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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境,將魔境收歸天界,豈不是痛快?”東華道:“你……”他雖然震驚于凌燁的豪言壯志,卻沒有理由指責。不由嘆道:“你這抱負,像極了為父當年……”“子隨父,本就是天理?!绷锜钅抗饬鬓D,“今日整個魔境都在歡慶,正是予以重創的大好時機,今晚玄天縱然不死,也得被捉回天界?!?/br>東華心里狠狠揪起來,面上卻一片泰然道:“不要胡說。你單槍匹馬,如何對付他?”凌燁眼角現出得意之色:“這些年我雖轉入凡間,可在此之前我就已有部署,今日不過是收網。魔境本就有火,我趁機助一助風?!?/br>東華不動聲色的問:“這么說,魔境也有你的人?”凌燁不自覺的揚起下巴道:“何止是魔境呢?!?/br>正說話間,只聽山前一片雪松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凌燁笑道:“父親,人來了?!?/br>東華極快的忖了一下,對他道:“我先隱去身形,以免驚了對方,耽誤你大事?!?/br>凌燁點頭,不放心的再說一句:“還請父親答應我,即便不來相助,也莫要泄露此事?!?/br>東華頷首:“好,為父答應你?!毙睦锖诡?,玄天玄天,我為你說了多少昧心的話,只可惜,還是無法消解當年那一劍。他邊對凌燁抱愧,邊念起隱身咒退向一邊。只見一只碩大的九尾白狐從林中竄出來,化作人形道:“八緋參見凌燁天君?!?/br>東華定神看去,心道,八緋?北極狐王?看樣子,凌燁早年間總來此處闖蕩,不僅僅是為了游山玩水。跟著又從林中出來一個身影,此人一身水綠長裙,裊裊婷婷的立在雪地里。竟是東華的一個老熟人,辟邪。東華有些意外,辟邪不是被玄天封印在太初匣里了么,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竟然,還和凌燁有所牽扯。這二人不是東華,因此凌燁完全不用掩飾自己的一身傲氣,頓時如孔雀開了屏,翹著下巴問他們:“事情如何了?”八緋道:“順利的很。剛剛羅鴆將軍傳出信兒來,說是已經得手了?!?/br>東華聞言抬起眼瞼,打量著八緋,在他一張狐貍臉上沒有找到任何夸張的意思,凌燁似乎也有些狀況之外,問他:“你的這個得手,是何意?”辟邪美目中滿是光彩,喜上眉梢道:“自然是已經將玄天拿下了?!?/br>東華聞言格外吃驚,拿下玄天?魔境何時有了這號厲害人物?凌燁對著辟邪挑了挑眉:“就憑他?”八緋笑道:“好巧不巧,玄天竟然在慶典之后莫名其妙的入定,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誰也叫不醒。羅鴆將軍見機會難得,便將魔宮團團圍住,如今玄天就是插翅也難飛了?!?/br>凌燁又挑了挑眉,偏過頭去,嘴巴似乎動了幾下。此時夏風舒爽,吹得一棵烏桕的枝葉嘩嘩作響,和著夜幕一并映在凌燁臉上,在辟邪和八緋眼中,他整個面目朦朧起來。而東華站在凌燁朝向星光的一側,瞧得清清楚楚,凌燁分明自言自語道:“作什么妖?!?/br>東華不由在心里責備他,我倒想問問你作什么妖,如今你把辟邪與狐族牽扯進來,又弄出一個什么羅鴆的,生怕玄天不夠慘?只是玄天為何突然失去意識,莫非魔炎斷的不干凈?此時狀況不明,東華已經暗暗為自己師弟捏了把汗,腳下跟長了倒鉤似的,好像一刻也捱不下去。辟邪志在必得的道:“天君,我們提前說好的,到事成之后要將玄天煉化,提出雪魂給我?!?/br>凌燁斜睨她一眼,道:“本天君說話,何時做過數?”片刻的寂靜之后,凌燁在辟邪、八緋以及東華愕然的目光中幡然醒悟,咳了一聲,淡淡道:“失言,重來。本天君說話,何時不作數?”東華心里汗顏,這孩子怎的說話顛三倒四,看把辟邪嚇得,眼睛都瞪圓了。本上仙多有耳聞,因他相貌美絕,眾仙多有說在我之上的。至于為何沒能排在第一,怕是他這脾性與舉止,占了極大一部分原因。玉清說他乖張,百忍說他自負,太清說他別具一格,南極說他目中無人。東華大神對自己的“疏于管教”又開始追悔不已。辟邪拍著心口道:“天君這話忒嚇人,我為了這一計劃,可是什么都不顧了?!?/br>凌燁道:“計劃里本沒有你,是你自己硬攪進來。也罷,你繼續好生看著羅鴆,待本天君功成,自然不會虧待你?!?/br>八緋順著往下道:“天君放心。辟邪姑娘一心復仇,天地可鑒。若不是她,我們哪能這么快就滲入魔境去,她可是羅鴆將軍心尖上的人?!?/br>這話原是夸贊,辟邪卻只提了提嘴角,道:“閑話少說,冰魄雪魂水魅早已合一,如今都在玄天身上,十分厲害。雖暫時將他圍住,卻誰也無法近前,也傷他不得。眼下正僵持著,不如天君出馬親自將他拿下,也好大展天君的威名?!?/br>東華心道,玄天危矣,萬幸本上仙當時將冰魄還給他,否則保不準還真是要非死即傷。且慢,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為何夏非滿那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凌燁一抬手,手中頓時閃現五彩斑斕的光華,光華散去后,手心橫著一把與他形象格格不入的黑劍,其貌不揚,十分古樸。凌燁擎起劍,志得意滿道:“那是自然,魔皇再厲害,也吃不住兩位先天神聯手。不過,本天君自己想要捉他,也不在……”他一面洋洋得意的說,一面轉頭看向星光下那片曠野,立刻將后面“話下”兩個字吃了。八緋兩眼放光的問:“凌燁天君,不知另一位先天神是?”風吹了半晌,烏桕的葉片也響了半晌。凌燁將劍緩緩收起,又咳了一聲,道:“是……本天君失言?!?/br>無望谷一頭燈火通明,讓人錯覺今夜比晦暗的白晝還要亮上一些。遠遠望去,百十個營帳緊密相湊,如落地的星子一般。因無望谷一向風大,故而這些營帳雖分大小,但最大的那個仍略顯逼仄。就在這個逼仄的大帳中,擠進去兩個使者在給夏非滿勸酒。“夏將軍,今日吾皇慶典,這酒是特意賜你的,得多喝幾盅才是?!?/br>“是呀夏將軍,你平日里多有辛勞,吾皇是為犒勞你?!?/br>夏非滿皺起眉頭,臉上現出不耐之色,卻伸手接下了面前的酒盅。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友善的表情,“兩位大人千里迢迢從金行域趕來,夏某十分感謝,請入座一起暢飲?!?/br>面前兩人對視一眼,繼而連連笑著點頭,退到側席中。而后兩雙眼睛直瞅著夏非滿手里的酒盅,恨不得他立刻一口喝光似的。夏非滿將酒盅湊到嘴邊,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