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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空,她困惑地瞇了瞇眼,轉回去繼續打電話了。 雖然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況,但池清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可能遇上麻煩了。 “這班車你不能上,回不了家的,”頭頂上方傳來男人壓低的嗓音,“趁著還沒被發現,趕緊下去?!?/br> 說完,不等池清反應,他立刻抓著她的手朝前走。兩旁的乘客依舊坐的坐,站的站,看著書打著電話刷著手機,誰也沒看到有兩個人從面前快步經過。 男人領著池清一直走到車廂另一邊的盡頭,這一邊的椅子上正好留出兩個人的空位。池清以為他要在這坐下,于是也停了腳步。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男人伸手摘下掛在旁邊的安全錘,然后一腳踏上座椅,朝著車窗奮力一砸—— 池清立刻條件反射地伸手護住頭臉。 但預想中的炸裂沒有發生,甚至一點聲響都沒有。車窗玻璃安靜地化為碎片,化為粉塵,又化為霧氣,了無痕跡地消失在空氣里。 整面窗戶都敞開了,池清看到許多像廣告牌似的東西從甬道外側一掠而過,速度極快,視野中只留下一團團色彩鮮艷的殘影。 ……這里是哪兒?是這座城市的地下? 下一秒,池清立刻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地鐵正在高速運行,但大敞開的窗口里沒有灌入一絲冷風。 這一下錘擊無聲無息無風無浪,車窗附近的乘客完全沒有發現窗戶被砸了;只是有幾人稍微轉過臉來,皺著眉頭四處看看,然后繼續低頭看手機。 “從這里出去,”男人又低聲說,“快點?!?/br> 他的手搭在空蕩蕩的窗框上。 從這里出去?池清望了望外面“唰唰”飛過的廣告牌。 “告訴自己,這車沒在開,是安全的,”男人催促道,“直接從這兒跳!” “……這不行吧,”池清有些慌張,“你先告訴我這是什么情況?” “害怕的話就閉眼?!?/br> “……不是這個問題!”池清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我怎么知道你沒有騙我?這到底怎么回事?這車是去哪兒的?” 她剛說完最后一句,周圍的乘客突然齊刷刷抬起頭,朝這邊望了過來。 男人二話不說拉過池清,一手攬腰一手托腿,抱著她蹬上空著的座位,從大開的窗洞里貓腰鉆出,一躍而下。 反應過來的時候,池清意識到自己緊緊皺著眼睛,一只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衣襟,另一只手……抓著另一人的衣襟。 這感覺并不像是從一列高速行駛的地鐵上跳下。最初那瞬間的跳躍結束后,她覺得自己仿佛浮在云端,懸滯在無風的半空里。 浮空感持續了大約兩秒,然后池清感覺身下一頓,落地了。 她猶猶豫豫地睜開眼睛。 尚未清晰的視野中,有一對碧藍的瞳孔平靜地望著她。 剛才跳車的沖擊過于強烈,以至于“公主抱”這回事完全被忽略了?,F在跳車已經結束,那就只剩下一件事—— “唰”,臉紅,像被熱水燙了。 “你比你看起來的樣子要膽小?!蹦腥艘贿呎f著,一邊把她放下。 池清發現自己站在剛剛的地鐵站臺上,正好踩著自己上車前數了又數的那塊瓷磚。她立刻抬頭去看那男人,對方也正好望著她。 “雖然就算說了你也會馬上忘記,但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還是稍微解釋一下吧,”男人說,“你剛才上的那輛車,是一個空間的聚合點?!?/br> 池清直截了當地皺了眉:“什么意思?” “車上的每個人都不在同一空間,所以他們互相看不見也聽不見——他們眼里的那個世界,車廂里只有自己,”男人說,“換句話講,他們在做夢?!?/br> 他說,那列地鐵是把人送往不同夢境的專車,把無數人的獨立空間疊合在一起,通向他們各自的目的地;從另一維度觀測的話,它也許就像一塊松軟的千層蛋糕。 池清考慮兩秒,決定暫時接受這說法。 “那為什么我可以看到他們?”她看著那男人說,“還能看到你——還能和你說話?” “因為我們是醒著的,”男人說,“而其他人,他們的身體正在沉睡中,你看到的是他們的意識?!?/br> 睡眠開始之后,夢境到來之前的那一段無意識的黑暗,就是在車上度過的時間。 “你的聲音不能被他們聽見,會把他們吵醒,”男人說,“在這種狀態下,意識先于身體醒來的話——可能就會發生不妙的事情?!?/br> “……會怎么樣?”池清追著問道。 男人只是瞥眼看她,沒有回答。 “這車不會到你家,也不會有任何一個能讓你下車的站點,”他說,“你是逃票的,只會在上面重復一圈又一圈的循環旅途——所以不用謝,下次早點回家?!?/br> 池清想了想,朝他一望:“那為什么你可以在車上?” 男人遲疑了一下,然后笑笑:“我也是逃票的的——稍微躲一躲,讓他們找不到我?!?/br> ——讓誰找不到? 這句話還沒有問出口,男人突然湊近了,俯下/身來;池清簡直能看到他碧藍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 “解釋時間結束,你的問題可真多,”他說,“接下來該讓你把這些忘了?!?/br> ……等等,這句話有些耳熟? 池清正要回憶是在哪里聽到過,那男人突然朝她伸出手來;這匆匆一瞥里,她看到他的手指遍布細密的傷口,指尖和指腹上還覆著幾片薄薄的繭。 池清突然下意識地警覺起來:這只手太眼熟了,肯定在哪里見過!瞬間,她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她預感接下來這個人要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 就連這種感覺,也是似曾相識。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醒來你就什么都不記得了,”男人說著,直直伸出的手掌轉眼就要貼上池清的額頭,“周末愉快,工作狂小姐?!?/br> ——他的視線突然一晃,動作停頓了半秒。 半秒的破綻足夠明顯。池清立刻一把打掉男人的手腕,然后扭轉身體順勢一抓,一手揪住他的衣領一手插/入他的肋下,腰部發力重心前移,干脆利落地摔出一個過肩摔。 “咣——!” 腦殼磕在瓷磚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午夜地鐵站里格外響亮。 池清直起腰,整了整衣服;今天不巧穿的是小高跟,如果是平底鞋,她摔人的姿勢還能更漂亮一點。 不堪一擊,池清想,原來這家伙只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