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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著看了一眼桌上的金釵,把它也放了回去,重新取出支點翠墜珠的蝴蝶步搖,在耳邊比了比,看和衣裳搭配得還行,就讓采蘩給自己簪上,耳墜也選擇了相同的款式,是一對墜著銀飾流蘇的翠玉蝴蝶,垂掛下來就如蝴蝶振翅一般流光熠彩,頸飾、環佩、手鐲也都一一選了相配的戴上,整個過程中都面帶微笑,卻是只字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 采蘩和采薇心中疑惑,但見她一幅不想多提的模樣,也不敢多言,安安靜靜地服侍她梳妝打扮。 就這么過了小半個時辰,段繾穿戴完畢,起身披上斗篷,帶著一干丫鬟婆子出了東苑,往后山行去。 流徽水榭建在后山山腳的臨湖岸邊,十二座亭臺各有特色,又自成一體,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受邀而來的都是各府各家的夫人貴女,平日里出入各種筵席宴會,早已相互熟識,少部分陌生的,也在共同熟人的引薦下互相認識了,寒暄后攀談起來,很快就熟絡了感情,三三兩兩地聚作一堆,或是觀賞風景,或是喝茶用點心,說說笑笑好不熱鬧,直到有眼尖的望見自回廊下遠遠而來的一行人,叫了一聲“郡主過來了”,才都停了交談,低聲私語片刻后安靜下來,聚到主亭中站立等候。 約莫過了盞茶時分,眼見那一行人下了回廊,朝著水榭的方向走來,眾女都立整了身姿,在打頭的丫鬟進入亭中時低頭見禮,口稱郡主萬安。 倒不是霍景安教訓琴姑的那一通話傳遍了晉南,而是這稱呼本來就是按照身份品階來的。照理來說,這郡主的封號只有親王之女才能得,公主之女是沒有品級的,可皇長公主權勢滔天,又愛女深切,親自冊封了其女長樂郡主的名號,縱是陛下也沒話說,下圣旨、上玉牒,讓她成了正正經經的皇家郡主,品階比無品無級的世子妃不知道高到了哪里去,該用什么稱呼一目了然。 與宴的都是些大家貴女,沒有人不懂這個道理,就算一時沒有想到,看見邀帖上落腳的長樂郡主四個字也都明白了,像高氏那樣心思細膩的,還會特特叮囑自己的女兒,讓她們記得喊郡主,不要稱呼世子妃,只有極少數人沒有轉過這個彎來,用的是世子妃這個稱呼,但見眾人與自己稱呼不同,也都緩過神來,連忙改了口,跟著喊起郡主。 “免禮?!币粋€溫婉的女子聲音響起。 那聲音親和悅耳,婉轉動聽,如同山澗清泉流淌而過,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字,卻把郡主該有的溫和與威嚴都表現了出來,聽得在場的眾女都心下暗嘆,不愧是在長安宮府里長大的高門貴女,不說別的,光這一份獨有的尊嚴氣質,就是她們這些人學不來的。 等抬起頭后,眾女又為眼前的景象驚了一驚,原因無他,只因面前的這位長樂郡主聘婷立在水榭亭中,水藍色的織錦斗篷披裹在身,身姿窈窕,眉目如畫,竟真如一個仙子一般,耀目美麗,將身后山水紅楓的美景都襯得黯然失色。 早在來之前,許多人就已經打聽了一番這位忽然冒出來的長樂郡主事跡,除了得知她皇長公主之女的身份之外,也聽聞了不少關于她容貌的說法,什么傾城絕色、貌比天仙,形形色色五花八門,但想表達的意思都是同一種,那就是這位郡主生得極美,長安貴女皆不及她,堪稱天資絕色。 對于這種說法,大多數人都沒有認真往心里去,身為世家貴女,自小嬌生慣養,只要不是長得實在磕磣,在經過精心的打扮和華裳加身后都能入目,這位長樂郡主的美貌肯定是有的,但能美到什么程度,就不一定了。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最缺的也是美人,尤其是那種一眼驚艷、二眼忘俗的,更是少之又少,許多年都出不了一個。 傾國佳人,說得好聽,哪里就這么好找呢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那些贊美之言是長安里流傳出來的奉承話,畢竟這位郡主身份不凡,別人夸張一點贊揚她的容貌也在情理之中,直到今日見到了真人,她們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傾城之姿,嬌妍絕色,真正信了那些話。 和這位郡主一比,就是有晉南第一美人之稱的楚家大姑娘,也成了星輝微茫,不值一提。 怪不得連一向不近女色的晉南王世子都會娶她為妻,這樣的仙姿玉貌,就算沒有皇長公主之女的身份,恐怕世子也會拜倒在其裙下,為之傾心。 如此驚心動魄的美貌,足以征服這世上任何一個男子。 震撼的同時,不少人也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氣,慶幸擁有這等姿容的是嫁給了晉南王世子的長樂郡主,不是別人,要是放到別的女子身上,比如自家后院里的那些鶯紅柳翠,那她們可就永遠都不得安生了。 到底是長安出來的女子,擁有的儀態氣度就是不同,她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女子在地方看著還行,一旦和真正的高門貴女比起來,就差得遠了,更遑論面前的這位長樂郡主,父親掌管三軍,母親總攬朝政,身份高貴,聽說就是宮里的公主,見了她也得避讓三分,屈居其下,可以說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不是她們可以企及的。 這些人中,屬高氏的震驚最多,當初從丈夫那里聽聞世子被賜婚的消息后,她就派人去打聽過這位長樂郡主的事情,只不過晉南和長安相距甚遠,她又是瞞著丈夫在私底下偷偷打聽的,無法盡力去查,就沒有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各家各府收到邀帖,這位郡主在晉南的關注度一下子高了起來,她才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和其他人的大同小異,都是對其容貌和性情的稱贊。 一概人中,她是最不把這個說法放在心上的,因為她大女兒晉南第一美人的名頭就是她造勢造出來的,推己及人,這長樂郡主長安第一美人的名頭說不定也是這么來的,實際的相貌并不會驚艷到哪里去,眉清目秀或許是有的,但貌比天仙絕不可能。 所以她才有這個底氣帶著打扮得清雅娟秀的大女兒來與宴,因為在她心里,那些說長樂郡主國色天香、姿容無雙之類的話都是唬人的,她的雁兒雖然身份不及,但相貌定是能比得過的。 她期待著自己的大女兒能在宴會上艷冠群芳,不,不需要壓住所有人,只要把那位長樂郡主比下去就行,這樣就能讓她在某種程度上感到一點勝利感。 她始終對沒有和王府結成親家一事感到耿耿于懷。 哪知那些說法竟都是真的,這位郡主竟真的生了一幅極美的身段和容貌,說她貌比天仙,或許還說輕了。 高氏感到一陣失落和挫敗,此等驚鴻艷影,就算她把大女兒打扮得光鮮亮麗,恐怕也還是及不上人家的十分之一。 這不是稍遜一籌,是真正的云泥之別。 比起內心復雜的高氏等人,在場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