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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俞三藥頗有交情,就讓他入了俞三藥門下,改名為安,從此遠離公侯門府,隨著俞三藥一道行走世間,學醫治人。 說來也怪,自從拜入俞三藥門下之后,宋安的身體就開始逐漸好轉起來,晏平侯得知此信,感激涕零,更相信那算命之人所說,自己和夫人也開始茹素,修橋鋪路,行諸多善舉來給幼子積德積福,以求其一生順遂。 這件事在二十年前曾經鬧得沸沸揚揚,一度傳為了奇聞,不過年月已久,現如今已經沒多少人記得了。段繾會知道得這么清楚,還是因為她在十歲那年不慎落水,暈暈沉沉地治了三個多月都不見好,恰逢晏平侯大壽,宋安回長安祝壽,趙靜把他請來過府醫治,她就是在這段期間倚在趙靜的膝畔,聽說了這些奇聞異事的。 而宋安也果真不愧是神醫弟子,多少太醫大夫都看不好的落水之癥,他只花費了數日時光就治好了,因著這項,趙靜一直對晏平侯府另眼相看,如今侯府世子在朝為官,一直都得她的重用,也多少與此事有些關系。 宋安的醫術,身為他曾經病人的段繾再清楚不過,因此當她認出他來時,不由激動萬分,欣喜道“大夫前來可是為了替家母診治不知尊師也是否一道入宮了” 她當然信得過宋安的醫術,但如果連俞三藥都一起前來,母親的病就有十足的把握了。也是她這些天急昏了頭,只顧著擔憂病情,全然忘記了世間還有神醫這么一號人物,要不是今日遇見宋安,恐怕再過半個月她都不會想起來。 太好了,有神醫和宋安在,母親的病一定能好起來 段繾忍不住一陣興奮,可宋安接下來的話卻潑了她一盆涼水,讓她怔了半天。 “家師已于兩年前仙逝亡故?!彼伟驳吐暤?,“自家師亡故之后,草民謹遵家師遺命,云游世間,治病救人,于一月前滿了二十年之期,前兩日才回了長安,準備侍奉家中老小,盡子孫孝道?!?/br> 他的后半段話,段繾沒有聽進去,耳邊只回響著那句“家師已于兩年前仙逝亡故”。 剛才的興奮沒了大半,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里逐漸升起。 難道天意如此她夢到過霍景安受群臣擁立,也夢到過母親咳血病榻,莫非莫非將來母親真的會所以霍景安才能將這大魏天下取而代之 段繾一個激靈,不,不會的,她也夢到過自己被人殺死,但自己還是好好地活下來了,那些夢境不但做不得準,反而還會因此對平常不注意的地方心生警惕,化險為夷娘親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 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個可怕的念頭,轉而對宋安道“竟是如此尊師一生行醫積德,救世濟人,堪為醫表,能有此神醫,是我大魏之幸宋大夫,還請節哀?!?/br> 宋安先是靜默了片刻,而后道“家父牽掛殿下鳳體安康,草民一回長安,只見了宗族長輩,就被家父帶著引薦入了宮中給殿下診治??ぶ鞣讲趴墒窍雴柎耸隆?/br> 段繾一聽,立刻打起精神,詢問道“家母病情如何” 宋安道“草民已經替殿下診治過,但具體開什么方子,還要等問過此前為殿下診治的太醫方可?!?/br> 段繾這才注意到他身邊還跟著一名宮女,想來是給他帶路去太醫署的,連忙讓到一邊,道“既是如此,還請大夫快快前去,家母” 想了想,她沒有再多說什么,趙靜的病情如何,宋安身為大夫自然清楚,不必她在這里多費唇舌,也不用說些什么“感激涕零”、“無以為報”的廢話,還是讓他早點去太醫署跟太醫商量怎么開方才是正經,便不再多言,催促那宮女趕快帶著宋安前去太醫署。 宋安離開之后,段繾就想入殿看看趙靜情況,卻被陳譚告知趙靜正在里間與晏平候密談,朱鳥門處還有不少等著覲見的朝臣,恐不得閑,便只能作罷,回了碧玉閣,懸著放了一半的心繼續憂愁。 隔天一早,她就去了菀室閣向趙靜請安,見趙靜氣色好多了,那另一半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半個月來頭一次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趙靜的氣色一日好過一日,段繾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輕松,她在私底下偷偷問過陳譚,在得知母親咳喘與咳血都變少了后更是大松了口氣,大覺病好有望,心中對宋安越發感激起來。 日子如流水般平靜而過,宋安被封為太醫令丞,每日入宮替趙靜診治。這一日,他照例入宮,給趙靜請脈診治,施行針灸。 針灸完畢,他行至一旁,提筆正準備再開一個新的藥方,冷不丁聽趙靜詢問道“宋太醫,本宮的病情如何了” 宋安筆下一頓,沉思片刻,道“殿下體內的毒性正在深入肺腑,幸好尚未突破心肺大關,如此針灸一月,當是能將毒素逼在肺腑之外,不入膏肓。下臣”他謹慎地道,“有九成把握可保殿下性命無憂?!?/br> “是嗎?!壁w靜淡淡應了一聲,“怎么個性命無憂法是纏綿病榻、每日靠參湯續命,茍延殘喘地活上七老八十,還是毒素盡除,本宮康泰如初” 宋安放下手中毛筆,跪在地上朝她磕了一個頭“下臣惶恐?!?/br> “起來吧,本宮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壁w靜微微一笑,氣質雍容高貴,“你若能有十足的把握替本宮把這病治好,那也罷了;若不能,就給本宮吊著精氣,讓本宮好好地活上這幾年,把該做的事都做了,本宮照樣重重有賞?!?/br> 宋安依舊跪在地上,道“下臣定當盡力而為?!?/br> 趙靜嘴角就顯出一絲微笑來“好孩子,你和你的兄長一樣聰慧過人” 九月下旬,秋意漸深,寒風開始變得蕭瑟起來。 段繾在前幾日受了點風,咳嗽了兩天,經宋安一副藥后已經好全了,只是不巧碰上了小日子,稍覺體虛,就懶懶地窩在碧玉閣里歇著。 趙萱的帖子就是在這時送來的。 一個月前趙靜下詔命諸王歸藩,趙萱本該跟著淮陽郡王一道回去,卻不想染了風寒,高燒不起,無法經舟車勞頓?;搓柨ね鯋叟那?,上折懇請讓趙萱留在京中養病,趙靜準了,趙萱就留在了長安,只是因著染病,不好再繼續宿于宮中,就住在了淮陽郡王府里養病,一住就是一月之久。 段繾不知道她是真病還是假病,但這一個多月來,趙萱的確是安安分分地住在王府里,沒有任何動作,直到今日,才由侍女遞了這么個帖子過來,邀請自己去淮陽郡王府的別莊賞景。 她看了一眼請帖,微微一笑“她的病可終于好全了?!?/br> 采蘩不解其意,小心詢問道“郡主可要赴約” 段繾搖了搖頭,將帖子遞還給采蘩“你去回她的侍女,就說我身子不便,赴不了約,請她改日再邀吧?!彼故窍肟纯?,她推了邀約,趙萱會怎么應對。 而就在段繾推拒邀約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