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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自己這個正牌主人發了話,這些人還敢怠慢瑤蝶兒。 至于丫環,瑤蝶兒從夢林人家出來的時候,帶了兩個她用習慣的小胡女,鄭從其又幫她從坊市上買了兩個,外加一個粗使婆子,她一個妾室,有五個人伺候也差不多了。 鄭從基瑤蝶兒確實是寵到了骨子里,他擔心家里的管事們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等自己不在家的時候為難瑤蝶兒,又特意著人在玉蘭院給她造了個小廚房。 他知道瑤蝶兒有錢,若是府里飲食衣飾等份例不足,讓她過得不舒服,她還可以讓丫環出去買。 謝氏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她既沒有找鄭從基爭吵過,也沒有讓下人故意為難瑤蝶兒,她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平平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 唯一的問題是她始終不肯承認瑤蝶兒妾室的身份,沒有主母的認可,瑤蝶兒這個妾室的身份就上不上去。 鄭從基對此既忐忑,又抱有幾分僥幸心里,也許妻子只是暫時生氣,等這陣氣過去了,自己再去好生和她陪個不是,她許就能認下瑤蝶兒...... 時間就在這鄭從基這復雜矛盾的心情中繼續滑行,轉眼就到十月初八,也就是瑤蝶兒入府第二十日,這一日早晨,鄭從基剛去上差,謝氏便去雍州府衙敲響了鳴冤鼓。 雍州牧是三品大員,現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楊恭仁,一般情況,他這個州牧是不需要每天來衙門報到的,他更多的時候在三省六部那邊,普通的民事案件什么通常由長史處理。 只不過今年情況有些特殊,上半年因有數萬胡人遷入安長,胡漢兩方在混居上鬧了不少矛盾,他得魏征之助,費了老鼻子勁,才解決這個問題。 之后也不能完全放心,每日只要李世民不留他有事,他都會來州衙坐班,好在近兩三個月都沒再發生過什么特別棘手的問題。 今天突然聽到鳴冤鼓響,也不著急,著人去將敲鼓的人請上堂,自己正了正衣冠,也往堂上去了,他剛在主位上坐定,敲鼓之人就被帶了進來。 楊恭仁看清敲鼓人的樣貌之后,不由呆了一呆,無它,眼前這女子的著裝打扮,還有她的長相氣質,一看就是官宦之家的掌事主母。 這樣的人家,家里即便有什么事,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婦道人家來敲鳴冤鼓啊。 楊恭仁強行控制心頭的怪異,放緩語氣開口問:“不知這位夫人有何冤情要陳?” “安仁坊鄭家主母謝氏狀告夫君鄭從基罔顧朝庭法度,寵妾災妻,靡費無德......”這個敲鼓的人自然就是謝氏,謝氏走進內堂,先規規矩矩朝楊恭仁行了一禮,才不急不緩的開口道。 安仁坊屬長安東市,多為中低階官宦、及王公貴戚們的親戚居住,鄭從基不過從五品的官,來京不久,就能在這地方擁有一處宅子已是十分不易。 楊恭仁吃了一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口,當朝雖不禁男子納妾,但律法上對妻妾之分還是很嚴格的,即對正妻和嫡出子女的保護很到位。 若一個為官者敢干出寵妾滅妻的事,一旦被人告發,輕責受皇帝嚴斥,重者罷官流放,一般只要不是太混的人,哪怕和妻子感情一般,輕易也不會干出寵妾滅妻的事。 無它,代價大了些,當然,在這個男權社會,夫榮妻貴,夫妻本為一體,一般情況下,也少有妻子會出來告丈夫寵妾滅妻。 因為一旦坐實了這個罪名,她丈夫的前程就別想要了,當朝帝后感情深厚,皇帝認為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但切不可妻妾不分,不然家宅就亂了。 而眼前這位夫人自稱謝氏,再想到鄭從基的出身,他的妻子多半出自瑯琊謝家,這樣的女子,不至于不明白這個道理,這鄭從基到底干了什么混賬事才讓他的妻子生氣至此? 因為實在太過驚愕,楊恭仁聽完謝氏的話后半天都沒反應,最后還是謝氏開口打破了僵局:“詳情妾身已擬成狀文,請大人過目?!痹挳?,從衣袖中拿出一紙擬好的訴狀出來。 很快有師爺過來接了過去,呈給楊恭仁,楊恭仁接過來了一看,面色愈發的古怪,謝氏手里的訴狀寫的是情況若是屬實,鄭從基就不是寵妾滅妻。 他是目無法度,竟在不顧妻子的意愿下,強行將胡姬接進府中,不經官府文書,就將她安置在自己府中,以妾室相待..... 第二百八十二章 狀告其夫(下) 只是這胡姬一事有些敏感,無它,朝庭手里很缺錢,而這些胡姬能給朝廷帶來不菲的收入。 近兩個月來,各部官員都有出入流連胡姬歌坊的,這些不是沒人知道,而是大家都選擇了沉默。 就魏征都選擇了三緘其口,當然不是不敢參他們,而是朝廷離不開這個行業所帶來的收入。 這事若是鬧大了,對整個長安城經營胡姬的歌坊酒肆都有影響,歌坊酒肆一受影響,朝庭的收入也會受到影響,可若不處理...... 罷了,這事還是先和陛下說一聲吧,楊恭仁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著實沒想過有朝一日,他這堂堂雍州牧守連個寵妾滅妻的案子都斷不了。 “夫人家之事比復雜,本官需要先了解詳情,待本官了解完情況之后,再召夫人過堂處理如何?”楊恭仁按下心事,斟酌了片刻,抬目對謝氏開口道。 “如此,有勞大人了?!敝x氏朝他行禮道謝,隨后轉身離開。 謝氏離開之后,楊恭仁坐在堂上了發會呆,接著召了兩名衙捕過來,讓他們去查查夢林人家關于瑤蝶兒的事。 這事很好查,去的人沒費多少功夫知道了他們想知道的消息,接著就回來告之楊恭仁。 楊恭仁聽完后,擺了擺手,讓衙捕離去,自己則站了起來,將謝氏的那紙狀書揣在衣袖里,去了宮里。 楊恭仁入宮之后倒沒有去找皇帝,而是去了尚書省,他到的時候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楊恭仁看到房玄齡從里面出來,連忙走過去一把將其拽住,拉到一邊。 房玄齡一臉莫明其妙的看著他:“楊大人,你神神叨叨的干什么?” “哎,一言難盡,房大人,一會咱們一起用膳如何?楊某有點事想請教大人?!睏罟士嘈χ涌?。 房玄齡瞧著他的模樣,知道多半是真有什么事,便沒再多言,兩人領了自己的膳食,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