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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里的情愫:“你剛才似乎扯了那人的衣領?!?/br> 葉蓮燈道:“對啊?!?/br> 邢墨拿筷子的手一頓:“你可知道他是誰?就這樣隨便亂來?!?/br> 葉蓮燈道:“這里雖是以武為尊,可我也是個講道理的,人若不犯我,我絕不犯人?!?/br> 邢墨道:“他是漁幫的老二?!?/br> 漁幫,并非是字面意思上那種以打魚為生的幫派,而是指傳遞江湖訊息、供應商運你來我往的幫派。 葉蓮燈雖是心下一驚,但嘴上依舊不依不饒:“憑他那張不干凈的嘴,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二當家的位置的?!?/br> “江湖上,讓你想不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br> 剎那間,一襲白衣的瀾熾從宮墻跳下的場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悠悠道:“或許,不只是江湖?!?/br> 邢墨抬頭與她對望一眼,淡淡一笑。 “嗯?!?/br> 忽然,酒樓樓梯上傳來一陣吵鬧聲。 聞聲尋去,竟是方才那個怯懦的店小二,他正站在樓梯上對著一個人指著鼻子罵。 “你這個死…死結巴,這個月你都來偷了十次酒喝了,你還來,還…還不滾出去?!?/br> 葉蓮燈覺得甚是好笑,那小二明明因膽怯自己說的話也結結巴巴,卻反而罵別人結巴。 一個醉鬼被推搡出來,因為醉得太厲害,徑直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他像一灘爛泥似的趴在地上,手里還緊緊纂著一只酒杯。他想往嘴里倒一口酒,奈何杯里的酒全都撒沒了。 他頹然垂下手,呈大字貼著地。 醉鬼的臟亂的頭發遮住了面頰,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因為醉意而顯得無力:“小…小二何…何苦…為難小…小二…” “小二哥,怎么回事?”葉蓮燈走上前去。 小二先是照舊膽怯地往后退了兩步,站定了才道:“姑…姑娘有所不知,這個人是不遠處一家小旅店的店小二,因為他們家生意不好,他酒癮又大,就經常跑我們店里來偷酒喝。起初我們看他可憐還贈了他一壇酒喝,誰知他得寸進尺,隔三差五就來,這次,我們再…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葉蓮燈在那人面前蹲下,仔細打量,那人大約三十歲的模樣,由于嗜酒,面色微微泛青。 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如若死尸。 站起來后,葉蓮燈沖小二道:“我替他給?!彪S后手掌向邢墨一攤,“給錢?!?/br> 小二一臉黑線。 “沒帶,自己給?!毙夏暰€動都不動一下,一直無神地停在酒鬼身上。 “……”葉蓮燈感到臉有點痛。 她做慣了王妃,已經不習慣隨身帶銀子了。 一籌莫展之際,樓閣上一個聲音自上而下響起。 “我來替姑娘給!” 話音剛落,一個虬髯大漢立在了葉蓮燈面前。竟是漁幫的二當家,也就是剛才出言調戲她的人。 膽怯的小二則急忙往后退一大步,怎么這年頭大家都喜歡從樓上跳下來呢? 漁幫仇老二仇非聲道:“我剛才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想和姑娘交個朋友,還望姑娘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br> 她還沒來得及懟回去,就被身旁的人一把拉到身后。 邢墨的聲音很清澈,卻明顯得泛著冷意。 “我說沒帶,不過是和我家燈兒玩笑而已,就不勞煩仇二當家了?!?/br> 隨后,邢墨慢悠悠地拿出一張銀票。 小二眼睛一亮。 隨即,急匆匆跑開了。 仇非聲也自討沒趣,意味不明地瞪了邢墨一眼后直接出了酒樓。 等等,有哪里不對。 剛才叫她什么? 就在她尋思之際,那醉鬼歪歪倒倒地站了起來,對葉蓮燈二人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后,軟泥似地向酒樓外走去。 剛給完錢就走人嗎! 葉蓮燈欲跟上去一探究竟。 邢墨一把抓住她的手:“別跟過去?!?/br> 她努力掙開手腕上的桎梏,卻感覺那雙手固若磐石。 “松手!” 邢墨無奈搖了搖頭,松開了手。 葉蓮燈回過頭,那醉鬼竟已不見了。 -- 天色逐漸染上墨暗。 出了酒樓后,她一直跟著邢墨漫無目的地游蕩了大半天。 邢墨果然很有錢,一路上毫不吝嗇,讓她吃了許多昭晏皇宮內吃不到的零嘴兒。 她感覺自己傍了個大款,這位大佬除了力大如牛、脾氣不好、有點高冷、悶sao腹黑之外,人還是很好的。 她跟在邢墨身后,吃完了最后一根糖葫蘆,后者終于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 葉蓮燈有那么一剎那的愉悅,長途奔波后終于能好好歇歇了。 只是看到客棧的樣子之后,她覺得繼續游蕩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客棧相當破舊。 匾額歪歪斜斜地掛著,只能依稀看清上面的“不平安客”四個字,“?!弊执蟮质敲闪讼喈敽竦姆e灰,完全看不清。 他們方才經過了許多客棧,無一例外都在門口懸著好幾盞燈籠,溫暖大氣,甫一瞧便令人覺得舒心。 而這家平安客棧門口只懸掛了一盞破燈籠,客棧內也燈光昏暗,一副黑店的樣子,甫一瞧便令人覺得心驚。 葉蓮燈眨巴眨巴眼睛,遠遠地瞧見老板娘正拿了一根毛巾罵罵咧咧地朝小二身上扔去。 “什么破名字,倒像是個黑店,你品味還真獨特?!?/br> 葉蓮燈抱著手臂,朝邢墨說到道,“不過,本姑娘喜歡?!?/br> 邢墨悠悠轉了個身,聲音溫潤悅耳。 “嗯,托你的福,咱們沒錢了,今晚你就和黑店老板打一架,讓咱們將就住著吧?!?/br> “……” 邢墨頓了頓,又道:“或者,露宿街頭也可以,平家村的夜晚還是很安寧的?!?/br> 信你才有鬼! 葉蓮燈與邢墨拉開一段距離,感覺對方早就拋棄了涵養。 邢墨似笑非笑,自顧自地往店里走去。走到客棧牌匾下時,又抬頭望了一眼寫有“不平安客?!蔽鍌€字的牌匾,隨即十分風雅地走了進去。 葉蓮燈看著他的背影,竟有一種“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感覺。 仿佛他進入的不是一家陳舊不堪的破店,是人間仙境,雨后瑤池。 葉蓮燈臉一沉,跟著走了進去。 進入客棧后,她發現情況遠比她想得糟糕。 一進門,腳下就踩死了一只……蟑螂。 葉蓮燈的腳被釘在原地。 阿彌陀佛!徒增殺孽!此乃兇兆哪! 更重要的是,老板娘捆著一條滿是油污的圍裙,臉上的胭脂襯著蠟黃色的皮膚十分突兀。 她眉眼下垂,嘴唇很薄,似乎脾氣很不好,看到二人后絲毫不把他們當客人,比她在大街上看到的男人還兇神惡煞。 “黑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