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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池塘卻大得出乎了她的預料,橫跨三條閣道,其占地之廣幾乎能和尋常湖泊一較高下,大片大片的荷花舒展在水面之上,她跟著霍景安站在閣道上,于高處俯瞰池景,竟也不能一眼望盡,足見其風光無窮。 “這池子可真大?!彼皣@一笑,“光是用來種荷花,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br> “這池子援引了外面的活水,栽荷也好,養鯉也好,都很容易改建?!被艟鞍矎谋澈蟓h抱住她,涼風徐徐吹過兩人身邊,帶起陣陣清涼?!安贿^這只是臨時的落腳之地,我一年也來不了幾次,就沒有多管。就是這些荷花,也是我今年長住在這,才有專人悉心打理,要不然都長差了,哪會有今日這般景致。你若想看別的花樣,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人將這池子改建?!?/br> “不用這么大動干戈?!倍卫`連忙道,“我不過渾說一句,你還當真了。這么多的荷花養起來也不容易,夏花秋葉,另剩下春東兩季喂養錦鯉,正好。而且”她停頓片刻,從他懷里脫身,往邊上走開兩步,“再過不久,我就要隨你一道南下了,這池子就算改建,等我們離開時也完工不了,徒費人力,不值當?!?/br> 霍景安見她雖然笑意溫柔,卻微顯闌珊,略一思量,就知她心中癥結所在,詢問道“你不想離開長安” 段繾微微一笑“我生于長安,長于長安,自然對此地多有留戀,但我既然嫁給了你,就會一直跟隨在你身邊。長安是我的家,但接下來,晉南也會是我的家?!?/br> 霍景安斂目。 “我知道了晉南與長安風景迥異,那里花期漫長,漫山遍野都是鮮花翠竹,林水相融,你會喜歡上的?!彼麚嵘隙卫`臉頰,“你若實在不舍長安,也不必太難過,過不了幾年,我們就會回來的?!?/br> 段繾一愣,凝眸看向他。 “霍大哥” “好了,時候不早了,”霍景安朝她一笑,“走,進宮去向你娘謝恩?!?/br> 段繾心里其實有許多疑問,但見他神色平淡,便壓下了心頭紛亂的情緒,也回了他一個笑容,點點頭?!班??!?/br> 入宮的馬車早已備好,在王府門口候著,除了開路的騎衛之外,采蘩采薇也在其中,她二人身為段繾的貼身侍女,本該時刻不離段繾左右,但之前在新房外的狀況讓她們兩個都不好意思再繼續跟著,就跟著顧mama一道退了下去,處理完了一些瑣碎事后就來到府門口的馬車處等候。 見段繾霍景安相攜而來,二女先是上前行禮,而后依著往日的習慣想要攙扶段繾上馬車,卻不料霍景安隔開她二人伸出的手,說了一聲“我來”,就親自扶了段繾踩凳上車,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呆立在地不知該如何行事,還是段繾給她們使了眼色示了意,才回過神來,分立馬車左右,準備隨行。 駕車的是王府的長史劉用,本該是小廝做的活,霍景安卻特意點了他,其中自然有他的深意,段繾還未理清王府諸人關系,不識得他,只當他是和前頭的騎衛一樣,是霍景安的親信屬兵,不曾在意。 得了霍景安的吩咐,劉用一抖韁繩,馬兒就嘚嘚走起來,車轱轆跟著轉動,只穩不快,這也是霍景安考慮到段繾新婚頭日,身子疲乏的緣故,特特囑咐的。 馬車從丹鳳門而進,一路暢通無阻地過了兩道宮門,至東宮前殿時,未時已過一刻。 段繾搭著霍景安的手下了馬車,才立定了,寄琴就帶著兩列宮女從不遠處緩緩走來,對他二人行了一禮。 “見過世子、見過郡主,殿下已等候兩位多時,還請二位隨奴婢來?!?/br> 時機倒掌握得正巧。段繾心道,就是不知道是在宮門口處得了信才趕過來的,還是一早就在這候著的,但無論哪種,都讓她感到心情沉重。 不過表面上,禮數還是要做足的,她對寄琴微微一笑,還了半禮“有勞姑姑,煩請姑姑帶路?!?/br> 寄琴笑道“郡主多禮了?!?/br> 臨華殿為東宮第三殿,離東宮正殿有些距離,段繾和霍景安跟在寄琴身后,不緊不慢地在宮道中穿行,一邊看著四周景象,回想著昔日她在宮里時的情景,發覺雖然景物依舊,卻是物是人非,再難找回當時輕松單純的心境。 她想著心事,沒有心思說話,霍景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路上都沒有開口,一行人沉默地走完全程,邁過玉石宮階,來到了臨華正殿。 有侍女出殿迎接,一身碧綠宮裝,卻不是陳譚,而是另外一位近侍女官,王少府家的大姑娘,王筠。 段繾沒有多少驚訝,她雖然不曾想過陳譚會有不在母親身邊服侍的一天,但思及之前丞相一案,就覺得陳譚的離開在情理之中,只是惆悵感又添了一分。 她平靜地和王筠互相見禮,跟在她身后入了殿。 殿中帷幕陣陣,隨風飄蕩,趙靜坐于上首,著皇長公主宮裝,正襟危坐,雍容威嚴。 一瞬間,段繾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她從歸途被殺的噩夢中驚醒,進宮來面見趙靜,當時的臨華殿里,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第88章 段繾有一瞬間的恍惚, 不過很快就回過了神,收斂心緒, 跟著霍景安一道上前, 在黃門令的唱喏聲中對著趙靜跪拜行禮。 拜禮分為九種, 以稽首為始, 肅拜為末,共有三跪九叩,是最為莊重的一種行禮方式,也是臣子答謝君恩時常見的拜禮,趙靜身為皇長公主, 雖非天子, 卻是代為監國, 懿旨如圣旨, 鳳印同君璽, 她下的詔令,就算只是一紙賜婚文書, 也代表著天子之意, 對她行如此大禮, 也算是合乎禮制。 段繾垂首低眉, 行禮行得規規矩矩,私底下卻有些神不守舍,想著此刻和她一道行禮的霍景安會在想些什么, 畢竟就在十天之前, 他還和母親勢同水火, 幾乎翻臉,現在卻跪在殿中,和她一起對著母親磕頭拜謝,前后相差之大,就連自己都有幾分虛幻之感,那他呢,又會是什么想法 是嗤笑,不屑,還是漠視亦或是什么都不想,只是聽著唱喏行禮 她的夫君心底在想些什么,她是不能知道了,不過他面上的態度,她還是能看出來的,恭敬、端正,十足的臣子模樣。顯然,他是準備遵守之前和父親的約定,既往不咎,對母親以前的一切行為都一筆勾銷。 這樣的發現,讓段繾心底一陣觸動,對霍景安的情意也更深了一層。 十二聲唱喏過后,謝恩禮畢,二人起身行至趙靜跟前,復又跪下,接過寄琴王筠遞來的敬茶,呈給趙靜。 “請殿下用茶?!?/br> “請殿下用茶?!?/br> 兩個聲音一塊響起,一個溫婉,一個平淡,但都聽不出其中所蘊含意,趙靜深深看了一眼跪著的二人,接過霍景安手中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