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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領我去找這里最大的古玩行,我們先買一個春宮盒回來?!?/br> 紀理答應了聲。 唐糖又煩躁道:“誒,你不要笑。你笑起來比哭難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唐糖:我想知道的是,現在到底是誰想多了? (紀方V: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退出了門去) ☆、古春林 唐糖做事情極認真,說既是不能讓人知道這件證物被打開瞧過,為防此案之中,從前就有人曾經見過此物,總要反復求精,尋一個同原來的雕工、形態、用色都能八|九不離十,基本可以亂真的。 故而她一定要親自細細挑過,以防紀大人走了眼,壞了事。 然而紀理是官員,糖糖是姑娘。 唐糖覺得,他倆為買那個春宮盒,總不見得披著現在的皮,就這樣大模大樣逛進鋪子里去。于是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讓紀方依她吩咐找來兩身衣裳,另給紀二尋了兩撇胡子。 紀理之前跌足了份,此番穿了身財主狀的富貴錦袍,唇上貼對胡子,瞄一眼鏡子,正巧瞥見剛從內室束發更衣走出來的唐糖……身姿倜儻,眼波流轉,顧盼生輝,活脫一個風流小公子,襯得鏡中,他這位小胡子叔叔立時更添三分滄桑之感,五分土豪之氣。 他哼一聲,踱步走到一邊:“唐小姐其實大可獨去,紀某公務纏身,本來無謂跑這么一趟?!?/br> 紀方瞪起眼睛,這個二爺,完全不知悔改!好容易將身段放低,哄得人家點了頭,立馬就重新端了起來。 唐糖實言道:“我從前聽紀陶說,西京的古玩行,背后頗有些來頭勢力?;仡^我在里頭挑三揀四嫌這嫌那,最后卻一件又買不下來,萬一開罪了人,鬧大了事,豈不生出無窮麻煩?!?/br> 紀理嘴唇微動了動,唐糖又道:“還有個法子,你也不用去了,只管出銀票,不論什么春宮盒,我全數收了回來細細挑。噢,春宮盒的行價大約不低,你一年的俸銀怕是只能買兩三個?呵呵,等我一圈收回來,紀大人幾年的貪……呃,幾年的官就白當了?!?/br> 唐糖看紀理還不動身,面上若有所思,顯是在rou疼他的銀子。 唐糖將他袖子一扯:“走一趟罷,你的樣子比較嚇人,旁邊一杵,別人才不敢隨便收拾我?!?/br> 走了兩步,回頭掃掃他又在頓在后頭撣拂他的袖子,實在好笑:“別再撣啦,這一件財主袍,你橫豎回來就要換下洗了的?!?/br> ** 西京的古玩行繁盛了百來年,如今足占了三條街面。 唐糖從沒買過這種物件,沖進頭一間鋪子就喊:“掌柜,鋪面上有多少春宮盒,全數拿來讓我挑?!?/br> 小伙計打量打量來人,一個黑臉財主,一個嫩面公子,了然端出個龍陽寶盒來遞過去:“公子,可是要的這種?” 唐糖打開一掃:“咦……挺好玩,不過不對,是要一男一女那種,再去細細找來?!?/br> 小伙計面紅耳赤,轉身又去尋,找來的依舊不對。 “象牙的?有沒有瓷盒的?青瓷?!?/br> 連掃三家鋪子,運氣不佳,一無所獲。 出第三家間鋪子時,唐糖聽見紀理輕哼了聲。 “你哼什么?” 紀理引她至巷口無人處:“糖……公子,你這樣子一個找法,恐怕不出兩個時辰,整個西京的古玩行都知道了,兩個外鄉人在找一個青瓷春宮盒,他們便是有,也很快藏起來,等著坐地起價?!?/br> 唐糖正想嗤笑他小氣,他又道:“這還不過只是小事,西京距京城這才多少路程,待京城也知道了此事,你就等著聽街頭巷尾的議論,紀府那位風流成性的三公子生前留了個迷樣的春宮盒,紀府藏匿不當,引得整個三法司競相追蹤?!?/br> 唐糖聽紅了眼眶:“你又詆毀人?!?/br> 你才風流成性! 紀理一派看透慘淡世事的老成模樣:“我詆毀他做什么?是段子人人愛聽,且人言可畏?!?/br> 唐糖想起那首“紀二狗官”,本想多問兩句,一時又不知從何開口,一回神,反被他引著往另一條小巷子里去了。 “春水軒”的鋪面不大,門前的小伙計引他們穿過一條逼仄走道,眼前卻是豁然開朗。 不過這家鋪子的東西就……盡是些粉盒粉罐之類,感覺妖嬈得很,是個十分女氣的古玩店。反正唐糖是挺看不上的,也不知紀理為何獨獨選中這么一家。 紀理一手搖扇,一手捻須,立在鋪間實在像個采買古董的大財主。他閑看一圈柜上,忽指點著其中兩件開了口:“掌柜,這兩件……” 掌柜雙目一亮,顛顛迎出柜來,夸道:“這位公子十分眼力,裕德年的胭脂盒,奉宣年的香粉盒,教您一眼相中!只是如何不配一個齊套?”說話間取去一盞小胭脂盒來,“這個頭油罐子,乃是裕德初年的,您仔細看?!?/br> 紀理將那小罐子拿過來托在手心瞅了眼,淡淡問:“古春林做舊的手藝,愈發精湛了。古師傅今年八十有二了罷?可還住在老地方?三清鎮的阿玉想來已是婷婷……” 那掌柜嚇得抖了抖:“公子……” “那兩件勞煩掌柜包細致些?!?/br> 紀理順手將那小瓶子拋回掌柜手中,掌柜向后一個趔趄,終是站穩了。這才陪著笑,又吩咐小伙計仔細料理那兩樣物件,神色依舊惶恐:“公子可喚我程四。公子想是認得古老?阿玉……想來是的,公子定然很喜歡她?!?/br> “就是淘氣了些?!奔o理淡笑,一味低著頭掃那柜面,又問:“再無新貨了?” 程四哪敢怠慢:“公子指得什么新貨?” 紀理只笑望程四,這笑是唐糖見所未見,說猥瑣肯定不能算,說風情,卻是她唐糖不肯承認的。 程四亦笑:“是……” 紀理扇子輕搖,微微闔首:“有趣的?!?/br> 程四仿佛立時懂了,速速入里間,很快捧了一本雕花封面的小冊子過來笑道:“金絲檀木封,里頭乃是前朝蔡云鶴真跡?!?/br> 唐糖一翻,原來是本春宮冊,不滿小聲道:“不是的,要會動的那種?!?/br> 程四之前一直圍著紀理轉,這一刻才發現唐糖,眼珠子滴溜溜往她臉上一掃,目不轉睛定住了。紀理見勢,臉上不便不悅,卻一手收起了扇子,往唐糖鼻尖上蜻蜓點水般一點,輕嗔道:“別鬧?!?/br> 唐糖被他點愣了神,程四亦一回神,隨即一派會意極了的神情。噢,原來是大爺身邊的小堂客,自己再盯著看,那就失禮了。 唐糖惱極了,自己精心裝扮的一場好戲,被這個喪心病狂的紀大人隨隨便便就給攪合了,卻又不好發作。 大約那位古春林是一尊古瓷造假界信奉的什么真神,程四以為紀理同那古老有過交情,對紀理十分另眼相看,殷勤得要命,已吩咐伙計在窗邊的花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