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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我應當是要叫學長的。但他們沒有與我交談,甚至沒有注意到我,于是我認為不必出聲,躲在臺下,舞臺的邊緣,靜靜地仰頭注視著他們。他們打著手機的手電筒,去照地上的音響,撥著琴弦調音。舞臺的一旁有一位老教師也正打著電筒擦拭和調試鋼琴,偶爾發出幾聲與弦聲不相和諧的琴音。那些學長的人數我沒有看清,大約是有七八個,有幾個人手中沒拿著樂器。我在臺下站了很久,注意到他們之中有一個特殊的身影——瘦削卻又高的,肩膀至頸、至脊背都繃得很直,褲腿扎在黑色的短靴里,大衣長至膝蓋(版型是硬朗的),脖頸上圍了一條淺色的圍巾,是薄的那種。頭發比平常的男生長了些。他或許是我聽說過的人,見過的人,但并不是我認識的。我的目光被他吸引過去了,然后再無法移開。也許是我總能在人群中找到這一類人的緣故,也許是他讓我想起了什么人——不過隨即我確定了,他只是吸引我,我只是移不開眼睛。我直覺他將是一個令我滿意的、令我的好奇心和愿景都感到舒暢的長相,是“世間美和藝術的總和”。我看著他,但天太黑了。忽然間他抬手,將頭發束在腦后。我期盼旁人的燈光能夠映到他的臉上,但他們的燈光總是朝我們方向掃過來。強光刺進我的眼里,黑暗中幾乎使我盲目,但我始終看著他,始終看著他。我只看得到他一個人了。“蘇墨?!?/br>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舞臺后跳下來了,手里捧著一個箱子,“你上次落在我那里的是這箱吧?我沒動過,一直在那里放著,你看看,有沒有少了什么?!?/br>“待會兒吧,不急。先放著?!蔽倚牟辉谘傻鼗卮鹚?,接過箱子,轉身貼著墻角隨意放著。它里面是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包括我手寫的詩集和三年前的素描畫。但它現在不重要了,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可憐地呆在角落。突然間,就在我轉身的片刻,手表的指針就跳到了六點整,舞臺的燈驟然亮起,第一聲鼓點落下,然后一切流敞開去:禮堂頂上的燈逐次打開,吉他的弦聲掃出,再不是調音時令人不滿的片段的音樂了,而是完整的樂曲。于是我急忙轉過身去,跑到舞臺的邊緣,努力尋找他的臉?!拔覜]有趕上舞臺亮起那一刻看到他……”他被一個吉他手擋住了,但偶爾也會露出他的側臉。我看到了,他確實是“世間美與藝術”的總和,可是與我的想象卻有所出入,他似乎比我所期望的那張臉還特殊,與眾不同,有著一些更突出的特點。他的眉向上揚,眼是細長勾人的,鼻骨突出處稍有弧度,嘴唇很薄,嘴角尖得能抿成一條線,從圍巾中露出得下頜線條清晰,耳骨上打著一個黑色的環形耳釘。那種耳釘我打過,剛戴上時很不適應,因為是墜著的,所以走路時會打到肌膚。他在一個適當的鼓點時插入歌聲,雙手插在兜里,目光專注地落在架子鼓手的身上。音樂聲太大了,我聽不見他唱了什么,只看見他神色冷漠,一如禮堂外深秋的霜。他抬起前腳掌一下一下地踏在舞臺的木地板上。一曲間隙,他將手從衣兜中抽出,攏在臉邊,呵了口氣。在這一刻,我有那么一種沖動,想要將他的圍巾取下,用我冰冷的手指觸摸他的喉,親吻他,吻在他的側頸。我想他若是對我笑,那么必定只會對我一個人笑。當我詢問他,他會將過往人生中的一切對我盤托出。而一曲的練習很快就結束了,他們極為默契地重新開始。我也曾摸過吉他的琴弦,也曾想若是組建一支樂隊是多么風流浪漫的事,但后來地放棄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缺乏恒心。我還是看著他,目光曖昧地掃過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他確實是“世間美和藝術地總和”,我認為他美,是由于他令我想起了某些曾被我忘記,或深埋心底的東西。而正因如此,我便認為他是藝術。這樣的美事不可多得的。我原只是希望有一個符合我想象的樣貌,但他的眼往臺下一撇,帶著寒意,如清冽的泉,就更帶給了我意想不到的幸福。他們只練了完整的三次,然后被她打斷了。今夜屬于他們的時間比以往要少一些,不知其他的晚上他們會不會在這里練習,又會練習到多少點?她跳上臺,沖我招手示意。我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到他擼起袖子,與他人合力將音箱搬進后臺。他的左小臂上露出一道可怖的疤,我一眼認出,那是被刀用力劃過的。于是我笑了,對著她笑,點點頭說:“開始吧?!?/br>然而此刻我只剩下一個念頭:我想以我的雙唇,親吻那道疤。輕柔地,虔誠地碰觸他的肌膚。校園歌手比賽時我坐到了第一排,悄悄拿到一張前排評委老師的節目單。我不知道那些名字都是誰,但我預感他會來。有人跳了舞,倒立時衣擺掉下,露出腹部的肌rou。有人換了套裙裝,化妝,我似乎見過她,但此時認不出來。這些人我應該都見過,可我從來沒有印象。我有時覺得自己活得太自我了。臺上的人們是觀眾們早就熟悉的。后來他上場了,鞠了個躬,然后說自己的名字。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但我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于是我低頭去找節目單一一對照,終于猶豫著確定了他的名字。他開始唱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歌聲。如他的眼一般,他的歌聲是山泉,是照在松間石上的明月。鎂光燈下他的模樣更為清晰,穿了規矩的校服,扣子扣至最后一粒,肩頭硬朗,手腕從袖口中露出,他的手握著話筒,仿佛握住了我,攥緊了我的心臟。于是他每唱一個字,我的心都會重重地顫抖。“如果這是一場意外,你會不會來?”他的目光垂到了我的身上,只是那么一瞬間,我幾乎奮不顧身。“如果這是另一種傷害,你要不要來?”“要?!?/br>先于我所想的,我的口中不暇思索地,輕輕地吐出了這個字眼。緊接著,浪潮一樣的歡呼聲,從后至前,逐漸地淹沒了我。無數聲回答在人們心中發出,盡管他們與我一樣,不曾認識他的名字。我才發現他沒有看我。他舉起手,我瞥見了他手腕處一個小小的紋身。我想,若是傷害,我也會來。即使是傷害,我也將不顧一切,走向他的身旁。我明白,在知道他的名字的那一刻,我就擁有了無數認識他的方式。打開手機,到校友群去一問,立即便能拿到他的社交賬號,然后,給他發一句“你好,我很喜歡你的歌聲”,他會禮貌地答你一句“謝謝”,接著問你是誰。如果他不曾認識,那么到此為止。我想會有許多的人向他介紹自己的名字,又或許一個也沒有。我不愿去賭。我想知道他的過往,但不愿冒犯。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