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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很快就察覺了這一點。他隱隱生出一種預感——或許在這個表演經驗如同白紙一般的年輕人身上,會有什么驚喜出現也說不定。因為麻則馳始終沒有喊停,這場原本計劃先試演一段的集體舞蹈,最后一直跳完整支曲目才結束。分布在各個位置的攝像機完整地記錄下了整場畫面,直到所有演員按照舞臺禮儀謝幕,這一鏡的拍攝才完全結束。臺上眾人紛紛看向坐在屏幕前的麻則馳,麻則馳大手一揮:“再跳一遍?!?/br>拍攝的順利過程超出了想象,之后幾次舞蹈已經不再需要全部跳完,只用給最中間安許莫多補幾個鏡頭,等到工作人員示意所有臨演下臺時,安許莫才猛地反應過來——他拍的第一場戲,就然連NG都沒有,就這么直接通過了。雖然大半的原因是鏡頭只需要拍舞蹈表演,但等麻則馳真正點頭示意通過時,安許莫懸了好久的心卻是真的放松了不少。萬事開頭難。成功的開端給了安許莫不少的信心,訓練場面拍完之后,之后還有一場他正式演出的戲。忙碌的服化和道具師們花了十幾分鐘布置好舞臺背景,換好演出舞服的安許莫也在麻則馳的示意下,又跳了一次正式的芭蕾舞蹈。這次舞臺上并沒有其他演員,只是安許莫一人的獨舞。相較于集體表演,solo的難度系數明顯會更高,不過對于拍攝來說,這樣卻更方便于捕捉鏡頭。除了從正上方垂直俯拍的鏡頭多重復了幾遍之外,這場戲的內容也很快就順利完成了。盡管知道安許莫在舞蹈方面有功底,劇組也沒有料到會這么快就把這些鏡頭全部拍完。預留的時間還剩下大半,工作人員紛紛收工,準備去另一個拍攝現場看一看進度。麻則馳還坐在那里盯著屏幕看,回放的拍攝鏡頭中,身穿華麗舞服的安許莫舞姿優美,動作優雅。他穿著一身主體是黑色的三件套舞服,外套在后腰收緊襯出腰線,帶著繁復花邊褶皺的襯衫則是白色的,黑白分明的交界線給原本就修長的雙腿帶來了更好的視覺效果。芭蕾舞蹈中的腿部動作非常多,高抬腿是最基礎的動作之一,修身的舞服勾勒出安許莫的身形,在每個動作之間,那種舞蹈所獨有的魅力都完美的展現了出來。這場演出名為,是非常經典的芭蕾舞曲目之一,生與死的跨越掙扎在舞者的動作間呈現出來,白清池這個角色所需的那種“脆弱的高貴感”,就更加鮮明地凸顯了出來。麻則馳看著安許莫的演出,突然就站了起來。一旁的助理被嚇了一跳:“麻導,怎么了?”“整理東西收工,我要去片場找陶先生,”麻則馳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臨了還扔下一句,“機器收好,cao作的時候小心點??!”劇場的戲拍完之后,安許莫也跟著回到了那邊還在忙碌的片場。因為拍完得早,他們趕到劇組的時候,還沒到十一點鐘。棚內正巧在拍兩個主角的對手戲,安許莫問過麻則馳沒有其他安排之后,就照例找了老位置站好,去旁觀正在進行的拍攝。看了沒一會,安許莫就認出了他們正在拍攝的劇情內容——這是趙久久剛剛被殺死之后,凌斯航和葉啟生跑到一家賓館過夜時的情節。趙久久綁架葉啟生之后,就用葉啟生的手機給家里發了信息,說當天晚上不回去。因為他是葉啟生的親舅舅,尾隨在后的凌斯航只是察覺不對,并沒有直接報警。等到意外發生,趙久久斃命之后,凌斯航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里滿是家里打來的電話。以他當時的狀態,自然不可能直接回家,所以最后,兩個六神無主的男孩才會選擇去賓館過夜。干凈整潔的雙床房內,兩個人的背包歪歪地擠在沙發上。凌斯航聲音干澀地對葉啟生道:“葉子,你先去沖個澡吧?!?/br>他又叫了兩遍,失魂落魄的葉啟生才慢慢抬起頭來,用空蕩蕩的眼神看向他。凌斯航斷斷續續地吸了一口氣,他伸出手去,握住了葉啟生垂在身側的右手。兩只骨節分明的手握在一起,葉啟生就像抓住了最后的木板,緊緊地攥住了凌斯航的手。以致于原本都只在輕微顫抖的兩只手疊加了動作,在兩人之間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凌斯航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眸中已經只剩下了葉啟生的身影。他低聲道:“去吧,不管怎么樣,有我?!?/br>葉啟生的喉嚨滾動了幾下,他用茫然無助的視線緊緊盯著凌斯航,這個唯一一個同他分享了秘密的人,過了許久,他才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度,轉過身去走向了浴室。沉重的步伐在光滑的地板上拖出“吱哧”的聲響,浴室門被合攏,過了好一會,里面才傳來了嘩啦的水聲。凌斯航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被抽去了體內的力氣一般,他艱難地坐回屋內沙發上,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在了雙手中。彎曲的背脊,滯悶的室內,音調毫無變化的流水聲成為背景音,盡管沒人能看見凌斯航的神色,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種沉重的,一片死寂的絕望。又過了好一會,凌斯航才慢慢直起腰來,他的動作也顯得非常僵硬,卻還是轉頭看向了浴室的方向。那邊的水聲,一直沒有變化過。凌斯航皺了皺眉,他扶著沙發站起來,起身時還被自己絆了一個趔趄。穩住身形后,他迅速朝浴室走去,在門口遲疑了一瞬,他還是開口道:“葉子,葉子?”沒有人回答他。凌斯航閉眼晃了晃頭,勉強集中了心神之后,側耳去聽門內的聲音。突然,他猛地鎖緊眉心,拍了幾次門板沒有得到回應之后,凌斯航深吸一口氣,直接蓄力抬腿,一腳踹向了浴室的門。“碰??!”一聲巨響后,門猛地摔在了墻壁上,凌斯航急忙沖進去,就見花灑之下,渾身濕透了的葉啟生正抱著膝蓋蜷在墻角,大幅度地打著顫。浴室內沒有一點水汽,花灑里流出來的都是冰水,凌斯航沖過去按掉開關,蹲下身來摟住了衣服已經完全被打濕的葉啟生。“葉子,葉子,你抬頭看看我……”靠過來的溫度驅散了一點渾身的冰冷,像是溺水被救起一般,葉啟生猛地大口喘息了幾下,然后一把抓住了凌斯航的手。他的身體仍然在顫抖著,連著聲音都被傳染。“斯航……有、有血,全是血……”葉啟生的聲音沙啞而絕望,如同粗糲沙石,一下一下磨在鮮紅溢血的傷口嫩rou上。“沖不掉,沖不掉的……我永遠也洗不干凈了!”他抱著凌斯航的胳膊,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狹窄逼仄的室內,只剩下兩個困獸般的男孩艱難相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