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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王姐見她急得厲害,卻也沒辦法再拿話來安慰她。演員面前,化妝師本來就是服務的行業,平時遇上脾氣不好、有點名氣的藝人,她們還得小心行事,結果小艾現在竟然還遲到了。王姐忍不住想,如果再遇上一個像盧平輝那樣的藝人……“我好像找到他了!”王姐回神,就見小艾匆匆忙忙朝門口跑了過去。站在門邊等待的安許莫就見剛剛看到過的女孩跑過來,她停在面前,小心地詢問道:“不好意思安先生,請問您是在等妝嗎?”“是,”安許莫朝她點了下頭,他想了想,“我好像是……七號化妝師?!?/br>“對對,是我?!迸⒚Φ?,“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實在抱歉,給您添麻煩了?!?/br>女孩說著,居然給他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安許莫被嚇了一跳,連忙想伸手去扶,又因為覺得主動碰女孩子不太好,只好出聲道:“沒事沒事,我沒等多久?!?/br>女孩直起腰來,似乎有些吃驚,她試探道:“請您跟我過來這邊?!?/br>“好,”安許莫應道,“對了,不用敬稱也可以,叫我小安就好?!?/br>女孩又愣了一下。等她確信安許莫真的沒有責備的意思,她才磕絆著說了一聲:“謝、謝謝,我是小艾?!?/br>兩個人走到化妝臺前,安許莫彎腰坐在椅子上,沒有看到身后王姐給小艾的關切眼神。準備就緒之后,小艾很快開始幫安許莫上妝,她的手法非常熟練,力度控制得也很好。沒用多長時間,鏡中的男孩明明仍是熟悉的眉眼,卻平添了不少清冷和疏離感。安許莫閉著眼睛等粉刷輕輕掃過,他聽見小艾輕聲道:“您……你的皮膚底子很好?!?/br>安許莫笑了笑:“謝謝?!?/br>有了這個良好的開頭,兩人也慢慢開始交談起來。小艾的技術很熟練,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完成了整個妝面。等到化完時,兩人交談的語氣也輕松了不少。謝過小艾之后,安許莫便離開了化妝間。小艾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坐回椅子上,頗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同樣干完了活的王姐正在拿水杯喝水,她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小艾,提醒道:“這回是人家脾氣好,小艾,你下次可要千萬小心?!?/br>小艾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王姐?!?/br>她長出了一口氣,“我之前給舞蹈演員他們化妝的時候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沒想到會有盧……盧哥這樣的,也沒想到,會有小安先生這么好的藝人?!?/br>王姐“噓”了一聲,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小艾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過等確認四周沒人注意后,王姐又小聲說了一句:“這個圈子里,多極端的人都有?!?/br>小艾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但是呢,最后能走遠的……”王姐輕聲道,“肯定不會是盧平輝這種人?!?/br>-安許莫趕到片場的時候,前半場戲還差一部分補拍鏡頭,沒等半個小時,麻老就點了頭,劇組開始收拾布景,準備繼續拍后半場的戲份。安許莫被提前叫了過去,麻老要給他們講戲。“等下要拍趙久久sao擾白清池的戲份,”麻老站在兩人面前,“凌遠的部分我就不說了,你自己把握?!?/br>“關鍵是你,”他轉向安許莫,“你的表現?!?/br>被這么直接點名,安許莫忙立正站好。“作為一個男芭蕾舞演員,白清池從小就一直在受誤解。不管是親戚朋友,乃至親生父母,都不理解他的堅持?!甭槔系?,“我讓你看得那些新聞資料,你看過沒有?”安許莫點頭:“看完了?!?/br>之前劉姐給過他一沓資料,里面全是男性芭蕾舞者受誤解、sao擾乃至于侵害的新聞案例,人間真實,觸目驚心。“好,那你就得理解白清池的心情,他一直生活在誤解中,久而久之就不再和別人袒露心扉,再加上練舞的氣質,整個人的表現就比較冷,冷傲,你要記住這個詞?!甭槔侠^續道,“當趙久久出現的時候,白清池在情感上非常厭惡。但他的表現也不能過激?!?/br>這些人物分析安許莫之前自己也做過,但是麻老的分析顯然更加透徹,他還詳細剖析了劇本上設定的幾個動作和表情,甚至給安許莫做了幾個簡單的示范。麻老是公認的脾氣古怪,但卻從來沒有人質疑過他在執導方面的態度。講完戲之后,拍攝所需的場景道具也都布置完畢,不過麻老卻沒有讓場記直接打板,而是對安許莫道:“你先去路中間走幾步?!?/br>安許莫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沒有提出異議,很快走到了指定位置,抱著手中的道具手袋向前走。他沒走兩步,就聽見麻老在喊:“背挺直,頭不要晃,注意儀態,氣質!”一旁的工作人員聽見麻老的聲音,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都充滿了對安許莫的同情。這是麻老的習慣,拍戲之前一定要讓重要角色的演員保持最適合的儀態。周謹沉和林瑞演中學生時,麻老讓他們在教室里進出了將近三十次,為的就是讓他們找到正確的學生姿態。這還算好的,組里傳說,前幾部戲時有次要調教新演員,麻老愣是讓人學了三天的走路,最后那演員的小腿都要浮腫了,麻老仍然不肯降低一點自己的標準。這回的藝人更沒經驗,雖說人氣不低,落在麻老這里,肯定也得訓到脫一層皮。拍攝現場的人不算少,若是安許莫在眾目睽睽之下達不到要求,不只會給眾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還會耽誤劇組的整個進度。劇組不少人對安許莫的印象都很不錯,也都把這小孩每天跟在片場看拍攝的表現看在了眼里。眼看著麻老要用調教演員的嚴格方式對他,許多人都不由替他捏了把汗。但是說到底,這時候也不會少了幸災樂禍打算看熱鬧的人。一個抱著手臂等在場邊的瘦高青年噙著一抹冷笑,看向場中人的視線滿滿是譏諷意味。他對身邊的經紀人嗤道:“你看那人,縮脖烏龜似的,連走路都不會。就這樣還能叫人氣偶像呢,我看他粉絲都是瞎了眼的吧?!?/br>他的話說完,一向同步調的經紀人卻罕見的沒有應聲同意。相反的,身材微胖的經紀人額上滲出一點汗水,他小幅度地拉了拉瘦高青年的衣擺,低聲道:“阿輝,你小聲一點……”“怎么了,我聲音哪里大了?”盧平輝不滿地皺起眉,“再說,就這么個除了臉什么都沒有的繡花枕頭,什么戲都沒演過,說他兩句又怎么了?”經紀人的神色卻并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這邊盧平輝還在繼續冷嘲:“你看他之前那樣子,天天就知道站一邊看看看,跟個蒼蠅似的揮都揮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