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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兩金 佛陀巷的那些賭坊個個門臉破敗。別說什么五號賭坊了,他倆找到佛陀壇斗雞場的第一聲鑼鼓都響起來,連一個同五相關的數目字,都未曾尋見。 要找的地方望斷天涯不見,唐糖正有些絕望,卻聽兩位賭客在道旁商議下注之事。 “我看今日那八字眉鐵定有戲?!?/br> “呵呵,賢弟近來正犯桃花,你買什么,我便反著買,才是鐵定贏錢!下了八字眉不改了是不是?好,我便下給那五兩金?!?/br> “五兩金半年來爭氣過一回沒有?哥哥也不怕輸得一兩無歸?!?/br> “嘿嘿,不能夠,就這么定了,今日我就博這個五兩金!” 唐糖同裘寶旸打了個手勢,要他慢步跟上,自己悄悄緊跟那兩位賭客,眼瞧他們入了賭坊,不多會兒出了來,她便舉步朝那間賭坊去。 鋪面上的伙計挺不將唐糖放在眼里:“小客官是要來捧五兩金的場么?” “啊,是我家公子欲捧?!?/br> 那伙計才換了副略好的顏色:“貴東家好眼力,不知是想如何捧法?” “自然要捧個大的?!?/br> 伙計笑了:“怎么一個大法?” 唐糖故意壓低聲:“我家公子是京里來的,你知道的,上頭嚴令禁賭,銀票再多,只怕不方便在這地方出手。不過他手上另有件好東西……可否請你們朱掌柜出來詳談?” 那伙計面色再次變了變,鄭重道:“小兄弟請稍候?!?/br> 唐糖奔出去,急喚裘寶旸。 “這家鋪面看來破落,里頭卻像點樣子,估計當鋪那頭買賣還算不錯。一會寶二哥伺機發問,問他有沒有一個叫做陶寶揚的人,曾來他們這里當過東西?!?/br> “陶寶揚?紀陶用哥的名字作他化名?不可能,那是什么節骨眼上,那小子還有心思玩笑?” “他當時如何知道會出事。再說這個名字……他以前的確用過的,你不妨試試看?!?/br> “他還有什么化名?” “或者……陶三?我不確定,寶二哥一會兒小心著一一試試?!?/br> ** 唐糖沒想到,那朱掌柜竟是位極妖嬈的女子,她直勾勾望著裘寶旸的樣子,連唐糖都替寶二爺怪不好意思的。 裘寶旸避開她的熾烈目光,自懷中取出枚玉玦來:“請朱掌柜照此物開一個價?!?/br> 朱掌柜莞爾笑了:“公子這個人,看起來像個新手呢?!?/br> 裘寶旸定定神,勉強扯了幾句賭經,忿忿不滿:“寶坊難不成只做老手的生意?” 朱掌柜很快打量起那塊玉玦來:“我并非這個意思,公子多慮了,賭坊原是先夫的產業,我家倒一直是開當鋪的,只看物不看人?!?/br> “那就好。朱掌柜,我有位朋友,四月間來寶號當了件東西,而今卻不慎失了當票,想托我順便打聽打聽,那東西現在又要怎樣一個贖法?!?/br> 朱掌柜眼都不抬:“讓公子的那位朋友不必擔心?!?/br> “你們贖當難道靠認人?” “鄙號一向只認密符和簽章,雙物相合,萬無一失?!?/br> “可我那朋友……” 朱掌柜抬頭看著裘寶旸:“敢問公子那位朋友尊姓?” “陶?!?/br> “大名?” “陶寶揚?!?/br> 朱掌柜笑了:“從無這樣一位客人?!?/br> “陶揚?” “……” “陶寶?” “公子……” “陶三?” 朱掌柜已起了滿面怒容:“公子以為這是在猜謎么?您究竟是為何而來!” “陶唐?” 唐糖一直侍立一旁,觀察得十分細致。 朱掌柜聽了這個名字,水般雙眸顯然凍住了一瞬,卻以極快的速度搖頭道:“沒有這個人,公子既不是來下注的,請速收回玉玦,我要送客了!” ** 裘寶旸鎩羽而歸,出門小有些沮喪:“這女掌柜晃得我眼花……五兩金,也是天數,居然被糖糖你尋著了。不過最后那個,定然是紀陶的化名了,紀陶真不夠意思,他顯然更待見糖糖你么?!?/br> 唐糖翻他一眼:“什么時候了寶二哥還計較這個?!?/br> “現在怎么辦?這里的事情尚無定論,若在明晨之前趕不回,那邊就知道我們身不在遂州,倒也頗尷尬?!?/br> “噓,你看賭坊又來了個小伙計,多半是從當鋪那邊過來,且看他什么時候走?!?/br> 他倆躲起來看,卻見那伙計入內只不多會兒,便出了賭坊。 “兩位伙計都出來了,寶二哥我先跟上他倆,看這是要上哪兒,說不定他們正好要回朱記當鋪?!?/br> “那我留下守朱掌柜?!?/br> “好。寶二哥就在此地等我。佛陀壇那邊一旦開賽,五兩金一上場,朱掌柜多半要去看,到時我再回過來?!?/br> “嗯?!?/br> ** 此際,唐糖就將身貓在朱記當鋪的柜臺底下。 方才她趁兩位小伙計入了后院,鋪上那位老檔手在前頭接待來客,從后院的門潛入,蹲身溜進了柜面。 當鋪的柜臺都是高柜,唐糖悄悄起身瞄過一眼,那位客人是個前來贖當的駝背波斯客??谝艉?,啰里啰嗦,不過也幸虧他將那老頭兒拖了許久,唐糖才得空將柜上的抽屜一只一只查了個遍。 送走波斯客,老檔手繞回柜臺,提筆沾墨記賬本。 唐糖只得屏息將自己縮在柜案底下,拼命藏嚴實了,既怕老頭發現自己,又不知什么時候才得脫身,忍得很是焦心。 幸好前頭又有客來。 唐糖不想耽誤工夫,趁老頭兒再去見客的當口,重新抽出了存放本年賬冊的那一屜。然而她可以找見注明“五月”、“三月”、“二月”、“一月”的冊子,卻獨獨不見四月的那一冊。 這位來人原來是老頭兒的熟人,因為聊斗雞聊得正起勁,高談闊論,一驚一乍的,結果嚇了唐糖一跳,差點碰掉了柜臺上的那本翻開的賬冊,幸虧冊子未曾落地,教她一手接住了。 唐糖正想悄悄將那冊東西送回柜案,目光卻猛地停住,手中冊子的側脊上,不正標著“四月”的字樣? 她隨便先翻開了一頁,打算細細找,不想凝目去看,映入眼簾竟正是“陶唐”二字。 唐糖心都快躍出來,心急去讀這一票買賣,可惜當鋪的行話她半懂不懂,然而一徑讀到尾端——八月十四日銷。 賬簿上自然沒有交接的手續,這是什么意思?東西被人取走了?八月十四…… 不正是今天! 她急得手上一抖,那個銷字的一個點,被她抹出了一團墨跡。 方才那個駝背波斯客,取走的難道是…… 唐糖心急如焚,苦等那個聊斗雞的熟客離去,老頭兒再一次出門相送,她才逮機會離了這間當鋪。 此時夜色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