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蘇如異知道平非卿對自己很好,且格外溫柔,是不可能那樣兇狠地對待自己的,但他長這么大,從沒有接觸過這般復雜之事,更沒有親眼見著一人被判處死刑,且是如此可怕的死法。蘭夫人所為諸事,他聽在耳中也明白罪無可恕,但親耳聽著她將有的下場,還是令他膽寒不已。——腐骨,身為毒門弟子,即便從醫不從毒,他也當然知道那是什么。毒如其名,用盡一月時日,將人身腐爛,每日的疼痛都會加劇,卻不會令人死亡,直到最后一日,奪去最后一口氣息。就是這樣的毒,被這人毫不留情地說出口了。平非卿說那些話的時候整個人布滿煞氣,明明一直握著他的手,卻也依舊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都發冷發涼。這不足兩刻的時間里,腦中所知曉的事情實在太多,讓他理不清條理。想來想去,終究還是閉口不言,也不再回頭去看,只跟著這人一路前行。片刻之后,卻是平非卿停下了腳步。蘇如異輕輕一顫,抬頭緊張地看著他。平非卿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頰,緩緩低頭似乎是要吻他。蘇如異雖無措,卻還是乖巧地閉眼,沒有要避開的意思。這人松了口氣,緊緊地將他抱入懷中。“平非卿......”“是我失了控制,”這人在他耳邊輕吻說道,“不該帶你來的,怪我一時興起,靈兒病愈我高興得很,還以為能心情平和地處理此事,沒想到還是發了火,嚇到你了?!?/br>“沒關系......”蘇如異有些鼻頭酸澀,忽然又聽到了熟悉的語氣,整顆心終于松懈下來,后怕地抱住他,帶著點哭腔委屈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你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平非卿無言,輕輕撫著他的后背,口中之話轉了半圈,最終吞回肚里。他其實就是那樣的人,是那樣,也是現在這樣。不管哪樣,都是真正的平王,對待不同的人事,自然會有不一樣的表現,但他骨子里,的確是足以讓人懼怕的。可這些話他眼下還不愿說給蘇如異聽,他無法確定蘇如異究竟會不會被嚇跑。這少年說過喜歡他,可他卻還不夠清楚,究竟蘇如異的喜歡是如何,是不是真的能理解喜歡為何物,更為甚者,是不是能辨明喜歡與愛的分別。平非卿等著蘇如異清楚明白地愛他,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僅在眼下,他唯一可以確定的,便只有眼前這少年是依賴于他的。獨此一事,再無其他。而僅僅擁有蘇如異的依賴,不小心表現出如此暴戾一面的平非卿,已失去了沙場上的勇氣,心里之話根本說不出口。蘇如異緊緊抱著他,忍了好半天,還是沒忍住,心慌地哭出來。夏日衣衫輕薄,那眼淚很快便打濕衣襟,令這人感到胸前涼幽幽一片。平非卿嘆氣,輕輕地捧起那張臉,把眼淚一點點吻掉。便也罷了,有些事情不急,一步一步往前便好。☆、第三十章喜迎大婚之日蘇如異心有余悸,生怕這溫和之人又忽然起了變化,一刻不愿放松地攥住他的手,一整夜緊緊跟在身旁,總時不時以驚慌小狗般的眼神抬頭看他。看得平非卿是憐惜又懊悔,不斷反思著自己,怎么就因為一時高興而得意忘形,將他帶去那地方。當夜回到房中,這人便將他攬在身下,溫柔綿長地要了一次,帶著深深安慰的親吻漫遍全身。蘇如異內心的不安被他一點點吻去,前所未有的主動,四肢纏繞在他的身上,主動抬頭回吻,仿佛是要確認這個人就是真正的平非卿,和以往都一樣。平非卿在他溫軟的身體里進進出出,一邊在耳旁低聲柔和地喚著“寶貝”哄他,待他的抽噎聲里多出了熟悉的撒嬌意味,揪了許久的心才終于松緩下來。這一場床事雖分毫算不得激烈,但卻持續了挺久,蘇如異身體與精神都無比疲憊,好不容易等到這人結束,閉上雙眼便在他懷里睡著了。胳膊依舊牢牢地繞在他脖子上,平非卿翻身挪一挪姿勢,將他好好抱在懷里,了無睡意,稍稍捧起他的臉,借著月色仔細看他可愛的眉目。夜深人靜,正是心思敏感之時,平非靈病愈的喜悅,了結蘭婉一事的平定,與嚇著蘇如異的內疚頓時齊涌入腦,翻攪得他五味陳雜。平非卿低嘆一息,將懷里少年的腦袋重新按回胸前,閉上雙眼一同睡去。翌日天明,在王府中留宿一夜的元靖早早候在庭院中。平非卿今日起得不算早,舍不得丟下懷里人,醒后便一直閉目養神,直到蘇如異也蘇醒過來,才帶著他一道下床更衣。這人未傳召侍女,先是抱著他去沐浴清洗一番,隨后又親手為他穿上衣服。蘇如異紅著臉,飽飽睡了一覺之后,已不太記得清昨日那些緊張的情緒,偷眼看著這人,心想就是這樣帶著些笑意的平非卿,才是真正的平非卿。想著便高興了,湊上去親他一口。平非卿捏捏他,手指順過他的腦后發道:“去叫人來束發吧?!?/br>“嗯?!碧K如異點頭,跑到窗邊推開窗欄,探出大半個身子去四處瞧,沒瞧見廊上的哪位jiejie,倒是一眼先望著了院中之人,當即回過頭轉告道,“元大哥在院子里?!?/br>平非卿微愣,此時長發未束,但他并不對元靖拘禮,加之隨即便想到那人一定是早已等候了許久,于是不再拖延,行到院中去見他。昨夜情況復雜,元靖雖看起來一直有所介懷,但因關心平非靈的安危,而始終沒有離去。后來耽擱得晚了,平非卿便安置他在客院中住下。元靖獨自在那房里,卻一夜未眠。思來想去,心中之話還是決意坦誠了。平非卿與他坐在院中,泰然等著,這才發現元靖似乎是真有心事,從昨夜開始神情就不那么自然。饒是神經大條的蘇如異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靠得太近,又不想離得太遠,安安靜靜地坐在廊上,一邊拿勺子舀著小西瓜吃,一邊大方地旁聽著。“我思慮了一夜?!痹盖榫w略顯低沉。“到底怎么了?”平非卿見他好不容易開口,不禁嘆氣道,“靈兒病愈,理應高興才是,你為何煩擾?”“我自然高興,”元靖出言肯定,罷了卻又搖頭,“只是覺得......這門親事,應該再問問郡主的意思?!?/br>平非卿不解,微微動一動眉。蘇如異嗆了口西瓜,瞪眼望著好巧不巧來到庭院口的姑娘,忍不住咳了幾聲。平非卿稍作猶豫,從容不迫地繼續問他:“為何?”“王爺也知道,郡主之前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