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 “……莫不是在北馬道巷所收?” 唐糖心沉了沉,北馬道巷正是大理寺所在,想那些鎖頭之上并未刻著大理獄的字樣……紀二從來心細,難道他本就認得! 唐糖面色未改:“我可以隨便出府閑逛,這好像還是紀大人親口應承的?!?/br> “這么說,這一夜唐小姐果然去了北馬道巷?” 唐糖又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紀二咄咄逼問:“內城宵禁,唐小姐出入何以過關?” 昨夜入內城,乃是裘寶旸親來接的唐糖。后來出城,她還得先去尋那個老鎖匠,便說什么也不讓寶二爺再送。他倆的交情萬一落在有心人眼中,事一件未成,倒先敗露了行藏,這樣實在是百害無一利。 裘寶旸見唐糖小小年紀面面周全,對她很有些言聽計從的意思。他將一枚腰牌交與唐糖,二人就此分了手。 凌晨出內城的人群正好迎來一波小高|潮,朱雀門內排隊的皆是下了夜值的小卒小吏。見前頭的小哥給查夜兵士亮了腰牌,唐糖于是照做。 這話當著紀二,自然絕不能照實說:“……進城?我不曾進過城。噢,其實這些鎖是這樣的,寶二爺過來給紀陶上墳,順道尋我幫個小忙?!?/br> 把事情推在裘寶旸的身上總不會錯。寶二爺再不識眼色,也不會搭理紀二。 紀理果然比想的更難纏,他執起枚不小的鎖來掂了掂,繼而逼問:“噢?裘寶旸何時調去大理獄聽的差?” 若不是這夜暗燈昏,唐糖真怕讓他發現自己一臉的汗。 她別無退路,挖苦道:“紀大人還是將自己的事情顧顧好罷,這會兒您本應當身在遂州,卻如何在府中流連不走。誤了上任的時機,您費盡心機守護的烏紗萬一泡湯,不知這次又打算賣了何物去保?” 紀理半天不語,直將唐糖審視得鼻尖都沁了汗,方緩緩道:“京城赴遂州途中必經晉云山,然昨日山道坍塌,我被迫折回京城,在山道復原前,仍須在府中遷延十日?!?/br> 唐糖大驚:“胡說!晉云山那樣寬闊的山道,怎么可能坍塌至無法行人!” 紀理警惕不已:“你去過?” 唐糖擺手:“老早之前的事?!?/br> “你入京之前身在鹿洲……看來唐小姐到鹿洲之前,還繞道去了趟晉云山。我一直也想問問,當時你去鹿洲作甚?” 想想此人還要在家滯留十日之久,唐糖不勝其煩:“你這人如何這般難纏,此事與你毫無關系。我困透了,起來我還要……嗯,幫別人的忙。大人亦早安置,恕不留客,下回也麻煩不要不請自入了!” “唐小姐好自為之?!?/br> 紀理像是另有什么心事,竟是止了追究,警告完罷,深望一眼唐糖,徑自推門走了。 ** 唐糖哪里還有睡覺的心思,這人簡直比鬼還精。 且不說她編的瞎話紀二信是不信,單想想他要在家多留十天,唐糖就覺得肝都疼了。這十天,她可有九天的差要當。 故而她天不亮就潛去南院,在最熟悉的藏書樓雜物間內搜尋到不少棄置經年的材料和器具,躲在屋子里擺弄開了。 修那堆鎖還是小事,最要緊,得讓紀二搞不成什么幺蛾子才好。 ** 夜里唐糖抱了一堆修妥擦亮的鎖具,照例去大理獄應卯。 這才新差上任第二天,吊兒郎當如何混得下去? 不想那鄭獄史揉揉眼睛,看著那堆锃亮舊鎖,反倒抱怨上了:“老鎖匠莫不是死了罷?換他徒兒接的班?作甚那么快就修好?這么些東西才修一天,他無所謂多報幾日的賬,卻要我這里如何交待……真真蠢若木雞?!?/br> 唐糖咬唇一尋思,隱隱明白自己辦了樁吃力不討好的事,立時壓低了聲,會意道:“哦,老鎖匠好好的,不過他說,帳的事就該由得您報。他那里……權當是讓小徒兒練手,分文不取?!?/br> 鄭獄史以為耳朵聽錯:“鐵公雞長毛了?” 唐糖小心答:“鐵公雞是曉得了這些年,他都是托誰的福吃的飯?!?/br> 鄭獄史點點頭,依然有些埋怨:“早說了讓你晚幾天再來?!?/br> 唐糖一把兜起那一堆鎖,往邊上那么一撥,睜著眼說瞎話:“大人,鎖五天后修好。我趁著鎖匠那里還在趕工修理,便回來看看大人另外有甚吩咐?!?/br> 鄭獄史見這小子這般上道懂事,滿意地摸出五枚銅錢:“吩咐好說……田小哥先留著這個買酒吃?!?/br> 唐糖對外姓田,如今在大理寺的隸卒名冊上,她喚作田四。 記得從前紀陶帶她出門領教世面,說她姓唐,不若換個“甜”字以藏真姓,再取諧音,便成了“田”。 至于鄭獄史的銅錢,唐糖自是笑推:“不可,小的初來乍到,也很知道是托誰的福吃飯……往后,還全靠獄史大人栽培?!?/br> 鄭獄史收回錢,欣然笑了。本道這個新來的田小隸卒很有些來頭,吳主簿發話塞來時,他還道是吳主簿家抑或是裘府的哪門遠房親戚。如此看來,親戚不親戚的另說,卻著實是個識趣的妙人。 鄭獄史考了唐糖兩筆字,覺得這小孩的書寫亦很不錯,便交與她刑部那邊最新遞來的一份移交案犯名錄命她謄抄,內容不多,唐糖謄了小半個時辰,便交了差。 急事須得慢做,唐糖也不便硬催著鄭老頭兒發差事給自己,只有守望機會?;煦玢缭诖罄愍z打了半宿的瞌睡,一夜過去,無驚無險下了值。 回府時分,她自然比前次更留意前后,確認無人跟蹤,才順利潛回房中。 早晨橘子進屋伺候唐糖起身,唐糖裝模作樣從榻上爬起來揉眼睛,卻聽橘子說:“二爺昨夜來看過您?!?/br> 唐糖環視一眼屋內:“幾時來的?” “天剛擦黑的時候……哦,就是您在屋中沐浴那會?!?/br> 唐糖點頭:“他說了什么?” “也不像是有事找您,聽我說您在屋里沐浴,還上了鎖,便沒進屋?!?/br> “嗯?!边@就好。 “嘿嘿嘿……” 唐糖瞪她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二爺,在窗外立了好一會兒才走?!?/br> “他想做甚?” 小橘子捂嘴笑:“還能做甚,癡癡望著您沐浴的倩影……” ”呃,你……得給我換條厚簾子?!?/br> “您今晚還要不要沐浴了?” 唐糖邊抹汗邊著急答:“……要!一天不沐浴都不行,這天……真是悶熱得死人?!?/br> “那您還換厚簾……二爺好可憐?!?/br> “……” “二爺是真的可憐,阿步說他們前日在路上差點遇險,還是二爺救的他。二爺受了點輕傷……還好不礙事了?!?/br> “哦?!?/br> ** 唐糖不打算知道那人受傷的細節,咎由自取被發去遂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