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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輕友,吩咐掉了馬頭,走了。 紀二接到唐糖也不理,只搶過她手中紙袋朝前走。 唐糖后頭緊跑幾步,在側邊偷瞧一眼他的臉色,果真…… “大人白天不曾休息好?” 紀二也不答話,自顧自接著走,推門入宅方冷聲問:“今日有什么事?” 唐糖見他怏怏不樂,大約是厭煩裘寶旸,遂解釋:“寶二爺他是順道送我,他昨日被刺史拉著泡了半天澡,大人……對方好像有點囂張呢?!?/br> “還有呢?” “寶二爺還說,梁王亦在遂州。我怕多事,并未將那夜之事告訴他?!?/br> “嗯……還有?” 唐糖想起白天裘寶旸繪聲繪色說起紀二外室的事情,偷笑了一笑,卻道:“沒別的事了?!?/br> 紀理提溜著那個紙袋,回身掃了一眼唐糖,問:“真無事了?哼,祁公子有何事讓你這般高興,不能說?” 唐糖心驟然間緊了。 “真的沒有,我只求了藥?!?/br> 紀理仍不高興,捏了一把唐糖鼻子:“哼,翅膀愈發的硬?!?/br> 紙包里沒別的,正是紀二背傷的藥。 唐糖今晨去取,祁公子的確對她另有吩咐,然而那種小事,紀二本來就幫不上忙,加之他重傷失血,面色都仍未見好……何苦平白惹他動怒,再傷了身? 想自己在外對他百般維護,就怕旁人引火誤傷于他不利,結果他捏了這么點雞毛蒜皮,就如此不信自己。 唐糖揉著鼻子,又痛又委屈。 “您也不用這個樣子,我又不是您的誰。那個紀刀刀的事,我可曾盤問過您一句?” 要不是這人小心眼,他的爛帳,她才不稀罕問! 紀理頓了頓,蹙眉問:“紀刀刀……這是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揉鼻子就是疼愛的意思,真是不懂,還吃這種醋 糖糖:哼 大綱菌:爛賬慢慢算。 紀二:我冤枉 大綱菌:你活該 ☆、九宮算 雖然對面是個狐貍般的人物,唐糖總覺紀二聽了紀刀刀這個名字, 當真是懵了一懵的。 一個二十出頭的貪官, 早年私養了外室,照理也不是沒可能。不過那一年一千二百兩的銀子,紀二這樣的財迷, 他真的舍得么? 故而唐糖以為此事可信度還是不高。 紀二見她笑嘻嘻的, 隨即就將臉沉下來:“裘寶旸又在編排我什么?” “咦?”難怪裘寶旸怕他, 全都被他料死了! “他小道無數, 有一天不編排我才怪,哼,唐小姐盡管陪同著他一道毀我不倦好了?!?/br> “大人這是良心被狗吃了,我今天為了大人……” 她本想說,我為了你差點就跟寶二哥翻了臉,話到嘴邊卻生生咽了回去。 因為紀二又捏了把她的鼻子。 這回捏的不重,可惡的是整個呼吸都不好了,唐糖強掙開去:“大人怎么有這種愛好, 透不過氣……謀殺呢!” “哼, 這樣才公平,你往后每透一回氣, 都須想著我?!?/br> 唐糖一陣惡寒:“這種話真難為你說得出口……” 紀理一本正經地:“可見甜言蜜語也并不難以啟齒么。哼,我今后隨時可能說,唐小姐最好給我一一記著?!?/br> “呃……我不敢不銘記在心?!?/br> 唐糖本來實在想給他一些面子的,然而待她正經答完,兩頰的rou早就忍得酸脹難耐。 這世道真是, 忍悲傷易,繃住不笑太艱難。 再偷眼看紀二面色,他依舊擺著一副愛搭不理樣,卻到底緩和不少。 不過紀理又問:“看來你今日當真為我得罪了裘寶旸?” 唐糖止了笑:“呃……”這人真是,就不要一語說破了罷? 不想紀理得寸進尺:“那位祁公子,唐小姐為我一并開罪了可好?” “過河拆橋這種事……” 紀理酸溜溜地:“這個自然,那位倜儻風流的王孫公子,裘寶旸哪里比得,更何況是我?!?/br> 唐糖哭笑不得:“這都什么和什么?寶二爺一個小白臉……誒,大人莫將任何事都想得那般齷齪,人家請人干活,誰理我是男是女?再說那祁公子是個兇人,那張黑臉一貫繃得比您的還黑,我的口味是有多重?!?/br> “你的意思是,裘寶旸太白,祁公子太黑,我這樣的才恰如其分?” “你……” “罷了。你的心意,我很欣慰?!?/br> “……” 唐糖氣歪了鼻子。 紀刀刀是誰這回事,早不知拋到哪重云霄去了。 ** 晚飯用罷,紀二在書房料理公務,唐糖留于院中逗弄二呆。 頭上銀盤升起來,依舊是圓乎乎的樣子,皎皎可愛。 這夜愈發的涼,唐糖想起紀二明早要回衙,該吩咐阿步為他內添一件夾衫,轉去說完話回院子,見那肥呆子不在原地,尋了半天,卻見那肥身子正趴了個窗臺,正往窗戶里頭張望。 唐糖順著瞧過去,里頭正是紀二書房。 紀理挑燈正寫什么,頭也不抬對窗外喚:“過來?!?/br> 二呆撲棱就躍進了窗,紀二頭仍不抬,聲音卻有些無奈:“誰喚了你,我喚糖糖來?!?/br> 二呆不理他,伏去他案頭,伸爪撥弄他案上的東西,毫無顧忌的樣子。案上的書冊略略泛黃,看起來已然年代久遠。 唐糖立在窗前未動:“大人還不睡?休息不好,傷好得慢?!?/br> 要是過會兒大半夜的還不睡,不是恰巧要撞上她出門? 紀二卻以指節頓頓桌案上那冊泛黃書卷:“過來幫忙?!?/br> 唐糖心跳倏然加快起來。 有一事她一直梗在心中,那夜紀理扮作波斯駝背,在當鋪得手的那件東西,究竟是何物?紀陶的事情,他這位二哥又究竟了解幾多?礙著他傷重,她還沒敢開口逼問。 他案上的東西會不會就是…… “遵命大人!” 唐糖飛奔入室,湊去燈下看那冊書,不是紀陶的東西,卻是冊被孩童涂寫得不成樣子的九宮算圖集。 圖集之中九種圖案,一一對應九個數字、九處方位,這種圖冊通常將九九八十一宮重排新局,卻將局中大多皆設作暗宮,再供讀局之人細解。 唐糖從小最喜用它來消遣工夫。解局不易,設局更難,即便解開一局,設局者的心思卻才是更值得細細品讀的東西,真可謂奧妙無窮。 “哼,唐小姐可還認得?” 唐糖對面看不分明,移身去紀二身畔細瞧,黃紙上那些亂糟糟的涂鴉何其眼熟,不正是她小時候干的好事! 紀理拍拍書:“哼,畫貓畫狗,還有此物可是爆米花?如此糟踐,可曾打過一回招呼?” 唐糖心心念念的事情落空,有些沮喪:“哪個知道這是你的書?照您的脾氣不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