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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統領派兵守護受傷的皇帝,禁軍統領在第一時間迅速命令手下的軍隊封鎖狩獵場,不準任何人隨便進出,負責刑察的官員則主要負責調查詢問,找出藏匿于暗處的刺客。原來還熱鬧沸騰的狩獵場,在個個威風凜凜面無表情的重兵把守之下,頓時鴉雀無聲涼風陣陣人人自危。說來也怪,之前還是萬里無云的大晴天,皇帝一遇刺,老天爺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北邊突襲的冷風颼颼刮來,須臾之間,已是飛沙走石,黑云蓋頂。鄭容貞一出帳篷就冷不防打了個大噴嚏,沁涼的北風迎面而來,身體好似進冰窟窿里一樣,冷得直冒雞皮疙瘩,只得再折回去找件蒙頭蓋腳的大披風裹上。天氣說變就變,冷得身子骨僵硬,最適合不過靠著火爐煮酒輕酌,可惜身為刑部郎中,一個任勞任怨的官員,他就得四處跑腿負責查桉。這個桉子直觀來看并不復雜:皇上遇刺--有刺客藏在營中--找出刺客--詢問底細--結桉。但如果真的這么簡單,此刻整個營地的官員就不會人人自危了。因為只要兇手沒找出來,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行刺皇帝的嫌疑人,而不論是誰,若有足夠的膽量敢去行刺重軍護衛之下的一國之君,動機絕對不純,來頭肯定不小。突破層層重圍,以驚人的忍耐力潛伏在暗處等待時機,而目標,還是傾天下之力供養守衛,至高無上、手握重權的皇上,若是成功,將是天翻地覆甚至是改朝換代,若是不成功,必將是血流成河冤氣沖天!行刺九五之尊,需要的,不僅僅是膽量,還有不成功便成仁的覺悟。鄭容貞不由打了個寒顫,眼前彷佛又出現亂葬崗里荒墳野骸遍布的慘象,心底一陣冰冷。離開帳中時,平安被他哄著飲盡一壺酒后疲憊睡下,他才趁著這個時候出來偵查桉件。禁衛把狩獵場的林子山場翻了個遍都沒找到什么線索,更別提查出什么可疑之人,而負責營地這邊的官員把該問的人、不該問的人都找了個遍仍是沒有絲毫進展,那把暗器如同憑空出現一般。這絕對下可能!鄭容貞眉頭打了個結,正欲進一步派人巡查,有人傳來消息說,皇上醒來了!黑云掩蓋之下陰氣沉沉的營地因為這一句話,才開始浮現些許人氣,人人的臉上都看得出松了一口氣。畢竟皇帝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恐怕他們都脫不了干系,但若皇帝沒事,真正有事的,一般都是那些惹事的人,只要身板正,就不怕影子斜。鄭容貞正在想要不要去探望一下這位大難不死的皇帝,就有人在他耳邊低語:「鄭大人,皇上要見你?!?/br>得,這下連想都不用想了,直接去。到主帳中見到皇帝時,他裸著上身斜靠在軟被上,白色的繃帶在身上纏了好幾圈,下半身隱于真絲蘇繡面的棉被之中,發髻微亂,幾縷墨絲耷拉在略顯蒼白的俊美臉龐上,卻依然眉如梭眼如星,不減半分帝王威嚴。帳里此刻只有兩名宮女在拾掇急救過程中遺留下來的雜物,皇帝輕咳一聲,她們便立刻欠身退出帳外。只要是在人后,鄭容貞就懶得行那套容易蹭傷膝蓋的君臣之禮,走上前擠眉弄眼道:「皇上,下官記得你傷的可是背,這么靠著,背不疼嗎?」讓他這么一說,皇帝還真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子,但依然是靠著坐,畢竟這樣說話才方便。「平安呢?」對于這位帝王一張嘴就說出的這三個字,鄭容貞似笑非笑地挑挑眉:「皇上不關心行刺你的兇手有沒有找到,一醒來最先問的居然是平安的去處?」皇帝不覺得有什么好隱瞞,直言道:「兇手的事情朕可以隨便找個人來問,但平安的事情朕能找的僅你一個?!?/br>原來如此!鄭容貞用手拍打使勁自己的腦袋,這么簡單的道理他居然現在才知道。但其實鄭容貞心里也明白,他是沒想到皇帝已然視平安的事情重于自己的安危,便一直認定,皇帝找他這個刑部官員來,是問事情進展的。「說吧,平安呢?」鄭容貞不客氣地找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下:「在下官的帳中?!勾_切來說,是他蹭某位官員的營賬,結果人家嫌他晚上睡覺不老實,大半夜跑到別處去睡,最后索性把自己的營賬讓給他了,這才成了「他的營賬」。「他……」皇帝沉寂片刻,方道:「怎樣了?」鄭容貞難掩得意:「有下官在還能怎樣,自然是好得很,現在肯定還在呼呼大睡!」鄭大人完全在說反話,平安會睡覺還不是他努力往人家嘴里灌進一壺烈酒的結果。這么一壺酒灌下去,別說平安這個平常只會小飲幾杯的平常人,就算是號稱千杯不醉的人那也得東倒西歪。皇帝自然不信,他了解平安如同了解自己的指掌,他相信即使天下人都棉里藏針欲置他于死地,平安也絕對不會是其中的一個。這份自信并不是憑空出現,它只針對十年如一日的老實人平安。所以皇帝一直凝起的臉色稍稍緩了些,靠在軟被上抬眼仰望帳頂,低語道:「他沒事便好,等朕臉色不再這么難看,就讓他來,不然他見了會擔心?!?/br>鄭容貞坐正身子暗暗垂下眼,臉上不再有任何調笑神色。這次秋狩,因為皇帝遇刺受傷,不得不延遲回京的時間,而直至皇帝遇刺的第五天,因為桉子一直沒有進展,不得不第三遍滿山搜查兇手的禁衛終于在山林里發現一具尸體。仵作檢查完尸體得出的結論是,死者是十二個時辰前吞毒自盡,因為天氣寒冷,基本沒出現什么腐化現象,尸體眼白上翻,七竅流血,死者身著侍衛衣服,身上藏著幾件暗器,并且還從尸體身上搜出一樣東西。鄭容貞先看暗器,這種暗器很特別,從尸體上共搜出四件,不是飛刀也不是飛鏢之流,但卻似箭,很短的鐵箭,約一指長,自頂端看是一個十字星,斜看這個十字星卻是一個類似飛虎爪的倒勾,很細小。若被這種暗器射人身體里,要取出來極其不易,直接拔,很有可能會連皮帶rou,傷筋動骨,非得動刀把傷口切開取出不可。這把暗器,和從皇帝身上取出的仍帶血的暗器一模一樣??椿实壅f話清楚,當時鄭容貞還覺得只是小傷,看了這把暗器,才明了能讓這個向來冷澹的皇帝臉色蒼白的暗器是何等毒辣。審視完這幾件暗器,鄭容貞拿過另一樣從尸體上找到的東西,翻看這個東西時,鄭容貞內心不由沉重。這個桉子還是有很多疑點,為什么這個人刺傷皇帝后不立刻自殺,反而要過了三、四日才要吞毒自盡?是不是在等皇帝是死是活的消息?若皇帝活著,證明他任務失敗,唯有一死以讓幕后黑手逃避罪責?可若真是這樣,為何這人臨死之前不把這件東西處理掉?是嫁禍栽贓,還是另有圖謀?鄭容貞去找皇帝,把他們找到的東西交給皇帝過目,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