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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打架,但頻頻閃動的手機,還是讓他有些介意。沈因伸手從茶幾上拿起了手機。韓遠嘴唇動了動,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停了幾秒,他端起水盆,站了起來,轉身進了衛浴室。手機上顯示幾條未讀微信提示。沈因一劃拉,卻有密密匝匝的幾頁。微信發信人顯示的是何文今大學時論壇上注冊的名字。他同韓遠一樣,目光掠過一系列的文字,先落到那張圖片上。沈因自己也被這張圖片給震了一下。何文今大學時候愛玩,也會玩。照相也是其中之一,那個時候他沒少給沈因照過。而兩人干柴烈火時,沈因也無所顧忌。沈因長吁了口氣,知道韓遠失控的原因了。微信上顯示只有幾條未讀信息,而何文今陸陸續續地刷了幾屏。沈因先刪掉了圖片,再去看看短信內容。短信內容十分凌亂,可以想象出何文今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喝了多少酒。何文今日常極其冷靜而克制,而短信卻明顯失態。大意是今天遇到了大學同宿舍的同學,一起喝了酒,對方向他提起了沈因。說了幾句后,何文今明顯有些酒意上涌,短信不停地質問沈因,為什么不回到他的身邊。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愛沈因了。“沈因,你等著,我會把你帶回來的?!弊詈笠粭l短信內容。當韓遠再次出現時,沈因正靠在沙發上拿著手機,若有所思。從短信透露的信息看,何文今似乎知道現在身居何處。聯想到上次那封短信,沈因更加斷定。不過,他也并沒有特別需要放在心上。并沒有什么改變。也不可能有什么改變。他與何文今。何文今的信息、話語以及他將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圖勞。毫無意義。只是那個人,一直把自己蒙在鼓里,不愿接受。或許他只是不愿意接受當年那個怯懦的自己,也不愿相信沈因已不再愛他的這個事實。“韓遠?!鄙蛞蛱ь^,叫他。沈因知道自己看手機的這段時間,韓遠一直在旁邊注視著他。“嗯?!表n遠猶豫了會兒,坐在了沈因身邊。“這是你口中的我的前男友,發過來的?!鄙蛞虬咽謾C屏幕面向他,彎了彎嘴角。“嗯?!表n遠胡亂地看了一眼,匆忙地點了點頭。他心虛得很。沈因有些好笑而又憐惜。他在韓遠面前,把何文今從好友欄中刪掉,又把他的手機號碼加了黑名單。雖然沈因覺得沒這個必要,都是成人,懂得分寸。又不是小孩兒鬧矛盾,刪個號碼就能解決。但韓遠既然這么介意,沈因決定還是以安撫他為先。“我屏閉了對方所有聯絡方式?!鄙蛞蚩粗n遠,“你滿意嗎?”他當然不會忘記,他與韓遠相遇不久時,無意聽到他與何文今只言片語的通話。當時韓遠就表示不滿,他沒有把對方列入黑名單。韓遠只是怔怔地看著沈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意識到,其實一直以來,沈因都是如此地包容著他??v然在竹林里,他強行把他壓在自己身下的時候。韓遠忽然有些無法直視沈因的眼睛。他忙亂地點了點頭,垂下眼簾。“做飯去吧?!鄙蛞蛘f。“嗯?!表n遠忙站了起來。周笑語在種花種草的余暇,也種了些蔬菜。說是種,不過是買了各色種子,房前屋后,隨手一撒。不澆水,也不施肥,收多少,老天爺說了算。多虧如此,她的蔬菜又綠色又有機。韓遠在周笑語的菜園子拔了幾顆青菜,又摘了些豆角。這里路邊都長滿了豆角,開著淡藍的碎花,十分好看。這東西易生根,存活率高,只要風能刮到的地方,似乎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一蓬蓬地長在路邊,十分野趣。沈因大概會喜歡。只是他現在只能躺在沙發上。這樣一想,韓遠又陷入新的一輪自責。周笑語以這里為家,冰箱也塞得滿滿當當。但韓遠擔心沈因傷口發炎,只敢用這些采摘的新鮮蔬果,炒了幾個青菜,又煮了粥。一切準備停當,韓遠在椅子上鋪了很厚的坐墊,才要抱沈因起來。但沈因還是堅持自己下地,但身體一動觸發的疼痛,讓他的臉色頓時一白。韓遠忙扶著他,就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飯后,兩人看了會電視,沈因便有些頂不住。各種疲乏與怠倦排山倒海地襲來。韓遠便又伺侯他洗漱完畢后,把他抱到臥室。床鋪已被韓遠早早收拾得干凈整齊,他把沈因放到床上。雖然已是5月初天氣,白天已有些燥熱,但一到晚上,還是涼嗖嗖的。韓遠給沈因抱了床輕薄的絲棉被,給他搭在身上。安頓好一切后,韓遠便熄了燈。他在床邊站了會兒,便靜悄悄地走了出去,把門帶好。沈因閉上眼睛,等了會兒,才意識到韓遠并沒有打算再進來。一樓只有一間臥室,他也并沒聽到韓遠上樓的聲音,他應該睡在外面的沙發上。沈因本來又困又乏,忽然就有些無法入睡起來。他本以為韓遠會像以前一樣粘著他不放,陪他一起入睡。而且……明明自己才向他表白過。一個這么大的人,對著一個比自己小7歲的小孩說出那樣令人難為情的話。也真是……沈因又翻了個身。縱然是和何文今的關系最熱烈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說這樣的話。他以為成人間的相處模式,就是如此。沒想到,今天他會像個高中生一樣向人告白。而那個時候的韓遠,極度的不安與痛苦……讓他憐惜而心疼。沈因翻來覆去,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大概一個多小時,實在忍不住,掀開被子,下了床。腳剛落地的那一瞬,身體里面的痛感一下子蘇醒過來,沈因忽然又覺得韓遠實在不能算是個好孩子,讓他又想躺回床上繼續睡覺。但他還是忍了忍,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幾句,向屋外走去。客廳里有些暗,似乎只亮著小燈。沈因一拉開門,就看到靠坐在沙發上的韓遠,模糊的光線中,他什么事也沒干,似乎只是坐著發呆。聽到響聲,韓遠抬起頭看到沈因,愣了幾秒,忙站了起來,向沈因快步走了過去。見沈因一只手扶著門框,韓遠伸手攬了他的腰,把他打橫抱了起來。“才幾點,就起來了?”韓遠問。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沈因睡下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樣子。沈因的手環上他的脖子,看著韓遠。“韓遠,你就是這樣對一個才對你表白的人?把他晾在一邊,不管不問?”沈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