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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時而和顏笑目的皇帝。「皇上,鄭兄真辭官了嗎?」燁華不免一笑。為自己的事就左思右想,為別人的事就能隨便開口,平安這性子讓他真的是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燁華低聲道:「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回去?!?/br>「你們吵架了?」燁華故意重重嘆息一聲:「你也知道,鄭容貞對我向來有成見,不論我做什么,在他眼里,總是錯的?!?/br>「鄭兄他……」平安頓了一下,「他心里也不好受?!?/br>「我知道,所以來去且隨他?!?/br>平安的腦袋動了一下,不再說話了,燁華抬起他的臉,吻了一下他的唇,喟嘆道:「你總是容易為別人的事cao心?!棺约旱氖虑榉炊苌兕櫦?。平安眨了一下眼睛,忽然說道:「那是因為你們是我最掛心的人。J燁華挑了一下眉,回味了一下這句話,還是覺得「你們」的們字去掉就完美無憾了。為表示不滿,燁華翻身欺上平安,很快,又是一場銷魂蝕骨的情事。窗外,連月亮都偷偷潛入云中,避開這幕羞澀的場景。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雨,有一封信幾經輾轉最后落入太皇太后手中,她默默打開,信中無字,一個用紅繩打成的梨花結靜靜躺在其中。滿頭華發的老人拿起靜靜思量,終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外人看來,慕容家最是低調不過,可自從皇帝以行刺君王意圖謀逆之重罪關押慕容一族以來,幫慕容家說話的人雨后春筍般刷刷冒出來,朝廷上,江湖上,黑道也有白道也有,甚至已經臣服的西狄國君也派使者送信來為慕容家求情。若真是默默無聞,那這些又算是怎么一回事?燁華把所有為慕容家求情說話的折子堆在一處,不予理會。慕容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不除不快。這個古老的家族根基肯定比初建不滿五十載的皇朝要穩,其后人才濟濟,當年連他都開始頭疼咬牙的局面,慕容家不過出動幾個人,便擺平了動亂,卻又不肯入朝為皇室效力,最后,慕容家和太皇太后似乎有什么不欲為外人道知的聯系……所以,慕容家有錯更好,無錯,他就制造足以令這個家族消亡的罪名扣上去,讓他們再不得翻身!雨天潮濕的空氣,令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疼,燁華隔著衣服輕輕撫上,半晌收回手,靜靜闔上雙眼。——愛臣太親,必威其身;人臣太貴,必易主位。太皇太后,這句話,也曾是你親口告訴朕的。二更天時,下了一天的雨停了,終于輪到平安他們這一隊輪班休息,在沁涼的夜中前行,平安遠遠落在后頭,呼吸寒冷的空氣,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宋護衛……嗎?」平安驀地轉身,秦公公立于暗處,臉微垂,雙手交迭置于胸前,帽子上的纓墜隨風輕蕩。平安慢慢放下懸著的一顆心,左右望了望,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便笑著向他走過去。「秦公公,皇上讓您來的嗎?」不知何時,已經不再畏懼秦公公突然的來訪,分別若久些,還會在每次回營的路上左顧右盼,期待他出現,好帶自己進入禁宮深處,以解心中日夜累積的相思。秦公公輕輕抬眸,笑而不語,手一扯,從袖中扯出一條黑緞。平安一愣,疑惑道:「秦公公,不是已經不用蒙眼睛了嗎?」皇帝向他說出蒙住他雙眼的原因后,平安一臉誠摯地對他說:「皇上,以后不用蒙小人的眼睛了,小人以后進來就閉上眼睛,您不想讓小人看見的東西,小人就緊緊閉上眼睛,永遠都不會去看?!?/br>那天,皇帝看了他許久,最后把他緊緊抱在懷中,久久都不肯放開。從那以后,皇帝真的不再讓秦公公把平安的眼睛蒙上,而平安,也遵守承諾,從來都是主動閉上雙眼,沒到達目的地,絕不張開。秦公公仍不語,舉著手中的帶子深深看他一眼,抬手就要蒙上,平安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下意識伸手去攔,卻在碰到冰冷的衣服的那一剎,雙眼一閉,身軟倒地。忙碌了大半夜,政務總算告一段落,燁華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眼睛在殿中掃了一圈,只見一名隨侍的小太監站著打盹,卻不知向來守在一處的秦宜跑哪去了。燁華沒有多想,拿起桌面上的茶暍了一口,茶也不知是何時備的,此刻已是微涼,入口苦澀,但他反而喜歡這般滋味,疲憊倦累的時候暍一口,頓時清醒舒暢。燁華喝完茶,茶杯隨意一放,在桌上發出的聲響很輕,仍讓打盹的小太監勐然驚醒,看見皇上正著手收拾散亂的書桉,明了自己貪睡侍候不周,嚇得臉色慘白,撲通跪到地上,連連告錯。「行了行了,起來吧。站著也能睡說明你太累了,這證明朕這個主人不夠體恤你們,是朕的罪才對?!?/br>皇上寬和,小太監顫顫巍巍起身,時不時抬眼去窺,似有些不敢相信?;噬想m算不上殘暴,但向來賞罰分明,以往宮中有誰出了什么錯讓皇上知道,向來都是從重了罰,連皇子都不能例外。今日這是……怎么了?小太監疑惑雖疑惑,但見到皇帝起身,還是趕緊上去伺候。皇帝站起來伸了個大懶腰,問:「幾更天了?」小太監答:「回皇上,都快五更雞鳴了?!?/br>「都清晨了?」皇帝微愕。「是的,皇上?!挂娀实弁庾?,小太監趕緊跟上,「皇上,要不要小的伺候您就寢?」「不睡了,朕去外面逛逛?!闺x早朝也就剩一個多時辰,這時候去睡,恐怕還沒睡熟就被叫醒,這樣才容易疲憊,不如不睡。燁華走到殿外,對著墨白的天空深吸一口雨后清涼的空氣,手負于身后,往另一處走去。走過亭廊轉角的時候,前面有數名侍衛在守,原只是抬眸隨意掃過一眼,有條不紊的腳步漸漸停下,頓了一下,燁華又舉步朝前走去,彷佛方才那一幕根本沒在他心中留下一縷漣漪。燁華回到寢宮換上朝服時,秦公公彎著腰走了進來,站在皇帝面前恭敬地喚了聲「萬歲」,燁華略一頷首「嗯」了一聲,秦公公這才上前為他更衣,秦公公一上來,原本在為皇帝更衣的小太監即刻退下。盡管泰公公現在已經貴及太監總管,但皇帝身邊的日?,嵤?,大部分乃由秦公公親手去辦,一是秦公公照顧了皇上多年,諳曉他的習慣,二則是這么多年下來,這早已成了他難以改變的習慣。為皇帝扣領結的時候,秦公公需要稍微踮起腳才能趁手,曾幾何時,那個不及他腰高的男孩,已然長得如此挺拔昂藏?秦公公垂下眼,扣完第一個衣結,再扣第二個,雙手微顫。燁華攤開雙手,任太監們為他擺弄端正朝服,似是察覺什么,原本望向某處的眼睛稍稍下移,一眼便瞧見秦公公斑白的鬢角。「秦宜?!篃钊A低低喚了聲。「是?!?/br>「你在朕身邊待了多長時間?」「回萬歲,過了今年,就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