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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她正要試圖掙脫,對方手腕一轉——“咔”。 ——沒有脫臼,但這疼痛和脫臼不相上下。池清使勁咬牙,沒有叫出聲來。 她突然意識到對方的下一擊會落在哪里,身體立刻順著本能行動,撤步閃避轉身,就像往日無數次的訓練中做的一樣。 果然,一個迅猛的膝蹴空空落下,就在半秒前她所站的地方。 這一系列的動作過于熟悉……因為長時間的練習,一進一退甚至已經形成條件反射。 對方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手里一松,讓池清掙脫了。 池清立刻轉過身,借著路燈的光,看到那張明明暗暗的熟悉的面孔。 “……學長?”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艟艫x10 的營養液,預約夜宵(雖然吃不上) ☆、第75章 借宿 當前時間是晚上10點, 夜深人靜。 池清吸了一口氣,余光瞥到旁邊的大樓里, 又有一扇窗戶的燈光熄滅了。 面前傳來鞋底踏過沙地的細碎聲響,剛剛與她扭打的人朝后退了兩步。 關于“寒牙”關于“綠眼睛”, 池清設想過各種可能:對方是生存至今的長壽種,在漫長的歲月里, 也許他只能靠文字抒發幽情排遣寂寞;也許他是用文字發射出燈塔般的信號, 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失散的同族;也許他永恒的生命給了他足夠多的時間,可以嘗試和探索各種身份和生活,他把這些體驗一一記錄下來, 編寫成故事——這也是為什么他的雖然標榜虛構,卻總讓人感覺真實。 這些都是池清的猜測,只是猜測。 但無論如何, 眼前的這種情況,絕對不在她的猜測之中。 一道雪白的強光在夜色中亮起,珀西瓦爾用最后的電量打開了手機閃光燈。 面前的人立刻抬手擋了一下光線——被扯破的衣袖之下,露出鮮血淋漓的手掌。 池清看清了,他胡亂披著一件墨綠色的風衣,衣襟衣擺上沾滿血跡,血珠還在“滴滴答答”地順著衣角往下淌。她上前一步要去看他的臉, 但對方立刻閃身躲開, 縮進光線邊沿的暗影里。 他的頭發亂糟糟地糊在臉上,她要十分費力才能勉強認出五官輪廓。 畢業之后,池清就沒再見過劉逸陽, 然而一看到這半遮半掩的半張臉,她下意識地就要叫出那個名字。 “學長,”池清又朝前靠近一步,“真是你?” 面前的人頓了一下。黑暗中響起輕輕的嘆氣聲。 “對不起,”他說,“剛才沒認出你來?!?/br> 劉逸陽吃力地展開佝僂的身體,朝前邁了一小步,回到那片明亮的燈光下。 就算是這么粗略一看也能發現,他在剛才與那人的扭打中受了不小的傷,這大概也正是他躲在兒童樂園里的原因。 “你就是‘寒牙’?”池清看著他說道。 “……你已經知道了?”一個間接的承認。 三個身份在同一時間重合,仿佛三束燈光同時匯聚到一人身上。先前的線索全都連接起來了,鎖鏈一一扣合,然而池清一時理不清這之中的前因后果來龍去脈。 她張嘴想問,但猶豫又猶豫,嘴唇動了幾下,只擠出一句“為什么”。 “你是想問‘為什么是我’,還是我‘為什么在這兒’?”劉逸陽說著,把滴血的手臂往身后一藏,自嘲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你崇拜的作家的真面目了?!?/br> 他的聲音像用生銹的刀片刮過鐵板。雖然他已經努力掩飾了,但池清還是聽到他的呼吸中帶著吃痛的抽氣聲。 “那天晚上你也認出我了?”池清說,“所以才放我走?” 劉逸陽稍稍皺了皺眉。 “那只鳥是你嗎?”他說,“我只是覺得……它的眼神有些像人,也許也和我一樣,是混跡在‘普通’里的‘異?!?/br> 所以他一時猶豫,讓自己撿回小命? 池清突然想起什么,又抬頭看他。 “我剛才的問法不對,”她說,“你是‘寒牙’——但你是我認識的那個學長嗎?” 面前的人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從社會身份上來說,是的?!?/br> ——一個間接的承認,以及否認。池清的猜測得到了一個不太妙的信號。 “換個地方再聊吧,”珀西瓦爾突然開口道,“有什么事,先離開這里再說?!?/br> ……說得對,不能在原地傻愣著。池清看到劉逸陽腳下的血跡已經開始干涸,她收住要問的那句話,看了看兩人:“那么去哪兒?” “我不能回去……”劉逸陽說著,下意識地把受傷的手臂藏到身后,“我的家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我不能回去?!?/br> “去我住的地方吧,”珀西瓦爾說,“我家……他們暫時發現不了?!?/br> 于是三人一起出了小區,搭車前往城市的另一邊。 當前時間是晚上11點,池清坐在布藝沙發上,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截至目前的人生中,第一次在深夜前往異性友人的住所。 雖然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稍微有點亂,不要介意”——剛才屋子的主人是這么說的。開門的時候,他先堵在門口朝里望了望,然后才側過身,請兩人進去。 ……如果這叫“亂”的話,這個人的潔癖可能比自己還嚴重,池清看著干干凈凈的小客廳想。 珀西瓦爾帶著劉逸陽去另一個房間處理傷口了,她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打量這個屋子——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劉逸陽”說,從社會身份上來講,他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學長。 池清想起寒牙塑造的吸血鬼:為了躲避追捕和獵殺,為了得到一個能安全融入人類社會的身份,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擁有了極強的模仿能力。 他們會鎖定目標,耐心地學習他的一舉一動,細致地了解他的人際關系——然后等待時機成熟,取而代之。 池清所認識的那個劉逸陽,比她大兩歲,但因為長時間的休學住院,不得不留級,和她同屆畢業。 也就是說,他的大學生活中,有兩年的空白。 池清想起不久前自己在和“學長”的聊天中隨口提過,記不記得兩人是怎么認識的;當時對面的人給出了一個語焉不詳的回答——“忘了,可能是社團活動的時候,摔來摔去認識的?” ……看來他不是忘了,而是壓根就沒有這部分記憶——因為在劉逸陽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