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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大耳機,“要加版面?” 池清把手里的蛋糕往她面前一放:“昨天出門逛了逛,看見有家新開的小店……”說著她話頭一頓,看到面前的女孩子瞇著眼睛望自己。 眼神十分警惕,充滿不信任的距離感。 翻譯一下,大概是“靜靜地看你演”。 池清吸了口氣:“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瞞你了——我朋友開了家甜品店,我買了塊蛋糕請大家嘗嘗,要是好吃,以后多多關照?!?/br> 說著她直接拆了包裝,拆了小叉,往蛋糕上一戳,抬手推到姜曦面前。 姜曦看看她,又看看蛋糕,視線像乒乓球似的來回幾次,然后“噗”地笑了出來。 “是嘛,”她握著叉子往下一戳,切了塊蛋糕下來放進嘴里,“店開在哪兒了?” “就老城區,商業街,”池清說,“就是路口有只獅子的那地方?!?/br> 姜曦手里的叉子頓了一下。 “不會是中間的那家鋪子吧,”她抬眼看著池清說,“花店對面,兩邊是奶茶店和飾品店?” 池清點點頭:“對,她剛租的,上周開業?!?/br> 姜曦頓時一瞇眼睛,露出“完蛋”的表情。 “那完了,讓你朋友趁早找個新地方吧,”姜曦說,“那兒風水不好,開啥倒啥?!?/br> 要不是之前已經聽過無數次,池清怕是要為這句話翻臉了。 “真的不吉利啊,”姜曦說,“你知道為啥街口會有個獅子嗎?” “為什么?” “就是因為當初邪門的事太多,所以造了個獅子,擺在那兒鎮著,”姜曦說,“雖然現在好像還是沒什么變化……不過反正只倒霉了一家,所以其他人也沒意見?!?/br> 這差不多是池清聽到的第三個版本,關于那條街上的風水傳說;三個版本的內容大同小異,對于解決問題本身,乜有任何作用。 池清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開始干活了,于是準備抽身遁走。 “不過那獅子還是有點用處的?!苯卣f。 池清一愣,朝她望去。 “我還小的時候有個說法,”姜曦說,“家里大人講的,重要考試關鍵比賽前,去摸摸獅子爪子,就肯定能考過,肯定能打贏?!?/br> 池清想起全身披銹的銅獅子上那對金燦燦的爪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我外婆告訴我的,”姜曦繼續說了下去,眼睛亮亮的,有點濕濡的意思,“我考初中,考高中的時候,她都帶我去摸獅子,果然考中了想去的學校;我要參加學校比賽,很緊張,她也帶我去摸——最后還真拿了一等獎。后來我高考了,外婆卻已經走不動了……” “這不合邏輯啊,”池清毫無眼色地打斷道,“摸了爪子就必勝——那所有選手都摸了怎么辦?所有考生組團摸了怎么辦?大家全都被錄取了?” 姜曦的聲音頓時停下,話頭強行剎止,場面十分尷尬。 2秒后,池清反應過來,恨不得把那句話掰碎吃了。 “……行吧,我知道了,”池清扁扁嘴,小聲說,“我會跟我朋友說——” “你怎么這么杠,”姜曦甩了她一眼,“我看你也得去摸摸獅子,讓它給你的腦子開開光?!?/br> 就算不太高興,但池清還是不得不承認——姜曦說的,有點道理。 自己的腦子確實需要開開光,別成天一張嘴就把天聊死了。 但這并不是她在下班后,再次來到老城區的理由。 當前時間是晚上7點,池清站在商業街的入口,看著那只獅子臥在路燈昏黃的燈光下,仿佛一塊浮出黑暗的礁石。 和姜曦說的一樣,還真有兩個十幾歲的年輕人站在獅子前面,恭恭敬敬地雙手合十,嘀咕了幾句什么話,然后彎下腰伸出手,死命地盤那對爪子。 池清朝他們走近兩步,聽見零零碎碎的幾個詞,好像是“下周”“冠軍”“一定要贏”之類的東西。 看來這傳說還真是經久不衰,池清想,不如這個月的雜志就寫這個算了。 然后她轉了身,準備朝陸思甜的店鋪走去。 ——有一陣掌聲響起來了,從斜對面的人行道上。 十分熱烈的掌聲,中間夾著女孩子的笑聲,手機閃光燈也在夜色里明明暗暗,此起彼伏。 “厲害??!”有人高聲叫好,“太神奇了,怎么做的?” 池清稍微一愣,想了想,先朝那邊走過去了。 人行道上圍起了一個圈子,十七八個人聚在一起,伸長脖子朝里看。池清一時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剛要踮起腳尖,措不及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下來……我需要一位朋友的協助,”帶著口音的不太熟練的普通話,“請問有誰身上帶著筆嗎?” ……原來是他呀,池清扁扁嘴,恍然大悟地吐了口氣。然后她側過身子,找了個又近又隱蔽的角落,暗中觀察。 珀西瓦爾說完那番話之后,人群里立刻高高舉起七八條手臂,像等著母鳥投喂的鳥仔。然后他選了一個高個子小伙,穿著校服背著書包,似乎是個剛放學的高中生。 高中生從書包里拿出筆袋,在周圍觀眾的指示下,拿了支木頭鉛筆遞過去。接過筆之后,珀西瓦爾一邊看那支筆,一邊對觀眾展示,一邊又說了番魔術師的常規俏皮話,引得周圍的人群哈哈大笑。 他倒是不太緊張,池清想,可能最近一直在練習吧。 ——“咔嚓”,那支筆被掰斷了。 珀西瓦爾臉色一白,看上去這是個手滑的失誤。 “不好意思,”他有些緊張地說,“我不小心……那,這支筆多少錢?我賠你吧?!?/br> “……沒關系沒關系,”那高中生擺擺手說,“反正也是超市買的,不貴?!?/br> 比起筆來,魔術師失誤這件事顯然更讓他在意。 周圍的人群微微有些sao動。珀西瓦爾開始臉紅了,他咬了會兒嘴唇,然后下定決心似的嘆了口氣。 “這可不行,弄壞東西就應該賠償?!彼f著,把那兩截斷鉛筆揣進衣兜,然后從另一位觀眾手里借了一根吸管,夾在兩指之間。 為了證明這真的是塑料吸管,他還對著它吹了口氣,吹完之后他用雙手握住它,正好把整支管子藏在掌心。 然后,珀西瓦爾虛握著兩只手,朝兩邊慢慢移動,仿佛他手里的不是一次性白色垃圾,而是一把正在緩緩出鞘的長劍。 他的手掌移開的地方,露出了綠色的筆身。 然后是金色的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