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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看著自己面前的運河,河水流淌不息, 河面倒映著燈火, 波光瀲滟。 她停頓一兩秒,繼而不緊不慢地說:“我會帶著他的愛, 好好生活?!?/br> 徐長安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忘了霍霆。那個人曾經是她的一切,給了她愛與希望,最后甚至把命都給了她。他是她混沌灰暗的青春里的第一抹亮色,于她而言何其重要。 霍霆離開的這些日子, 大夢經年,她一直活在夢里。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親手打造了這座圍城, 她把自己困在里面,不愿出來。整日里渾渾噩噩,看不到希望,缺乏動力,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如果不是母親這次手術, 她幡然醒悟。她或許永遠都走不出來。 一個人愿不愿意走出來,全然在自我,在一念之間。就看她是不是愿意放過自己, 不再糾纏過去,不再苛責自己。不然任憑旁人好言相勸,威逼利誘,通通沒用。 頓悟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接到趙阿姨的那個電話,得知母親住院,病情危急。她焦急難耐,一邊擔心母親,一邊又回不去。憂心如焚之際,她一下子就醒了。 在那一刻她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她是母親唯一的倚靠,而她也只有母親。她再也不能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了,她必須強大起來,變得堅強,能護住自己,更能夠守護母親。 打破舊夢,放下糾纏她許久的執念和那沉疴的過去,然后整個人活了過來,脫胎換骨,徹底重生。 她或許永遠都不可能徹底忘記霍霆。他會一直存在于她心底??蛇@并不代表她會從此失去愛人的能力。她還是會再愛,努力去愛。遇到對的人還是會選擇和那個人在一起。她知道,他在另一個世界也會希望她能幸福。 他再也不會成為她好好生活的羈絆。她會帶著他的愛,帶著對他的思念,努力去過好每一天。 付忘言安靜聽完,輕言細語,“既然已經放下過去了,那你就該往前看,嘗試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周最就很不錯??!” “小九,你可不像是會做媒的人??!”徐長安噙著笑意,眸光清澈見底。 “感情的事我本不該插。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之前問過周最,對你是臨時起意還是認真的,是不是真的鐵了心想給你未來。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他怎么說?” “他說只要你愿意,他不會比霍霆做得差,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把命給你?!?/br> 付忘言還記得少年堅定的眼神,誠摯的表情,語氣堅決,似乎渾身都積蓄著力量。 “長安,我爸媽是個悲劇。你知道我從來不相信有所謂的十全十美,從一而終的愛情。男人大多薄情,空有一張嘴,死的都能給說成活的??稍谀且豢涛覅s愿意相信周最說的都是真心話,一個二十歲的少年能有這樣的決心和魄力其實并不多見。你大概都想象不到他究竟有多喜歡你?!?/br> 徐長安相信付忘言不會騙她,好友都是照實說的。她心里很清楚周最是會說出這些話的。因為那天在A大她就已經見識過了他的決心。 可要她接受周最又談何容易? “他太好了,如果我做不到全心全意喜歡他,只會對不起他?!?/br> “你為什么要這樣想?愛情本來就是不對等的。哪有人對愛情稱斤斷兩的?關鍵是兩個人在一起幸?!?/br> “不說我了小九?!毙扉L安兀自打斷好友的話,“說說你吧。你還繼續等那個人嗎?” 付忘言抬了抬眼,“誰?” “顧教授的兒子?!?/br> “沒刻意在等他,可總就是忘不掉他?!?/br> “你這樣干等著可不行???要不厚著臉皮去找顧教授要個聯系方式?”徐長安建議。 付忘言:“……” “絕對不行!”付忘言矢口反對:“隨緣好了,若是有緣自然還會再見的?!?/br> —— 除夕夜,萬家燈火,煙花璀璨。 和去年一樣。零點剛到,徐長安便接到了周最的電話。 少年的嗓音隱隱透著喜悅和興奮,“長安,新年快樂!” 她被他的高興感染,嘴角掛著笑容,“新年快樂!” 嗓音不自覺就輕快了很多。 “怎么這么準時?” “因為我想做第一個祝福你的人吶!” “你的祝福我收到了?!?/br> “那你也祝福祝福我唄!” “新年快樂!”徐長安又說了一遍。 “不是這個?!?/br> “那你想要什么祝福?” “你說?!茏詈托扉L安早日在一起?!?/br> 徐長安:“……” “別鬧周最!”她簡直無語。 “長安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么嗎?我在看電影?!?/br> “什么電影?” “王家衛的?!?/br> “這是一部老電影??!你喜歡看老電影?”徐長安多少有一點意外。 “我不喜歡。我其實很少看電影。今天家里人都在打麻將,就窩在房間里找電影看。恰巧點開了這部片子。里面有一句話我特別喜歡。他說‘其實愛情是有時間性的,認識得太早或太晚都是不行的’?!?/br> “你想說什么?”徐長安站在窗邊,心提了提。 “長安,你和霍霆沒能走到最后,并非他不夠好。也并非你的過錯。你們只是沒在對的時間遇到彼此。而我卻是在對的時間里出現的那個對的人。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忘掉過去,記得來找我。不管多久我都等著你?!?/br> 少年停頓了一下,嗓音清明低潤,纏繞在她耳際間,“長安我想你了,好想快點見到你!” *** 過完新年,付忘言在徐家待了三天就被付今年催著回橫桑去了。 徐長安則在家待到元宵過后才返校。 傍晚時分,列車準點抵達橫桑站。 徐長安拉著一只22寸的行李箱跟著大部隊慢騰騰地走出車站。 外頭很多人,烏泱泱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很像沙丁魚罐頭。 她意外在人群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少年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穿了一件水洗藍的牛仔外套,清晰靚麗的顏色,格外醒目。 他正在往出站口方向四處張望。一邊張望一邊往里頭擠。 一看到她,他便咧嘴大笑,舉著爪子沖她不斷揮舞,“長安,我在這兒!” 四目相對,徐長安的心房突然塌陷了一角,然后心跳突突狂跳。 兩人遙遙相對。她抓起行李箱拔腿就跑。 在當時當刻,她眼里,心里,就只剩下周最了。 中間隔了那么多的人,她卻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仿佛頭頂朗朗明日,醒目耀眼,奪人目光。 剝開層層冗雜喧鬧的人群,兩人擁抱。 少年的懷抱溫暖而厚實,讓人無比心安。 “你怎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