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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它發給了什么人。 ——那種輕微的碎裂聲又在耳邊響起了。 “咔嚓”“噼啪”,仿佛自己腦內有一方薄薄的瓷片,上面正在爆開細密的碎痕。 ……這個“咔嚓”到底是什么聲音? 雖然不明原因,但總感覺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池清暫時打住思路,不再想這個。 當前時間是晚上8點,她剛剛下了地鐵,走出地下通道后,再步行15分鐘,就能回到小區。 眼下已經是深秋,傍晚的室外溫度還不到白天的一半。池清一走上馬路,就感到寒風刮得像要穿透自己的肋骨。她裹了裹身上的風衣外套,往家的方向走去。 馬路上的行人車輛并不多,算上自己,和自己在路燈下的影子,才顯得稍微熱鬧一些。路口的信號燈轉紅了,于是池清在斑馬線后停下,看著那幾輛稀稀落落的小汽車從面前駛過。 綠燈了,她踩著斑馬線朝前走去。 ——等等。 地上的影子似乎有些奇怪。 池清只是無意地一瞥眼,發現自己腳下踩著的影子……似乎并沒有合著自己的腳步一起動作。 她放慢步子,又朝前小跑一段,夸張地伸出胳膊揮動幾下。然而那團影子始終沒有變化,也沒有明晰的形狀,只是跟著她朝前飄浮,仿佛她腳下踩著的是一團灰黑色的水母。 記憶中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景——但池清也知道事情不太妙了。 她抬頭朝前一望,距離到家還有10分鐘左右的路,要再經過兩個紅綠燈路口。她又微微垂眼……也許是錯覺,但她總覺得那團影子比剛才更深更黑了一些,輪廓還在蠕動著朝外擴張。 池清緊了緊風衣,感覺有一股寒意從心底漫起,仿佛一泓冷泉流遍四肢百骸。 她伸手探進口袋,那里有一枚涼涼的硬幣。但沒有用,三次許愿機會已經全部用完,她已經不能再伸手招來一輛地鐵帶自己離開了,這枚硬幣不過是一個自我安慰的護身符。 池清朝前走了一段,腳下的影子像一個不斷膨脹的黑洞,快要撐滿一平方米的空間。她越來越不敢邁出步子去,仿佛下一步就會踩空,掉進這片黑暗里。 ……但也不能一直這么下去。 池清吸了一口氣,把心一橫,索性一頭朝前沖去。腳下的影子晃動了一下,突然分裂成兩團——一團留在原地,一團跟著她的腳步朝前移動。 事到如今,情況已經再明顯不過,沒有什么可以用“看錯了”來解釋的余地了。池清大步朝前飛奔,跑過一盞盞路燈,一株株行道樹……然而她每經過一片影子,都有新的影子融入她腳下那片黑暗。 ……不能逃,也不能留在原地,池清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眼前的情況,但她的身體還在本能地朝前奔跑——然后,吸納了周邊的陰影之后,她腳下蠕動著的混沌越來越龐大,像一團隨時會爆裂的雷雨云。 更不妙的是,她覺得自己的腳步被拖住了,身體越來越沉重,她快要邁不出步子了。 “?!?,硬幣落地的聲音。 下一秒,一道銀亮亮的光線貼地射來,從池清腳下筆直地穿過,把那團影子裂為兩半。 輪廓被破壞之后,剛才還在蠕動的巨大黑影立刻四散崩裂成無數細小的黑點,朝各個方向飛散開去。 池清覺得身上驟然一輕,她低頭,看到地面上貼著一片輕輕淡淡的影子——是自己的輪廓,自己的影子回來了。 “真危險,”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大晚上的在這里干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猜猜子 的地雷,給我加油 感謝 葉二呱x15、海晏x10、你給我起個名字吧x10 的營養液,給池清加油 ☆、第91章 懷表 ——熟悉的聲音,這時候聽來, 就像在驚濤駭浪中抓住了一塊漂浮的木板。 池清幾乎是跳著轉過身去——橙黃色的路燈燈光下, 錢幣9揣著兜, 大咧咧地站著, 朝她揮了一下手。 剛剛裂破黑暗的那道銀光隱沒了,一個硬幣“骨碌碌”地打著轉, 靠著池清的腳邊一停, 然后“鐺”一聲翻倒在人行道的地磚上。 “你才是怎么在這兒,”池清說,“來找人?” “旅游路過, ”錢幣9說,“然后看到馬路對面有個人伸著脖子跑得飛快, 跟鴕鳥似的, 走近一看,原來是我的客戶?!?/br> 嘲諷歸嘲諷, 幫忙歸幫忙, 池清也沒生氣,扁扁嘴,說了句“謝謝”。 “你怎么還在和‘他們’糾纏,”錢幣9說, “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你一個人還能干得過一群?” “不是我和他們糾纏,”池清說,“是他們不肯放過我?!?/br> 聽到這話, 錢幣9揚起他濃密的小短眉,目光朝池清一落,似乎是要開口,然而停了停,又抿了嘴,只是點點頭,并不做任何發言。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池清說,“聽你的口氣,你和他們很熟悉?” 錢幣9正要邁步朝前走,又朝她瞟來一眼。 “我可不熟悉,我只是張小牌,當初也是稀里糊涂被騙進‘組織’,”他說,“你那位‘魔術師’朋友就比我了解多了,你怎么不去問他?” “他走了?!背厍逭f。 錢幣9一愣:“走了?他不在這兒了?” “他都重新開始巡演了,”池清說,“你不看娛樂新聞?” 錢幣9頓時瞪大眼睛,盯著池清看了好一會兒,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點“我開玩笑的”的痕跡。 “他……不是住在前面的小區?”錢幣9指著池清家的方向說,“我好不容易跟‘正義’混熟了,從她那里打聽到……” “早就搬走了,”池清說,“那時候他住在我對面?!?/br> 錢幣9吸了一口氣,仿佛肚子里塞了一窩嗷嗷待哺的雛鳥,而他正在試圖按下它們躁動著昂起的頭顱。 “我就知道……”他盯著地面碎碎念道,“不管我許什么愿,只能實現那么一點……” “你找他有事?”池清問他——還說什么“旅游路過”,果然是來找人的。 但錢幣9顯然已經興致全無。他也不理她,又嘆了口氣,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整個人萎靡得像一朵暴風雨中的蘑菇。 池清看著這蘑菇走遠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快步趕上他:“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我不是剛剛才幫了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