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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如蘭對母親請算命先生的行為很是不滿,賭氣的自己進廚房開始給父親熬藥。父母就是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父親本來是小病,卻拖著不看大夫,聽鄰居所謂的偏方喝符水,不禁沒好,反而病得更厲害了。結果呢,一點不吸取教訓,趁她出去抓藥的功夫,又把莫名其妙的江湖騙子弄到了家里來。陳如蘭氣鼓鼓的用扇子扇著藥罐下的火苗,不時因為冒出的煙熏,輕咳幾聲。期間母親來看過她一次,她因為“耍脾氣”,冷淡的應了幾聲,便再沒說話,陳母搖搖頭回去照顧生病的丈夫去了。陳如蘭熬著藥,不是不覺間再抬頭,發現天竟然黯淡了下來。而她的腳心開始發滿,漸漸麻到了大腿,她以為是熬藥久坐的關系,試著動了動,捶了捶,卻發現麻木的感覺向上到了雙臂處。她身子搖晃,栽倒在了地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了過來,身子也能動了。“娘……”她慢慢起身,想要去告訴母親,但等她推開了門,看到眼前的情景,她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房屋周圍被一波黑水湮沒了,只有一條細線似的小路,通向遠方,而在這條小路的盡頭,有一個黑豆似的人影正慢慢走來。陳如蘭駭然色變,將廚房門關緊,跑到后窗處推開一看,外面同樣是黑色的水波,波紋緩緩延展,無邊無際。“這、這是怎么回事?娘——爹——”陳如蘭大喊,卻得不到回應。這時,廚房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之前那個算命站在門外,臉上露著得意陰冷的笑容。陳如蘭怕極了,本能的后退:“你、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說我是騙子嗎?呵呵?!彼忝g士窄小的眼睛此時笑得幾乎看不到了,一步步向陳如蘭走去。她驚慌之下,想要越過他奪門而去,卻被一把抓住了胳膊,接著被推倒在了地上。陳如蘭只見對方掏出一把利刃,下一刻利刃就刺進了自己胸膛,隨著刀鋒的刺剜,一顆紅彤彤的心捧在了對方手中。算命術士冷笑著,蘸著她的心血抹了一個手掌大的木人上。她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飄飄忽忽離開了死去的身體,附著在了木人上,融為了一體。“你以后就聽我的調遣,不得有誤,否則……”術士取出一根銀針刺了下木人的胳膊。陳如蘭只覺得劇痛無比,但身為木人卻哭喊不出,驚恐到了極點。“告訴你,只需連續刺你三下,你的魂魄就銷了,不想魂飛魂魄,你就老實些?!?/br>陳如蘭不過一個弱女子,哪敢再反抗,木人的眼睛周圍漸漸有了淚痕。“呵呵,知道怕了就好,不是說我是騙子嗎?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br>陳如蘭悔不當初,可是僅僅因為一句話就要人性命,這樣的人豈不是太歹毒了么。術士將小木人塞進了隨身的文書袋內,大搖大擺的出了陳家的門,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了郊外的一處大樹下,他將陳如蘭的木人取出,與另外五個木人并列,一邊看一邊笑道:“你們這幾個人,先替我做事,等你們鍛煉好了,我再給你們找尋大主顧,哈哈?!?/br>陳如蘭心想在,這是將他們當做鬼仆驅使了,還要販賣。“陳如蘭,你哭什么?!你老娘給你算命的時候將生辰八字給了我,你要怪就怪她吧?!毙g士揩了自己的胡須:“要不是你說我的壞話,我并不想取你的魂魄,畢竟你的脾氣太暴,不服管教?!?/br>陳如蘭心中涌起一絲希望,是不是自己不好管教就可以被放走了?卻不想這人道:“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做好了,我就留下你,否則就三針叫你魂飛魄散?!?/br>陳如蘭如墜冰窟,她不能說話,只能用木人的眼睛看著對方。“鹿銜草去年因為大雪絕收,人間現存的屈指可數。我昨天經過一隊車馬,嗅到行囊中有這東西,你去給我悄悄偷來,你辦得好,我就留下你,你若是辦得不好,哦呵呵,你自己掂量?!?/br>陳如蘭點了點頭,她現在可以用木人的身體行動,但卻不能說話。“你現在的身體是木人,可以躲避雞犬這樣靈性動物的眼睛,它們看到你不會有覺察,但你也得萬萬小心,”術士此時眸底閃過一絲陰鷙:“對了,別以為你能求救,一來你不會說話,二來,若是被我發現你搞小動作,你的心臟在我這里,我用銀針扎它三下,你同樣魂飛魄散?!?/br>陳如蘭用僵硬的脖子再次點頭,表示她會絕對的服從。“我一會把鹿銜草的樣子告訴你,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慢慢翻找,逾期找不到,我就銷了你的魂魄?!?/br>術士得意的冷笑了幾聲,將其他的木人收起來,然后將陳如蘭寄身的木人揣在了袖中,朝著一條大路走去。毗鄰大路的不遠處建有一家落腳的客棧,平日住不滿的客房,今日因為王家登門,頃刻全部住滿。大堂內坐著王家的家丁奴仆們吃飯喝酒,廚房熱火朝天,店家的人手不夠,幾乎忙不過來。沒人注意到一個胖胖的算命術士路過,將一個木人拋在了二樓的瓦片上。陳如蘭落在瓦片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但好在并沒有人在意。她艱難的爬向窗子,從縫隙中鉆了進去。這種小客棧屋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柜子和一個臉盆架。不過,堆積了滿地的行李,這讓陳如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希望所謂的鹿銜草就在這里。她站在窗臺上,向下一跳,咚的一聲落了地,摔了個結實。但卻一點都不疼,可見剛才被針扎疼,的確是那根針的原因。她找不到鹿銜草會魂飛魄散么。鹿銜草……鹿銜草……在哪里?而這時,門吱嘎一聲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華服的公子,低頭不停的抖著衣裳:“真是的,湯灑了一身?!?/br>后面跟著一個上年紀的富態男子,似乎是這位公子的父親:“誰讓你吃飯不老實?!?/br>陳如蘭馬上躲進了一個放在旮旯的包袱后面,一動不敢動。她現在變小了,這兩個進來的人,簡直猶如巨人一般,叫她仰望、壓抑。“這能怪我么,是何云一先動的手,誰讓他先要喂我喝湯來著,我才去喂他的,一不小心就灑了?!蓖跞疬€挺委屈。“……”王永德直搖頭,表情一言難盡。王瑞指著其中一個箱子道:“您看,我就說我裝衣裳的箱子被他們抬到您這屋來了吧,在這兒呢!難怪我那屋找不見?!?/br>“你自己的東西,自己不經管好,整日里毛毛躁躁的?!蓖跤赖碌溃骸澳强禳c叫人抬走吧?!?/br>“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