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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瓷偶上戳出兩個洞。 她手里捧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碟。走到舞臺正中間之后,圣女淡淡一笑,在掌聲和呼喚聲中微微垂眼朝臺下致意,然后把手里的碟子放到桌上。 “感恩宇宙?!笔ヅf。 臺下立刻響起一陣海浪般的回聲:“感恩宇宙——!” 圣女一揮手,有些閃著金銀光芒的碎末從她手中落到了水晶碟里,好像是她往里面撒了一把細沙。 “感恩靈焰?!笔ヅ终f。 又是一陣異口同聲的復述:“感恩靈焰——!” 圣女揚起另一只手,池清看到她的腕上纏著幾環金鏈,從腕上蜿蜒而下,連著無名指和食指上的指環,細巧又別致。緊接著,圣女把手從水晶碟上輕輕一晃,碟子里突然燃起一團耀眼的白光,熾烈的火焰從光芒中躥出,躍動著燒了起來。 大廳里的掌聲和歡呼到達了高潮。池清聽見旁邊的女人高喊著哭出聲來。 她說感恩圣女,圣女能救我! ……不知道這姑娘到底能不能救人,但池清覺得,她手上的多半是一個簡易點火裝置。 比如用電池短路時的火花引燃活潑金屬,進而讓和金屬粉末混合在一起的易燃物生火。 至于那塊電池……大概就藏在她寬大的衣袖之下,用腕上的鏈子連通正負極。她把兩個指環相碰,就成了人形打火機。 ☆、第9章 愿望 池清感覺自己已經解開了“靈焰”一半的秘密。 或許還不止一半。 就像她猜測的一樣,圣女說了一通又是“宇宙”又是“靈焰”的話,又展示了一番類似的“神跡”之后,開始抽選臺下學員,“感知并實現信封里的愿望”。場內的氣氛再度高漲,幾乎所有人都奮力舉起手臂。池清旁邊的那個女人站到了椅子上,使勁踮著腳尖,右手高舉著瘋狂揮舞,好像被巨人捉著胳膊提了起來。 最后被選中的是一個臉色蠟黃的中年男人。 圣女才剛剛叫出他的名字,那男人立刻跌跌撞撞地沖上臺去。他直直地就要去抓圣女的手,旁邊的工作人員眼疾手快地攔下他,笑瞇瞇又一步擋在圣女身前,這才讓他反應過來,畢恭畢敬地退開兩步,鞠躬,然后把信封雙手遞了過去。 他身上的舊西裝差不多是十年前的款式,皮鞋的鞋頭雖然滿是折痕,但擦得很亮,頭發也看得出認真梳過,只是在剛才的躁動中被汗水打濕,一綹一綹地糾結在一起。 第一個上去的,應該是托吧,池清想。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看那信封已經被他揉得皺巴巴的,還因為手汗沾上了一個個黑黑的指印,她又有些猶豫起來。 說不定……說不定真的是個普通信徒? 那就是說,圣女是要用酒精來“透視”了? 男人手里的信封被笑瞇瞇接過去了,笑瞇瞇又轉交給圣女。出乎池清意料的是,圣女接過信封之后,沒有多看一眼,沒有多碰一下,直接把它丟進了面前的碟子。 碟子里的火焰還在熊熊燃燒。那信封轉眼就在焰光皺縮成漆黑的一團,然后化成了一撮泛白的灰燼。 圣女注視著火焰,仿佛能從躍動的光芒中讀出什么信息。那男人就呆呆地站在一旁,佝僂著腰背,像一截被蛀空的老樹樁。 “真可憐,”圣女開口了,“錢花了不少,人卻一直躺著——已經七年了吧?” 聽見這句話,男人頓時渾身一震,雙腿顫顫地就要跪下來。 笑瞇瞇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工作人員馬上一左一右地上前攙住他,她自己掏出相機,不失時機地拍下了這一幕。 “有……有辦法嗎?”男人大著舌頭說,“還有救嗎?我老婆……我老婆還能醒過來嗎?” 圣女沒有說話,只是勾起唇角,極輕極輕地笑了笑。她的表情一直沒有太大變化,像個五官清秀但淺淡的絹人。 “圣女既然說了要實現你的愿望,那就肯定能夠做到?!毙Σ[瞇回答道。 然后圣女示意旁邊的工作人員接了一杯水。她把水放在桌子正中,伸手從燃燒的碟子中穿過,再收回來的時候,手掌握成了拳頭,仿佛掌心里抓著什么東西。 她作勢把緊握的拳頭往水杯里一晃,好像把抓住的東西丟進水里。然后她對著水杯念念有詞地說了些什么,才把水遞給那男人。 “帶回去,在七個滿月的月光下晾曬,”圣女說,“然后給你妻子一滴不剩地全部喝完,下一個滿月到來之前,她就會醒過來了?!?/br> 男人又雙膝一軟,就要沖著圣女跪倒下去。旁邊的工作人員再次把他扶住,幫他接過了圣女給的那杯水。 “但她畢竟睡了七年,靈魂還很虛弱,”圣女說,“等她醒來之后,你要每天早晚一次對著她念靈焰真言,幫她恢復能量?!?/br> “好……好好好!”男人連連點頭,“一定照做!” 臺下響起掌聲。男人一次次地道謝,點頭,鞠躬,又不敢做出太大幅度的動作,怕弄灑了懷里的水。 “要是我早點來就好了……要是早點來就好了……”他嘴里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 圣女又是一笑。 “一切都是宇宙的安排——你命中注定要養她這些年,也就注定要七年后才能遇到我?!?/br> 她說完這些話之后,工作人員把男人送回到了座位上。旁邊立刻響起又羨慕又嫉妒的議論聲,還有好事的跟他打聽——“你老婆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車禍……”男人還沒從剛才的驚喜中緩過神來,木訥地說了幾個簡短的詞,“植物人,七年了……” “你剛才許的愿望就是這個?” 男人點點頭。 “圣女她全都說對了?” 男人又點點頭。 “那你豈不是馬上就能回去見老婆了?”旁邊的人說,“靈焰水都拿到了,下午就回去吧!” 男人頓時臉色一緊:“不……不回去!我要留下來!跟著……跟著圣女修行!修行完了,再回去!” 他的聲音很大,池清坐得那么靠后,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原本覺得這男人大概不是托,但現在這么一看,她又不確定了。 太像真的,反而有些假。 池清轉頭望向臺上,圣女已經開始下一次抽選。 然后,肌rou萎縮的病腿伸直了。 妨礙孩子專心學習的雜念被斬斷了。 圣女只用手一摸,腦袋上的腫塊消失了。 …… 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