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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卻有一種心疼感。 原來他在年輕的時候,也會因為一些小事困擾,會因為夫妻之間出現矛盾意氣用事,甚至無奈,會因為一個侍妾悲憤自戕而感傷,卻又迫于大局只能隱忍。 事情鬧成這樣,太子感傷的恐怕不止劉承徽的自戕,不止是她說得那些話,是不是也有今晚這件事? 太子妃對一切太胸有成竹,胸有成竹到讓人覺得刻意,甚至忍不住去想,整件事到底是她將計就計,還是只是懷疑卻沒有證據,于是進行了栽贓。 胡良娣和劉承徽之前的話并非沒有影響,就如同劉承徽給人老實的感覺根深蒂固,和太子妃做了快六年夫妻的太子,是否也是太清楚自己這個妻子的性格? 前世,盤兒從沒有考量過這一切,她只知道她只用抓緊建平帝就行了??芍鼗盍艘皇?,很多事情改變了,本該是等太子妃所出的太子長大后,夫妻之間才會浮現的矛盾,在此時已經迫不及待地浮現了。 不不不,也許這些東西一直都存在,只是前世的她不知曉罷了。 這一切都只是盤兒一瞬間的胡思亂想,思緒之間她已走近太子。 “殿下?!彼斐鍪?,拉了拉他的袖子。 太子側目看她,神色很平靜:“我讓張來順送你回去?!?/br> 他沒有說自己去哪兒,盤兒也沒有問,她想他大概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事情就這么波瀾不驚地過去了,仿若那晚發生的事只是大家都做了一場夢。 對外,劉承徽以患病暴斃為名,裝進一口薄棺悄悄運出了宮。 因為她是患病而亡,身邊的奴才自然也要挪走,同時挪走的還有一部分繼德堂的奴才,沒人知道這些人去哪兒了,宮里人一般都不會深究這個。 馬承徽病了,與此同時病了的還有太子妃。 不過她肚里的孩子依舊很頑固,似乎本就該來到這個世界,所以哪怕太子妃連動了好幾次胎氣,都沒什么事。太醫過來診脈,左不過靜心養胎的老三篇,嚴重時熏點艾,安胎藥按時喝著,盤兒幾乎可以預料到這個孩子生下來大概不會很康健。 值得一提的是,自打這件事發生后,太子榮養已久的乳母高嬤嬤就出山了,從陳嬤嬤手里接過后院的一切事宜。 繼德堂那兒到底有沒有鬧,盤兒并不知道,她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太子身上。 那次事后的第三天,太子就來盤兒的院子里了,看著跟以前并沒有什么區別,唯獨不同的就是比以往更內斂,他也似乎很忙,有好幾次盤兒見他都是一副很正式的打扮,一看就知是從外面回來的。 天氣依舊炎熱,但一早一晚多少有些涼意,熙熙攘攘中,眼看著八月中秋就要來了。 按照宮里的規矩,中秋佳節宮里是要擺宴的,還是大宴。 筵宴從中午開始,一直要擺到晚上,有款待王公大臣的,有招待皇親國戚的,自然也少不了家宴。 這一天宮里所有主子們都會很忙碌,如果太子妃是好好的,她應該陪在太子身邊,或是陪在傅皇后身邊,可如今宮里上下都知道太子妃有孕了,且胎像有些不好,她也只能缺席。 這一次太子妃沒有逞強,早早地就命人去坤寧宮請罪,說是時恐怕不能出席。太子知道后并沒有說什么,可臨近日子的前幾天他卻跟盤兒說,中秋節那日讓她去侍候傅皇后。 這個侍候的意義可不尋常,當天傅皇后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勢必要出現在各個筵宴上,跟在她身邊,也就是意味著要在人前露臉。 盤兒不過是個最低等的奉儀,就算當天傅皇后身邊需要人侍候,也該是胡良娣。 好吧,胡良娣也有身子了,那還有徐良媛和何良媛,怎么也輪不到她。 “害怕?” 盤兒有點窘,在他心里,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膽小??? “妾身倒不是怕,只是這種場合我陪在皇后娘娘身邊,合適嗎?”她拉著太子的袖子,有點忐忑地道。 “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到時候還有胡良娣和徐良媛,再說孤也會去?!?/br> 那意思就是到時候不是她一個人,聽了這話盤兒頓時松了一口氣。 太子反而有些失笑,這小姑娘真是個沒出息的,抬舉她都不懂,換做別人恐怕爭著搶著要去,輪到她反而覺得不合適。 可恰恰因為這個‘不合適’,讓太子不免想了很多,看盤兒的眼神里也不禁多了點笑意。 怕她到時候不知道章程,估計也是讓她心里好有個底兒,太子把當天她可能會經歷的場面大概說了一遍。 左不過就是陪在傅皇后身邊,宮里各處的宴上露下臉,還有就是十五這日,一大早會有命婦進宮到坤寧宮朝賀。 這些不用太子說,盤兒就知曉,前世見多了也經歷多了的場面。 不過見燈光下,他的側臉英俊而清雋,眉眼溫和,嗓音低沉地跟自己說著話。她突然發現其實這樣也不錯,就讓他把她當做不知事的小姑娘寵著也可以。 第37章 聽說主子在中秋佳節這一日, 要去坤寧宮侍候在皇后娘娘身邊,盤兒身邊所有的奴才都很高興。 連夜趕制新衣裳, 又準備首飾, 晴姑姑更是把看家本事都拿出來了, 連著兩天每天都會在盤兒身上臉上涂涂抹抹一些東西,盤兒攔都攔不住。 到了當天,一大早盤兒就起了,白術青黛服侍她更衣梳頭,晴姑姑為她著妝。 一通打扮下來, 外面日頭也上了三竿。 盤兒從鏡中看了看自己, 從頭上拔了幾根簪子下來,香蒲捧來的鐲子她也只挑了一個,其他卻是不戴了。 “行了,我又不是出風頭去的,太子妃今日不能露臉,胡良娣也在,我位份最低, 卻打扮成這樣,不是明擺著回來后不會消停。姑姑我就跟你明說了, 今兒我去就是個陪襯,說不定皇后娘娘根本不需要我服侍, 只是太子爺故意想給我長臉罷了?!?/br> 這一通話說完,屋里的奴才們頓時泄氣了。 其實她們也不是不懂風頭不能出太多的道理,只是突然天降喜事, 一時有些忘形罷了。 “主子考慮的周全,那就這樣吧?!?/br> 隨后,盤兒就出門了,身邊也沒帶別人,而是把白術帶上了。 到了繼德堂,胡良娣和徐良媛已經在那兒等著了,太子妃也終于露了個臉。不過她穿得倒是素凈,一身家常衣裳,并未過多裝飾。 相反胡良娣卻是一身盛裝,海棠紅灑金折枝牡丹對襟的寬袖夏衫,下著月華裙,梳著樣式復雜的反綰髻,滿頭珠翠,格外富貴。 她嘴角噙著笑,人比以前要圓潤些,但皮膚還是吹彈可破,雖然挺著個肚子,但并未損減她絲毫風華。 倒是徐良媛和以往別無不同,衣著打扮都是中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