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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家鋪陳好了,依舊坐著受人伺候?!?/br> 梁玉哭笑不得:“我真個沒吃苦,你們見了就知道了?!?/br> 下了田梗,梁玉與袁先一收拾,又是簡潔整齊的樣子了。王吉利拉過馬來:“大郎,三郎在這里真的很好,這種田也是為了做個表率嘛!”梁大郎大概是聽進去了一點,道:“哎,也太實在了?!?/br> 梁玉問道:“大哥是怎么來的?” 梁大郎道:“不是正好太子打發人送東西給你,我們就跟著來了。路上又遇著了朝調給楣州米糧的車隊,湊作一隊就來了??墒×瞬簧偈聝??!?/br> 他與梁八郎都做的是散官,也不管正事,請個假就過來了。 梁玉道:“那先回去見過太夫人吧?!?/br> ~~~~~~~~~~~~~~~~~~~ 最近總從各地來人,楣州人見得多了,并不以為意。不過梁玉走到哪里都自帶點話題,看她與兩個男人騎馬并行,好些人指指點點都在猜:“這又是哪個?” 梁大郎、梁八郎到了縣衙,先拜兩位夫人。梁大郎的表現與上次見兩位夫人又有不同,更從容了一點,依舊帶著拘謹,很為meimei說了些好話:“聽說府上也受了亂兵的侵擾,家父家母很是不安。meimei打小就有主意,有時太活潑了,哎,可心都是好心吶!” 這在兩位夫人眼里,還是不大夠人家,說的話也不是十分的合適。不過兩千里地專門來看妹子,誠意十足,什么缺點都能掩蓋了。 劉夫人道:“你們路上辛苦啦?!?/br> 梁大郎忙說:“不苦不苦,還吃得消的?!?/br> 楊夫人就命廚下準備酒宴款待他們,命袁先做陪,且說:“他父親還有公干,恐怕回來得要晚些?!?/br> 梁大郎道:“不妨事、不妨事,我等,我等?!?/br> 楊夫人又給他們安排住處。梁玉笑道:“讓他們自己去吧,阿先還是先換身衣裳再說吧?!?/br> 梁大郎道:“還說哩,咋帶孩子下地了?快去換吧?!彼麑@件事情非常的緊張,又額外向兩外夫人解釋:“我這妹子,閑不住,她……” 劉夫人笑道:“無妨,阿先也該知道些事了。你們一路奔波,也該沐浴更衣才是?!?/br> 梁八郎道:“噯,等等!”被梁大郎抬手在后背拍了一記鐵砂掌:“你咋跟老輩兒說話的哩?沒懂個禮數?!?/br> 梁大郎做事比八弟仔細得多,帶了八尺長的賬簿記著給妹子帶的東西。不但有梁玉要的東西,還有家里聽說楣州動亂,怕梁玉生活不便而準備的好些個家什。想到梁玉是跟未來的夫家在一起,給袁家的禮物也不能少了,從老夫人到袁先,人人有份。梁滿倉想了想,覺得錢是個好東西,讓兒子又直接帶了一大箱的錢來給女兒賞賜(收買)仆人用。 梁大郎把自家贈給袁府上下的禮物單子呈給了兩位夫人,對梁玉道:“你那份兒自己來找我拿!我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br> 楊夫人掩口而笑,也不說話。劉夫人勸勉了兩句,正要舊事重提請他們去更衣,開宴。外面袁樵回來了! 袁樵不是一個人來的,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個朱寂——托“半個爹”蕭禮的福。蕭禮對朱寂的印象還不錯,但又認為他不夠務實,正好太子要派人到楣州去,蕭禮硬是幫他搶了一個吃苦受累的機會,一腳給踢了過來。朱寂本是東宮官,太子要派人出來,他原也有資格。 再次與梁家兩兄弟同行,對朱寂而言不啻又是一場折磨——沒人跟他飲酒賦詩,沒人陪他縱談時政。梁大郎還很好心地勸他:“出來辦差的,別喝酒誤事了?!敝旒判睦锘诘酶裁此频模骸緦幵冈侔の夷镆活D打,也不該出來的?!坎贿^一想到蕭禮,他又慫了,算了,就忍這一路。 想到一路兩千里,來回四千里,他又是眼前一黑。 好不容易熬到了楣州,想起來楣州還有一個袁樵,這個好!肯定能跟他談到一塊兒去。在城外驛站先住下來,派人進城打個前哨,梁家兄弟聽說妹子下地了,鬼攆似的跑去找妹子。朱寂十分無聊,出來散步正遇到袁樵! 兩人見過面,糾葛不提也罷,朱寂也驚掉了下巴:“你怎么這個樣子啦?”別是叫“三姨”欺負了吧? 袁樵沒了在京城的那副貴公子的模樣,頭上是斗笠,也是一身藍布短衣,臉還是那張七情不動的臉,打扮卻全變了。 袁樵道:“田間事忙,又要疏通水渠,來及換衣裳啦。朱郎勿怪。朱郎,隨我進城吧?!?/br> 朱寂呆呆地點點頭,突然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 ~~~~~~~~~~~~~~~~~~~~~~~~~ 非常巧的是,桓嶷與梁家有一樣的想法。東宮準備的東西又比梁家的齊全,桓嶷知道梁玉被送到鄰州,在楣州的房子都被拆了,命孫順將梁玉在御史臺蹲大獄的時候用過的東西,原模原樣又準備了一份給送來。想到還有一個袁先,給他也準備了書籍,并且動筆寫了張條子給袁先,稱袁先為“弟”。 給足了面子。 領了這個任務,朱寂就得跟袁府做個交接。 朱家與劉、楊兩家也結過姻親,不過這關系亂七八糟,扳倒了也算不清輩份,朱寂就按著跟袁樵的交情來算。說來兩人也沒什么好交情,朱寂這見面就見得不尷不尬,比在路上還要難熬。 【舅,你太狠了!】朱寂心里已經哭了,【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兩位夫人也不揭他的老底,也客客氣氣給他安排住處。袁樵道:“楣州如今忙亂,驛館人來人往怕你也住不慣,不住就住在我這里吧?!?/br> 朱寂想推辭,又不大敢,只得勉強同意了:“那,我先辦個交割。三姨呢?” 三姨就在你眼前! 梁玉道:“噯,這么客氣做什么呢?” 朱寂一向知道梁玉不是個老實人,看她一身打扮也是呆了:“怎么連件像樣的衣裳也沒有了呢?殿下命我送來了!” 袁樵似笑非笑地道:“你明天就知道啦?!?/br> 兩下辦好了交割,梁玉接了單子就讓王吉利去清點,朱寂又將東宮給袁府的東西再給袁樵,額外將一張單子抽出來:“這是殿下賜與令郎的。又有一張條子,也是寫給令郎的?!?/br> 說完,心里又想,【你小子娶這個娘子,也不算虧了?!?/br> 袁家人又謝過太子,再請梁氏兄弟與朱寂去洗沐。袁樵道:“王刺史在州府設宴,三位還請與我同往?!?/br> 官面上的事是推辭不得的,三人估摸著時辰,在袁府仆人的引導下去客房修整。 梁大郎與梁八郎還想先見妹子一面,兩人匆匆洗沐,完了便讓人去把梁玉叫過來先見一面。見到梁玉,梁大郎將單子給了她:“盡管花,家里還供得起你!跟婆家一塊兒住,不能叫人欺負了去,可也別太好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