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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已經忘了這件事。如今被這冊子一提,他又記起來,問出了當時便想問的問題。耳邊傳來一聲輕咳。東華不由回過頭,剛好玄天也在看著他,眼中還漾著笑意。“師兄還氣旁人,自己不也信了這冊子里的編排,我為人如何師兄還不清楚?”“正因清楚,所以才問?!?/br>玄天終于放開環在東華腰間的手,看似誠摯的道:“師兄也知道,你我這等上神,無法與凡體交合?!?/br>“但你有的是辦法?!?/br>“沒有?!毙煺f著,忽然目光有些閃爍:“不過是摸摸……親幾下罷了?!?/br>無論做帝君還是魔皇,他從來說一不二,唯在東華面前,他才會有這樣囁嚅的時候。“那你還待如何?!睎|華聽他聲音低下去,好像少年時期做錯事了一般理虧,不由語氣緩和了些:“你也知道這是胡來,還作出這一幅可憐的模樣,倒好像是我欺負了你?!?/br>除去公事,他的言語終于多了些,玄天見狀順勢道:“難道不是,師兄跟自己的凡體爭風吃醋,卻來責問我?!?/br>“……我爭風吃醋?”東華被玄天這個用詞嚇了一跳,但細思之下,他又吃了一驚。這時他才發覺,他的確是在糾結玄天初次是不是和他。又想起三垢淵的幻境,不由心虛起來。玄天見他陷入沉思,暗暗勾了下嘴角,而后依舊環起他的腰身,貼在他耳畔道:“師兄,你叫我如此委屈,不應該寬慰我些?”東華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由自主的道:“寬慰你?”玄天點頭:“師兄你瞧?!蹦莾宰颖混`力托在半空里,在二人面前自行打開,一頁一頁往后掀。即便是籠罩在失意的陰影下,東華身上那股和煦的氣韻卻從未消失。不會因為他遭到了巨大的惡意,便也拿惡意來待人。玄天深諳這一點,便借勢以賣乖逗東華開心,而東華無比耐心的由著他,也惹得他愈加心疼。這是對著他,換成別人過來撒嬌撒癡的,東華雖也不會惱,但肯定要敷衍兩句避開。紙張在某一頁停住,玄天道:“這一處寫的是你在無望谷垂淚的神態,雖是在抹黑你,可細節十分貼合,見字如見人。我當時離去的早,否則怎會借著這種東西領會師兄的樣子?!?/br>“且慢?!睎|華見他說的前言不搭后語,疑惑起來,“你方才說,要我寬慰你……跟這有何關聯?”玄天垂下眼瞼,低頭嘆氣:“此物雖然詆毀,可著者顯然是對師兄愛慕已久的,否則怎會寫的如此細致?!?/br>他這一提,讓東華復又想起先前的事來,淡淡道:“不寫的細致些,如何吸引人看,又如何令人信服?!?/br>玄天眉目低垂,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看似有些郁郁:“可我就沒有這殊榮,這著者字里行間對我輕描淡寫,可我做的惡事卻遠勝師兄?!?/br>東華聞言,自己拿靈力翻了那冊子,再忍著心中不適粗略的看了幾頁,果然和玄天說的差不多。玄天抬起眼瞼,臉上又是一副無辜之態:“我被詆毀的體無完膚,而師兄略有體面可言。師兄不來寬慰我,卻還想著跟自己的凡體爭風吃醋?!?/br>他繞來繞去,總算回歸到正題,東華終日消沉的臉上終于見了些笑意:“你伶牙俐齒,我辯不過。你說,想要我如何寬慰?!?/br>他終于不再強顏歡笑,玄天珍惜的很,待要得寸進尺的指指自己的嘴唇時,卻見東華臉色稍變。“不對?!?/br>玄天見他忽然蹙眉,忙問:“哪里不對?”“這書冊,似乎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睎|華繼續將冊子翻幾頁,“你看,方才你說寫我的那一段描寫固然詳盡,可后面的就粗陋不少。到了……到了合歡蓮的地方,已經毫無文采可言,且能看出著者對我深惡痛絕。若他真的厭棄我,前面萬不會寫的那般用心?!?/br>玄天略一對比,也點了頭:“還是師兄細心,這文章的確像是被人增補過?!闭f罷,他將冊子合上來回翻弄,終于在最后一頁最邊角的地方,看到了一行字。出藍仙人,著。東華有些意外:“九青?”東華已經讀過九青的兩本著作,他會意外,不是因為此書出自九青的手筆。而是他忽然發現,前面那些文辭細膩的章節,和他從前讀過的類似。反倒是后門那些不用心的,對他詆毀謾罵無度的,像是另一個人加上的。忽然,袖中傳來輕微的動靜,東華心里一動,略略抬手。先前辟邪給他的定魂珠閃爍著瑩瑩的青光,緩緩升在半空,其中的魂魄已然蘇醒。作者有話要說: 珠子里是誰2333☆、來兮(七十)凡間年關已至,人們行色匆匆,城池里、村落間,蕭條中透著繁榮。越過綿延不絕的山脈,北極邊緣則是另一番景象。連續數天的大雪,也無法掩埋滿地的殘肢與血漬,神仙湮滅的飛灰混在雪里,吹的哪里都是。數日的征戰,雙方死咬住北極邊緣不放,天界未曾向前一步,北極未曾向后一步,看似持平,實際是且戰且守的北極占了上風。嚴冬肆虐,山景凄涼,因戰況膠著,雙方死傷過重,今日戰勢稍有減弱。天界這幫小仙們在山谷中安營扎寨,靜候天界馳援。有小仙露出了焦灼之色:“開戰這許多天,天帝沒來過,道祖沒來過,就連上仙也不見幾個,究竟是怎么回事?!?/br>“幾日來魔境也沒什么頭目迎戰,奇怪得很,該不會他們覺得咱們這沒什么厲害角色,不屑出手?”“此次戰事是道祖提及,天帝親口下的決策,我們踴躍響應,死傷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么他們就不來?”“莫不是他們害怕贏不了,索性不來了?”“唉,當時咱們鬧一場,趕走東華帝君,連帶著凌燁天君也跟著去了,如今打起仗,又是我們奔忙,也不知道真正傻的是誰?!?/br>“你說什么!那樣骯臟的事情你受得了?好像你自己沒鬧一樣,現在還說別人傻?!?/br>“哼,我只說我的,誰認了算誰的?!?/br>“你!找打!”一群人吵吵嚷嚷,眼瞅著就要起內訌。陳主簿趕進帳中,大聲喝道:“你們做什么,還不住手?!?/br>待三言兩語了解了情況,陳主簿按下心中的不安,色厲內荏道:“不要胡言亂語,你們頭頂的是天,是天帝,是道祖!他們不來,是因為他們篤信我等扛得住。這才幾天啊,就要他們出手對付那些許妖魔,咱們就如此窩囊么?”所有人面色各異的看著他,有個別欲言又止的,卻最終沒有再吭聲。陳主簿環視四周,沒再聽見不和諧的聲音,面色緩和下來:“各位,你們不妨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