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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1-0701.我死了,被人殺死的。居然沒有想象中的痛,也可能是斷氣地太快沒來得及仔細體會,只覺得脖子上被人開了個閥門,血噴泉似的冒……總之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撲地上了,還他媽是正面著地,看力道鼻梁估計要斷了,真是白瞎了老子那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這倒真不是我自夸,你去問問江湖上誰人不知血手無常沈掠長得人模狗樣,一套奪命追魂爪耍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年紀輕輕身手不凡,百手神兵榜上三十之內,必有我沈掠的大名。惜就惜在為魔教賣命,名聲雖大,卻不是正名,出去喝個茶都能聽見說書的翻我舊賬,帶著一茶館地路人義憤填膺,恨不得扒我皮,喝我血,噬我rou。一開始我還挺氣的,管小二多要了兩斤牛rou,結果到后面吃不完了,灰溜溜地打包回去,被阿朱一頓臭罵。于是以后我在想喝茶,出門左拐到附近的市場上買個十來斤,管一輩子的。阿朱是我的小jiejie,我倆一起在勾欄院長大,她大我三歲,因為容貌平平賣不出好價錢,時常被老鴇罵作賠錢貨。后來魔教下山挑選人的時候,她和我打包給了出去……相依為命這么些年,她已經成了我唯一的親人,我也并非沒有動過嫁娶之心,只是我這人生來有病,喜歡男人而并非女人,阿朱這樣的好女人,我是配不上的。這次臨行前,我將她托付給了別人,我活著,她總惦記,現在我死了,她遲早會忘了我。挺好的。少時常聽老人家說,死前能把這輩子的事情都過目一遍,我記性沒那么好,大多過眼就忘,磨磨唧唧這么半天也算差不多了,我安詳的閉上眼,只等著閻王爺來收。02.……結果老子都快睡著了,一睜眼,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直辣眼睛。什么意思???殺孽太重?陰曹地府都不收我?就在我懵逼的時候,就看著地板上的尸體猛地抬起頭來,雖然滿臉是血但還好鼻子沒斷……不對這他媽不是重點。我不是死了嗎?03.我凌亂了好一會兒才有勇氣低頭,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體重新確認了一下。嗯,我死了,死于“宵月公子”凌冉劍下,聽聞說他今年有意盟主之位,幾分鐘前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殺了我,能拉到不少支持票……而現在,那支持票估計是泡湯了,因為就在他們打算割下我首級作證物帶回去的時候,我的“尸體”突然詐尸,并被晚到了八百年的救兵帶走,現在正在馬車上療傷。帶走我的人是右護法于煉,眾人皆知魔教左護法沈掠作惡多端,什么殺人滅口啊、宣揚教威啊都歸我管,而同為護法的于煉就悠閑很多,主要根本沒人敢招惹他。沈掠善武,于煉善毒,后者比前者難防,自然要更加忌諱。似乎又扯遠了……算了,總之我現在正飄在車廂上空,左等右等等不來黑白無常,只好先跟著馬車往回走。04.說起來也是奇了怪了,于煉看見我脖子上那么大個缺口視若無睹,還不要錢地把他那些珍藏了很多年的藥往傷口上抹,真不符合那小子摳門的性格。或者說其實這家伙也沒那么討厭我?我蹲在車廂地角落里打著哈欠,看著對方把繃帶一圈圈纏上我的脖子……好吧,那已經不是我的脖子。這要怎么稱呼?借尸還魂的哥們?萬一真是詐尸,以于煉那三流的功夫,能在這么近的距離下躲開攻擊嗎?我不由自主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05.后來證明,這真不是詐尸。那位不知名的尸體先生醒來之后,開始裝失憶,于煉雖然心中有疑,卻還是把我的事情逐一告訴他了。不過他知道的也不多,畢竟我倆撐死就是個普通同事的關系,算不上親密。尸體認認真真的聽了,表情那叫一個乖順,看得我直翻白眼。于煉估計也是受不了了,給喂了個不知道什么的藥就讓他睡了。早這樣做不就完了?居然還跟他逼逼那么久。老子活著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熱情?06.之前忘了說,我雖然死了,但是靈魂還跟這具身體綁定,飛不出方圓十米。之前車廂里呆悶了,便出去透透風,結果馬車在前面跑,我跟個風箏似的掛在天上,傻得要命,又灰溜溜鉆進車廂里。連我自己都覺得陰魂不散,但是沒辦法啊,沒人收我,也沒人能看見我,說話他們也聽不見。至于托夢,那大概是有修為的鬼干的事兒,像我這種……呃,孤魂野鬼,相當于魔教中等級最低地教徒,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了。說真的,挺寂寞的。所以我想投胎??!有沒有鬼管管了!07.一直到第七天的時候我意識到了,還他媽真沒有。于是我開始自我反省。小時候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小人書里看過,人生前若是執念太重,死了之后就會留在原地無法超生……可我想了半天,還真想不出有什么能被稱為執念地。我沈掠活了二十八年,給魔教做了二十年的走狗,雖然名聲不咋好聽,但叫出去至少還是個響亮的,比起那些碌碌無為一輩子的江湖人,我已經是很值得了。既然事業上成功有為,難不成是感情上?……你還別說,還真有一樁可以被稱之“求而不得”的東西。可既然都是求而不得了,我也沒費心思去求,我這個人雖然說不上有多聰明,但是自知之明是有的,是我的我死也不會放手,不是我的,我便碰都不會去碰。再難受不過吃不飽飯,再痛苦不過一劍割喉,這些我都扛過來了,區區兒女情長,能耐我何?況且那小子心里頭明鏡兒似的,估計早在十年前就知道我喜歡他了,至今依然沒什么表示,依舊是有活我干,有鍋我抗,把人當畜生使喚……不過魔教上下歷來如此,他待我也算得上公私分明,有賞有罰,唯一有一點不滿的是,他自己家里也帶著面具。依稀記得有一回我失手辦錯了事,被押到邢部抽了兩百多鞭子,只剩一口氣的時候他來了,踩著黑金的靴子,尊貴的跟萬歲爺似的。我記得我當時拼盡最后一點兒意識抬起頭,看到那銀色面具的時候,就覺得……這鞭子白挨了。他媽的這時候都不給看臉,真小氣。第2章08-1608.既然都說起這個了,我靜下心,難得開始追憶過去。頭一回見到秦非月的時候還是在勾欄院,我牽著阿朱,跟一群瘦瘦干干地小孩兒站在一塊,等待被人挑選。那一年我八歲,秦非月小我兩歲,也矮了我許多,可氣場上,卻偏偏能壓得我抬不起頭來,我至今還能清晰地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