊不垮,沮喪一夜, 次日拾掇精神, 依舊跑去府衙應卯。 這樣又捱了數日,終于等到朱主簿的來信,說是紀陶生前經手卷宗已然全數收集歸攏, 不日便會有人護運至遂州, 供裘大人查閱, 卷數是絕對少不了, 估計足有一車之多。 裘寶旸發了狠勁:“撈,再多也要撈,哥不信查不到是哪樁案子牽累了紀陶!以我們的情分,還不值得為他海里撈一回針么?” 唐糖深以為然,如今再無他法,也惟有如此。 裘寶旸覺得唐糖這孩子雖然重色輕友,待紀陶到底是不同的:“不過,你家紀二真的不曾阻撓過一句?說不通啊?!?/br> 唐糖笑:“他這個人啊, 只要我不說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跑去死拼, 還是很開通的?!?/br> 就是什么事情都一個人死扛,不露一句口風, 略讓人煩躁。 “死拼?你拼什么?” “啊……怪我危言聳聽。對了,今日寶二哥散衙之后不用帶我一道走,您自去泡您的湯,我得自己跑一趟東市?!?/br> “你去東市作甚?” “利福祥?!?/br> “你要給誰買衣裳?紀二的小廝?按說他看不上那家的東西啊?!?/br> “……不是罷,紀二自己竟是穿不得么?” “你在同哥說笑罷?” “呃, 這家在遂州不是很出名的么,真是如此跌份?” “要說買給哥穿,其實也還好了,哥是很隨和的人。不過從前紀陶同哥提過,他二哥身上一朵云,用的是甚樣的繡線,線又是什么顏色款型目數質料,都要特特指明了才成的,繡工之類的更不必提……這么金貴考究個人,你讓他穿利福祥千篇一律的成衣?嘖嘖,你這是在要他的命啊?!?/br> 講究不死他! 就為這么身衣裳,紀二每日清晨,恨不能催上唐糖一百遍。話里話外透著的意思,除卻那天那件為唐糖擦了鼻涕的,他如今貼身穿的戴的,再沒有一件稱心如意。 總之她再不買來,紀二爺除了官袍,就沒衣裳可穿了。 催得唐糖實在過意不去,這才下定決心打算替他跑一趟。 “我可沒銀子?!?/br> “哥沒聽錯?紀二買衣裳要自己的媳婦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