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想是在科拓，通訊不方便。

    別克車在一公里外停了，晉棠也讓他們把車停下，凝神聽著那邊的動靜。

    車上下來了人，腳步聲有……一個，兩個。

    街邊小店，魯敬掏出現金。

    “老板，十分蓋碼飯?！?/br>
    老板似乎很有經驗，專門做了盒飯給這種開車趕路的人，十分飯馬上就裝好了。

    兩人回到車上。

    晉棠下車，站在風中遠眺，隔得太遠，晉棠只能看見兩個人上車后立馬關緊了車門。

    這個距離，她能聽見車里面有說話的聲音，卻聽不真切。

    晉棠往前走，她用圍巾遮蓋了大部分面容，往前走三百米的時候，大致能聽清車里面的聲響了。

    有輕輕的抽氣聲，吞咽飯菜的聲音。

    像是女的，有……三個、四個……七個。

    晉棠在心里默默算著人數，不對，加上下車的兩個男的，還少一個。

    晉棠握著手機，給戚逢舟發信息：【秦湉湉這兒我感覺有點不對，可能有線索，你在科拓別強求，注意安全?！?/br>
    發完信息的當口，那輛別克車上傳來動靜。

    囫圇不清的女生，發音模糊沉悶，應該是嘴里被什么東西塞住了。

    “魯哥，這小娘們兒叫什么呢？”

    “可能餓了吧?！?/br>
    “這荒郊野外的也沒人，我把她布條扯了啊?！?/br>
    除魯敬外的另一個男人扯了布條，秦湉湉的聲音尖銳地沖出來。

    “魯敬！你騙人！說好的是去上海，你為什么要帶我去科拓？還有……還有她們這些人，為什么會和我一起？一群鄉下來的打工妹，你……你到底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魯敬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嘲諷。

    “這會兒想起來問了？你不是都主動和公司解約了么？也和家里說你要出國深造了，哪兒還會有人來找你，我把你帶到哪兒，有誰管得著？”

    “你……你！你當初要我對家里人說，我出國深造，是早就盤算好的，是吧？”

    “我盤算你？要不是你想著攀高枝兒，我能盤算到你嗎？反正都是給人當老婆，給國內的大佬當，還不如給科拓的人當呢。人家出口石油，真叫富得流油，這筆買賣你不虧。你看看她們，誰像你一樣不懂事兒，還要我給你嘴里塞布條。省點兒力氣吧，留著精力，到地兒了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讓別人能挑上你是最好的?！?/br>
    秦湉湉在車內激烈反抗，但似乎被束縛了手腳，魯敬兩人看她不聽話，又重新塞上了布條。

    晉棠掏出手機來，給仲浩然打電話，報警。

    別克車只停留了半個小時，重新上路，晉棠的車一直跟著。

    晉棠報警的理由是“拐賣婦女”，按照常理來說，仲浩然應該分配其他的警力出警，然而在聽到晉棠口里的“科拓”兩個字后，二話不說就追了上來。

    別克車一路向西行駛，到了半夜，終于有停下來休息的跡象，然而他們不住旅館，而是開到了服務區，十個人就在車上休息。

    仲浩然部署的警力趕到，已經將這里團團包圍。

    魯敬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上家倒臺，自己被抓，到了監獄里連廁所也沒有一個，他憋尿憋得難受，還沒等人家審，自己一股腦全招了。

    猛地驚醒，發覺，還好是夢。

    魯敬在副駕上，感覺外面有強烈的光源，用手擋了擋，又發現自己此刻的確是憋著尿，**堵得發慌，他下了車，抬眼一看到面前人的制服，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仲浩然揮手，同事們將車門打開，司機也驚醒，然后一臉懵逼地被捕。

    車的后座，塞了八個女生，除了秦湉湉，各個灰頭土臉，剛醒來的臉上，都是麻木的神情。

    *

    “嗚嗚嗚嗚我不要給科拓人做老婆，他們那兒的人不洗澡，還愛家暴，女的出門都不能露臉，嗚嗚嗚嗚警察叔叔我太害怕了……”

    秦湉湉的哭聲穿透黑夜，晉棠皺眉拍了拍耳朵。

    ……然后把耳塞戴上了。

    清理完現場的仲浩然走到晉棠面前，“怎么會跟上他們的？”

    晉棠略作猶豫，還是把晉巖留下來的線索說了，她需要警方的助力，而仲浩然是可以相信的人。

    “浩然哥，你能告訴我，我爸當年到底是查的什么案子嗎？是不是……和惠卉前輩有關系，也和今天的案子有關系？”

    仲浩然默了一瞬，抬眼看熱鬧成菜市場的服務區，把晉棠帶到了警車里，關上門。

    “晉棠，你知道‘天梯計劃’嗎？”

    “天梯計劃？”

    “這就是晉叔當年辦的案子。八年前，著名影星惠卉在西永公路上墜崖身亡，雖然留下了遺書證明是自殺，但是當年偵辦此案的晉叔從現場發現了不尋常，并且通過蛛絲馬跡摸到了從我國發達城市影視業到科拓的拐賣婦女犯罪一條龍線路。他們拐賣婦女進入科拓的路路過西永，那一段路也就是惠卉和晉叔出事的路，堪稱天險，所以計劃命名‘天梯計劃’。

    科拓男女比例嚴重失衡，有從外買進婦女的傳統，找老婆喜歡找漂亮的，科拓男人也是。所以我國有這樣一條利益鏈，用女人交換石油資源，女人從到大城市務工、失蹤了家人不會報案的群體中選擇，越漂亮越好。

    當年晉叔摸到了線索，西永的那條路，是他們拐賣婦女進入科拓的線路，他安排了人在那里埋伏，卻被人提前察覺，推下了山崖。當時，我們雖然去得及時，抓住了一些人，但都是外圍的人，由于晉叔的突遭意外，我們提前出動，真正核心的人沒有抓到。

    晉叔出事后，警方出動打擊，把這條線路拔干凈了，但內部放消息的人一直沒找到，‘天梯計劃’就此擱淺。直到現在，那伙人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我才能申請重新開啟‘計劃’。其中因由，我已經和戚逢舟說了，我們心中已經有猜測，他去科拓，就是為了證實一些事情?？v然如此，我們在國內還沒抓到現行，沒想到，反而是你提供了最關鍵的線索?！?/br>
    仲浩然的話聽得晉棠心驚，心里的猜測呼之欲出，她問：“難道，惠卉當年？不對??！她是戚家的媳婦，怎么會被那些人選中目標？”

    仲浩然點了支煙，猩紅的火點在黑夜中明明暗暗。

    “這也是我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雖然根據排查，會有一些成名的女星為了巨額財富，嫁給科拓的富商高官，但惠卉，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我們一直懷疑她當年是被人脅迫，絕筆信也有可能不是出自她手。既然能模仿她的字跡，應該是她身邊親近的人?！?/br>
    晉棠想到一個人。

    阮西靜。

    她坐不住了，上車，讓司機連夜驅車回城，去往阮西靜的住所。

    奔波一夜，司機和保鏢都有些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