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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裴純安一臉正氣地拒絕了,因為何衹寧濕著襯衫走近的樣子就已經足夠。即便那樣的何衹寧看起來有些陌生,卻還是很好看。雖然他不笑了。裴純安自瀆間想,他很久沒見過他笑了。因著每每見的時間并不長,只遙遙望他一眼,何衹寧總是面色淡然的,甚至有些冷漠。他回憶里最清晰的是何衹寧初二那年在舞臺下對他笑的畫面,而不是之后那個冷靜地敲門,平靜問他“有人嗎?”的何衹寧。裴純安剛剛結束,就聽見何衹寧的聲音遲疑地在門外響起:“有人嗎?”單間僅此兩間,左邊壞了,右邊被裴純安理不直氣不壯地占了十幾分鐘。他腦子里一片烏七八糟,心跳擲地有聲,和白月光隔門相對,正處在一發結束后的賢者時間。裴純安將近當機,只好盡量冷著臉出去,讓神色看上去不那么狼狽:“咳。你用吧?!?/br>何衹寧看他一眼,飛快又移開目光,好似有些嫌惡,裴純安立刻不安地想,難道他聞出味道了?時間凝滯了半秒,何衹寧遲疑著開了口,語氣有些小心翼翼:“你……便秘?”裴純安有點憋屈,道:“……有一點吧?!?/br>何衹寧也覺得尷尬了,點點頭進了隔間,將門輕輕關上。裴純安摸摸一鼻子灰想,何衹寧修養真好,都不對他甩門。何衹寧究竟是怎樣他不知道,但剛才那兩句話間,他聞出何衹寧身上極濃的酒味。他臉色也不再是平日里不太見光的那種白,在洗手間的環燈下顯出幾分暖調,又讓裴純安有些意動。裴大尾巴狼,太沒出息了!他就一動不動站在洗手池前等,等何衹寧出來。而何衹寧出來后也確實被他嚇了一跳,問:“你還沒走?……是不是你剛才沒用完廁所?”裴純安第一次聽他對自己講那么長一句話,臉都紅了,好像是那兩杯清酒上了頭,還好光線偏暗,何衹寧應該看不出來。他也沒聽他講什么,就支支吾吾應著,何衹寧大概要覺得他是個變態。但白月光只是洗了洗手,在走之前還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你沒事嗎?”裴純安忙反正過來,趕緊追上他離開了洗手間。何衹寧是真的不認識他,雖然覺得他奇奇怪怪,但還是很禮貌地和他告別,說自己要往另一邊走了,又委婉提醒道,你好像還沒洗手。裴純安假裝沒聽見,低下頭,用力用力看自己的腳尖好久,終于兩眼一抹黑,三兩步追上已經走開的何衹寧,握住他的手臂,道:“我有話想和你說?!?/br>何衹寧:“……”何衹寧:“在廁所門口說嗎?”裴純安怕自己攢不起第二次勇氣了,胡亂點頭道:“必須現在就告訴你?!?/br>何衹寧真的停下了,認真地轉過身看著他,等著聽他說:“那你說吧?!?/br>于是萬千涌動在這一刻一并作怪,讓裴純安口干舌燥,一下忘掉了來時背好的情書。空氣里悄悄游動著薄荷清新劑的味道,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口哨和哄笑,時機、地點、條件,無一不是最糟。但裴純安看著何衹寧的眼睛,沸反盈天的心緒就慢慢平靜下來,慢慢慢慢,沉到最低的地方去。他密封四年的情衷,一千多個日夜,讓他此刻小心翼翼地接近,小心翼翼低下頭,在對方唇心慢慢地,慢慢地落下了一個生硬、冰冷,卻又隱忍克制的吻。他不知道別人告白時世界是不是也是放了減速的。何衹寧好像傻掉了,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著他。裴純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卻又很認真,低聲對他道:“我喜歡你很久了?!?/br>而下一句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用同樣鄭重的口吻告訴他:“不是開玩笑,是想每天都和你睡在一起的那種喜歡?!?/br>何衹寧:“……”裴純安一身的酒味,看來醉得不輕。10.接吻練習何祇寧從前在西雅圖那四年里,常常是白天上課,晚上打工,通宵溫書,一天只睡到三兩個小時,有一段時間精神嚴重衰弱,又舍不得錢去看醫生。后來回國后才慢慢好些,卻落下一個失眠的后遺癥,總難入睡,且睡時極淺。但從昨天到現在,他好似把這個月的睡眠額度都用盡了。他只不過躺著同裴純安講了兩句話,說著說著竟睡過去,醒來時針水已經掛完,病房里只剩下兩個人,一個剛剛醒過來,另一個握著他的手,低頭很認真幫他按住輸液貼的正心。何祇寧手指輕輕動了動,有些不太自在。裴純安抬頭看他,問:“你醒了?睡得好嗎?”何祇寧之前已經掛過水,只不過補第二瓶,想來不會很久,但他一想到裴純安可能一直坐在這里,就有些緊張。他沒有起床氣,但起床的傻氣是不可避免了,大腦走得慢吞吞,怕裝得不夠鎮定,只好挑簡要的問:”幾點了?“裴純安看了看表,告訴他:“九點十分?!?/br>何祇寧是六點來的醫院,他沒想到自己睡得比想象中更久,還夢到了從前的事,現在醒來想,可能是因為當事人就坐在身旁。他問:“裴先生不回去嗎?”裴純安站起身來,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應了一聲:“嗯,一起走。我送你?!?/br>何祇寧還沒從夢的情緒里掙出來,只好道:“不用麻煩了,我開車來的?!?/br>裴純安:“何先生身體吃得消?”何祇寧給他一個放寬心的微笑:“不要緊,低燒而已,我家離這里也不遠的。裴先生還是早點回去,純一的電影下個月就要進組了吧?”裴純安問他:“何先生到時會來嗎?”何祇寧:“開幕式自然是要去的?!?/br>裴純安也不勉強他,想著慢慢來吧,點點頭準備要走,想起什么,又折回來,從口袋里掏出一片粉色的片貼,好似偷了別人的手腳,很不自然地放下在何祇寧手邊,說:“下雨了,開車小心些?!?/br>然后大步走了,很有點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