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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迎著昆侖風雪而來,卻只能失望扭頭離去的驕傲公主停下腳步,忽然道。逢殃搖搖頭:“我懂?!?/br>“不,你不懂?!彼虉痰負u搖頭,眼神里帶了些懷念,“我第一次見到他,就喜歡他?!?/br>那時年紀還小,因而每次總是躲在花叢里,偷偷看他舞劍的身影。一個回眸,一個轉身,都讓人心動。年幼的舒顏癡癡地望著那人,屏住呼吸,生怕被他發現,直憋得自己滿臉通紅,心也如同小鹿般亂撞。每次溫無隨著天帝出征再到凱旋,她總要在南天門守著,就為了見到他一面。她是溫無睜開眼時第一個看到的人,總以為自己是特殊的。“他們說的我都懂,溫無他沒有心,為了兩界和平,我的婚姻自己做不得主?!彼а弁裎莸姆较?,眸子里滿是眷戀,“但我就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br>逢殃思及某日早間的情形,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新長出的綠芽需要更細心的照料,那日逢殃起了個大早,用小火暖過了冰冷的雪水,正在給嬌嫩的花草們澆灌著。察覺到身后有人,下意識地提了一句:“舒顏仙子已經被拒見七回了,今天還是讓她離開嗎?”話音剛落,手腕卻被人緊緊拽住,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被生拉硬拽著撞到了他胸口。感受到不屬于自己的體溫,逢殃一抬頭,赤紅的眸子直直望了過來,讓人心尖一顫。“我不想見她,你為何心痛?”語氣里的厭惡不能更明顯了,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為了誰。于是逢殃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告知面前這個可憐的女子:溫無不在——哪怕掩蓋在薄如蟬翼的善意背后的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懂,若是能隨心,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就好了?!鄙倥粮闪瞬恢螘r落下的淚水,仰起艷麗的臉龐,仍然是那個驕傲無比的天界公主。逢殃望著她逐漸隱去的背影,心里滿是同情與悲哀,低聲回了一句。“我懂的?!?/br>第9章第9章“逢殃,還是你好啊?!蔽鲙X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奪過逢殃給他倒滿的茶杯就灌了下去。逢殃坐在他對面,望著他赤紅的眸子,斯文地抿了一小口,淺笑:“你也很好?!?/br>似乎是順了一口氣,西嶺感嘆道:“舒顏那丫頭終于消停了,她很久沒來了吧?天帝已經把她禁足在天宮里了,生怕她鬧脾氣發生什么變故,硬是把下凡的路徑都封鎖了起來,各個關卡,層層盤查。連我一時興起,要去人世間走一遭都跟做賊似的?!?/br>“自從那日舒顏仙子離去,確實是許久沒有見到她了?!狈暄挈c點頭。估計那女子是想明白了,明明白白地喜歡過,再安安靜靜地死心,這樣也好。“事實證明,喜歡上一個沒有心的人是沒有好結果的,古人誠不欺我也?!闭f完,西嶺拽著逢殃竄了出去,喜道,“方才我進來的時候瞅見你種下的那花,已經有長出花苞了,來來來!”被他急切的語氣逗笑了,逢殃想起有一日澆水時突然發現的花苞,頷首:“是啊,再細細照料幾日,這花恐怕就要開了?!?/br>“唉——是嗎?在昆侖山上,我還沒怎么見過除了雪蓮之外的花盛放?!蔽鲙X作勢將背后的靈劍解下來,想伸手去觸碰又怕傷到嬌嫩的花苞,帶著幾分惴惴不安,仿佛即將做父親般又期待又害怕,“那你說用我白虹上的靈力溫養幾日,它會不會早點開花???”“不用的?!狈暄晏?,用指尖溫柔地摩挲了幾下,“人世間的花,只有經歷過風雨才能開得燦爛,開得恣意,開得多姿?!?/br>喜歡一個人是宿命,是劫難。就像天宮里那位敢愛敢恨的公主,歷經情劫滄桑,才能重生才能成長才能成熟。有的人劫后重生,有的人在劫難逃。他——還是比不上那位公主的。逃不掉避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劫難一點一點,如同滲入皮膚的冰雪般,化在自己心頭慢慢變成心魔,讓整顆心的溫度都漸漸逝去。西嶺沒有理解他話中的深意,訝然道:“是嗎?我總以為給予更多的呵護,能讓他開得更好。天天給花草澆水松土,悉心照料才能茁壯成長吧,若是丟在旁邊不聞不問,饒是這花再堅韌,想必沒過多久,便無人問津地死在著風雪中了吧?!?/br>逢殃被他說得面容一窒。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西嶺轉念一想,開口道:“比起其他花花草草,昆侖山頂的雪蓮就省心多了,越是寒冷,它就開得越好看。你要是喜歡的話,過幾日它盛放的時候,我可以上去給你尋一株來,讓你試試能不能在屋子周圍種出些來?!?/br>“要不,我下次再去人間給你帶些花花草草來唄?!币娝麤]有說話,西嶺又補充道。言出必行的人總是擋不住的。逢殃哭笑不得地望著手中被□□得不成樣子的小花小草,從幼苗到種子,一應俱全,似是把一攤販的花草種子都搬了過來,也不知道西嶺那個一根筋的腦袋是如何將它們帶回來的。“我不會挑花挑草,也不知道你喜歡些什么,就一樣都買了些過來?!币桓畹募一餂_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左右昆侖山是我的地盤,幾千年都是這般模樣,早就看厭了。我也想看著什么時候山上能開點花?!?/br>“卻之不恭?!狈暄觐h首。“對了,上回不是給你帶了糖人嗎?被我毀得不成樣子了,這次我一路上萬分小心——你看!”逢殃盯著有七八分像溫無的小糖人,衣服是純白米糖做的,黑發是芝麻糖絲粘結而成,雙目用火紅的山楂糖汁點亮,緩緩道:“挺像?!狈从^自己那個糖人,不太出彩,就像他本人一般,頂多算得上清秀二字而已。“溫無???”西嶺驚喜得喚了一聲,“我剛從人間回來,挑了些小玩意?!?/br>溫無的視線在屋里掃視了一周,更是在幾乎要塞滿屋子的花花草草上打量了許久,最后停在了逢殃的手上。不知怎么,西嶺似乎在他那萬年冷漠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絲嫌棄的意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逢殃還沒來得及阻止,手上那枚不太像自己的小糖人便被人抽走了:“很甜的……”你不喜歡的。“拿來?!睖責o開口道。態度倨傲,理直氣壯,仿佛他只是拿回他自己的東西。沒有顧忌他們的眼神,溫無拿著糖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兩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覷。轉眼又到了初六,明暉又來了。他睜著一雙大眼睛,十分好奇地打量了他們片刻,朝著逢殃眨了眨眼睛,眸子里閃動著作弄的意味:“逢殃哥哥,那位天界公主今日不來了嗎?”“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西嶺抬眼偷偷瞅了瞅溫無神色,作勢想去扯他頭頂的荷葉。“別動我的帽子,天界的光太傷眼睛了!”明暉捂著荷葉,逃竄著。逢殃只覺得空氣冷了幾分,淺笑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