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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地聽完, 半晌后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知道了,你先上樓睡覺吧”,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當時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深感無力。 沒等來女神的答案。周最一夜都在忐忑不安。臨近天明的時候反而沉沉睡了過去。 剛睡醒就被通知去A大,周最不知道徐長安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A大是霍霆的母校。難道和霍霆有關? 帶著滿腹疑問,他征用了肖曉慧的小電驢去了A大。 糖水鎮去A大不算遠。騎電動車四十分鐘。 剛下過雪, 天朗氣清,空氣里都濕漉漉的, 滲透著絲絲潮氣。 融雪,氣溫似乎比昨天還要低了一兩度。周少爺全副武裝,頂著寒風,臉頰而耳朵被凍得通紅。 手機開了導航,周最找到了A大。 同是985好像, A大明顯比C大名氣更大。建校的歷史也更為悠久。一走進校園,撲面而來的古樸感和厚實感。 建筑略顯滄桑,植被繁盛, 蒼天老樹應接不暇。隆冬時節,這些老樹枝丫光。裸,殘雪堆砌在上方。風一吹,雪片混著枯葉撲簌簌地抖落。一腳踩上去,脆生生的發響。 周最找了個車棚停好小電驢。然后給徐長安打電話。偌大的A大,他可不想大海撈針。 他撥通徐長安的號碼,“長安我到A大了,你在哪兒呢?” 徐長安低聲說:“我在一食堂對面的籃球場,你過來吧?!?/br> “好,我馬上過去?!?/br> —— 掛完周最的電話,徐長安將手機揣進包里。微微抬頭,把目光投向那一群正在打球的男生。 這么冷的天,男生們卻渾然察覺不到冷。一個個穿著單薄的球衣,有些還光著膀子,在籃球場揮汗如雨。 A大早就放了寒假。如今還待在學校的,多半是那些準備考研的學生。放假了也不回家,繼續留在學校里復習。 運動是感受不到冷的。只有干坐著才覺得冷。 徐長安眼下就很冷。身上那么厚的羽絨服似乎都抵抗不了嚴寒,整個人瑟縮成一團。 青陵的冬天,和橫桑如出一轍,一點都不溫和。 她已經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周最要是再不來,她估計自己都等不下去了。 她還欠周最一個答案,也欠他一個解釋。 周最對徐長安的喜歡是明目張膽的,他毫不掩飾。根本不用開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聰明如徐長安,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他之所以會親口告訴她,想來也是因為自己態度不明,給了他期待和希望。 從小到大,徐長安被太多男生喜歡了。幼兒園就有小男生偷偷給她塞棒棒糖。小學三年級開始收情書。初中因為長得太漂亮,喜歡她的男生太多,她被全校女生孤立。高中被表白了整整三年。進入大學,愛慕者更是只增不少。 父母給了她不同于凡人的美貌。有好處,可與之相伴的困擾也不少。別的女生擔心沒人喜歡。她則擔心有太多的人喜歡。 面對別人的喜歡,其實很多時候她是無奈和無力的。有男生偷偷暗戀她,她干預不了,只能任由他去,自己當做不知道。膽子大點的給她遞情書,她默默收下,內心毫無波瀾。更大膽一點的,會當面向她表白。每次她都安靜地聽完,然后說聲抱歉。 被喜歡多了,被表白多了,她漸漸有了免疫力。 但周最不同。對面他的喜歡,面對他的表白。她斷然不可能以一句“抱歉”匆匆了解,把他打發掉。 因為他的喜歡太真摯,太炙熱,也太過厚重。 其實年少時能被這么一個優秀明媚的人所喜歡。這對于很多女孩子來說是一件再幸運不過的事情,是多少人夢寐以求,求之不得的。 只是可惜她這樣的人,心里藏著太多的事情,也背負了太多。束縛太重,瞻前顧后,實在擔不起他的喜歡。 “這么冷的天,你傻坐在這里做什么?”少年人未至,聲先到。 徐長安扭頭,只見周最一手一袋奶茶,邁著大步子朝她的方向走來。 男生的步伐沉穩而矯健,行走間流風習習,圍巾下擺處的一圈流蘇一晃一晃的。 “來了??!”徐長安沖他輕輕一笑。 “喝吧,暖暖身子?!敝茏畎盐懿?。好,把奶茶遞給徐長安。 “謝謝?!?/br> 吸一小口,甜膩的奶香,熱氣騰騰,五臟六腑都暖了。 “說吧,找我來這里干嘛?!敝茏钤谒韨茸?。石椅冷冰冰的,頓時把他凍了個激靈。 “那邊的建筑看到了嗎?”徐長安抬手指了指,“在那兒?!?/br> 周最順著徐長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大部分的建筑都被濃密的樹影遮擋住,只模糊地看到了幾個尖尖的角。 他點點頭,“看到了?!?/br> “那里是本科生生活區。南區是男生宿舍,北區是女生宿舍。那一大片被樹擋住的都是男生宿舍?;赧郧熬妥∧抢??!?/br> 聽徐長安主動提起霍霆,周最的眼皮立即猛地跳了跳,一股不詳的預感從心底升起。 “然后呢?”他故作鎮定地問。 “霍霆他喜歡打籃球,每次都要橫跨大半個校區來這個cao場打球。對面是研究生樓。他喜歡和他們打。而我就坐在現在這張椅子上等他?!?/br> 周最安靜地聽著,不敢出聲。 “周最?!毙扉L安輕聲喊他的名字,“還記得我腿上的傷疤嗎?” “嗯?!鄙倌挈c點。 那么觸目驚心的一道傷疤,看過就忘不了。 “你當時怎么不問問它的來由?” “我沒敢問?!鄙倌甑驼Z,近乎呢喃。 “好在你沒問,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那個時候我還沒想好如何告訴你這些?!眱扇私阱氤?,徐長安目光如炬,音色沉靜,平靜之中又流露出一股嚴肅,“周最,從現在開始你聽我說,不要打斷我,好好聽我說完?!?/br> 周最鄭重其事點頭,說:“好?!?/br> 徐長安猛地灌了一大口奶茶,微微一笑,“兩年前的冬天,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吃火鍋?;疱伒昝簹庑孤?,發生爆炸,我腿上的傷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br> “沒……沒植皮嗎?”周最忍不住弱弱地問。 “植皮要好多錢,我家哪里有那個條件?!笔掳l當時,母親為了她四處借錢,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借了一遍??梢琅f不夠。 這當然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那會兒霍霆出事,她心念成灰,抗拒治療。 “長安,你繼續說?!?/br> “霍霆……”她動了動干澀的嘴唇,啞著嗓子,“霍霆……他死了,為了救我他才死的?!?/br> “發生爆炸的時候,他把我死死護在懷里,可他自己卻沒挺過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