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葉禾微一愣。

沈寒舟徐徐道：“玄陽門有一鎮門之寶，引來了魔修覬覦，那妖女就是其中一個，妖女先是殺了玄陽門掌門，卻沒有得手。后來，前掌門的兒子繼任，她便喬裝成人類女子，設計和現門主相遇，被帶入玄陽門中，在得到那件寶物后，更是直接大開殺戒，殺了玄陽門上下弟子數千人。掌門僥幸逃脫，求助了其他門派，眾人聯手才將那個妖女拿下。我們這次去，就是去處決那個妖女?！?/br>
葉禾微一下子呆住。

“難、難道不是……”他張了張口，一時卻忘了自己想要說些什么。

沈寒舟的話一下子攪得他天翻地覆，讓他腦子空白，霎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你以為是什么？”沈寒舟困惑地看他：“難道你是當做我們見到魔修便趕盡殺絕嗎？”

難道不是這樣嗎？葉禾微疑惑。在他的認知之中，正道正是這樣的存在。

正邪不兩立，不但正道看魔道不順眼，魔道看正道自然也是。大家用盡了最大的惡意來猜測其他人，在正道眼中，魔修殘忍冷血，在魔道眼中，正道修士也是虛偽狡詐。誰也不輸誰。

葉禾微自然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曾經對正道抱有幻想，可看到妖女神魂俱滅的下場之后，便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以為那也是自己最后的下場?？涩F在，沈寒舟告訴他，他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假的。

葉禾微渾渾噩噩地被帶到了當初去過的地方。

他在那兒看到了熟悉的妖女，還有當初看到的幾個熟悉的面孔。

他站在人群后面，正如上一次一樣，誰也沒有發現他。他透過人群，清楚地看到了妖女臉上痛苦的表情，卻沒看到上輩子看到的絕望和不甘，只有憤恨而已。

直到臨死前，那個妖女還在憤憤叫著：“早知我當初就該先殺了你，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我屠你滿門，卻唯獨放過了你，你竟然還不知足，竟然還想要取我性命”利劍穿膛而過，讓她徹底沒了聲音。

葉禾微將一切看在眼中，一陣恍惚。

他看到妖女被抽出神魂，消失在天地間，看到玄陽門掌門紅著眼睛毀掉了她的尸骨，然后撲通跪下，伏地哭嚎起來。

哭的是自己識人不清，哭的是門中上下數千弟子的無辜性命。

“我不知道當初是誰騙了你，可你知道的，絕對是錯的?！鄙蚝鄣氖址旁诹怂募绨蛏希骸拔覀冊骱弈?，只是因為沒有感情，枉殺了無數無辜人?！?/br>
葉禾微微怔。

他沒有說話，他心里清楚。

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第49章

妖女的事情解決之后,葉禾微神色懨懨，提不起勁,沈寒舟便提出來要去附近逛逛。

他們活了上千年，沒有哪里是沒有去過的地方,只不過去得多的也是修真界的地盤，倒是鮮少在人類的城鎮里玩過。沈寒舟提出來要去人類的城鎮逛一逛時，葉禾微也沒有反對。

距離玄陽門最近的是一座小城，不大，人口卻很密集，這兒是一個大型的中轉站，來自四面八方的商隊都會在這兒停下并且稍加休息,因此各個地域的文化習俗都出現在了這座小城之中,融合在一起，讓人看花了眼。

葉禾微一抬頭便能看到西域的姑娘在跳著舞，身上的飾物叮鈴啷當響，轉頭又看見某個文人在茶樓搖頭吟詩,引起旁邊一陣叫好聲。他看了一圈,還有幾個像是他們這樣的修真者，和周圍格格不入，又穿梭在其中，誰也沒有發現。

沈寒舟捏著人類的貨幣，去旁邊買了一個烤紅薯，放到了他的手里：“暖手?！?/br>
葉禾微低頭，烤紅薯guntang的熱意透過油紙傳到了他的掌心里,一時讓他冰涼的手都變得溫熱了起來，甚至還有些發燙，卻舍不得松手。

他手涼可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因為魔功的緣故。葉禾微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撕開紅薯的表皮，橙紅軟糯的薯芯露了出來，他吸了吸鼻子，香甜的味道盈滿鼻間俺，讓他沒忍住一口咬了下去，那道香甜也被他吃進了嘴里。

“好吃嗎？”

葉禾微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沈寒舟莞爾。以在現代的相處，足夠他了解葉禾微是有多么喜歡吃甜食了，紅薯香甜，正好符合他的口味。

他買的紅薯并不大，耐心地等著葉禾微小口小口吃完了，這才拿走他手中的油紙，又問道：“還要吃什么嗎？”

葉禾微低頭沉思了片刻，一個小販扛著插滿了糖葫蘆的草木棒子從他身旁走過，葉禾微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深色的山楂上裹了一層亮晶晶的麥芽糖衣，圓滾滾紅艷艷的，可愛又可口，一看就充滿了食欲。

葉禾微不說話，沈寒舟頓時了然地走了過去，掏錢買了一串回來。

咬破了外面晶瑩剔透的糖衣，口中頓時溢滿甜美，然而很快又被山楂的酸味所代替，葉禾微眉頭一皺，頓時朝沈寒舟看了過去。

“……”沈寒舟不確定地道：“我幫你吃？”

魔尊大人一臉嫌棄。

小心翼翼地避開里面的山楂，將外面的糖衣全部咬碎，嘎嘣嘎嘣，沒一會兒便只剩下一整串的山楂來。

然后他將山楂串往沈寒舟手中一塞，扭頭便走了。

沈寒舟好笑的跟了上去。

大概是美食的緣故，甜食大大撫慰了魔尊大人遭遇重組的三觀，等他們從街頭走到街尾時，沈寒舟手中已經抱了一大堆他看中的吃食，而葉禾微的心情也勉強好了那么一些。

到了飯點，街上的人們往家中走去，還有三三兩兩的人進了街道兩旁的酒樓，食物的香味從每一扇窗戶中傳了出來。盡管已經辟谷，不需要吃任何東西來充饑，可葉禾微的腳步還是拐了一個彎，跟著人群進了附近最大的酒樓里，也不管自己剛才已經吃了許多東西，也不管能不能吃完，胡亂點了一大堆東西。

沈寒舟淺笑看他，道：“心情好了？”

魔尊大人紆尊降貴地點了點頭。他想了想，補充道：“回去給你加工資?！?/br>
沈寒舟失笑：“那我就還要請你寬宏大量，不要扣我的工資?！?/br>
小少爺心情不好，就拿扣工資來壓他，在福伯的賬本上，他不但沒有拿到一分錢的工資，反而還倒欠了許多的賠款，一到葉禾微生氣的時候，就會拿著那個賬本，指著上面的數字義正言辭地來威脅他。

葉禾微咳了一聲：“加班費已經給過你了?！?/br>
“那株靈草？”沈寒舟說：“多虧了那株靈草，我的傷勢恢復了大半，還要多謝謝你了?！?/br>
葉禾微彎了彎嘴角，又用力壓下。

酒樓做飯的速度不慢，一盤盤菜被小二端上來，很快便擺滿了一桌子。沈寒舟從筷子筒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