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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煩躁,冷著臉不語。春雪伸手替他把了脈,慎重道:“教主,請恕屬下擅作主張,但婁將軍與壽王恐怕是這里最熟悉南蠻蠱毒的人,”說著,往后退了些,“還請兩位看看才是?!?/br>“應該的,應該的?!背丨Z笑瞇瞇地率先上前,剛要搭脈,就被駱殊途一劍橫在了脖子上,速度快得其余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兔兒!”婁琉月驚了一驚,道,“你不信我,也該信春雪?!?/br>他把滿心的真情灌注到眼神里,一雙墨黑的眼睛專注地凝視著執劍的人,不死心地期待著回應,然后他再次失望了。駱殊途收起劍,根本不看他:“壽王是聰明人,別做傻事?!?/br>“教主果然真性情,甚得本王心啊?!背丨Z不在意地呵呵一笑,手指搭上脈,低頭略一沉思,便收回手嘆道,“此毒并不少見,名為五殺?!?/br>“五殺?”婁琉月面色一變。“中毒者內力不能自控,處于巔峰狀態,因而心境不穩,脾氣郁躁,越是武功精進的人,受影響越深,持續一兩天后,內力即逐漸衰弱,如果運氣好,最后還能留條命,但與普通人無異?!背丨Z惋惜地說,“不過,大多數人執念過深,通常走火入魔,形衰力竭而死?!?/br>“壽王可知解藥?”嵐歌急道。池璟說:“解藥掌握在南蠻王室手里,南蠻王室以五殺控制暗衛,這些暗衛十分驍勇難纏,要不是五殺難煉,過去本朝與南蠻之戰勝負還未可知。所以……若是想要解藥,除非南蠻國破?!?/br>任何統治者手里拿捏的東西,都不可能輕易流出,因此某種程度上,國破有解也沒夸張。當然,還有別的途徑,最低端的偷,最高端的政治脅迫,可高的駱殊途根本觸及不到,低的成功率太渺茫。“近來南蠻和本朝有沖突,或有王族出戰?!背丨Z提了一句,“教主放心,本王力所能及之處,必不會推辭。“壽王之義,本座記在心上?!鼻嗄昴樕蠜]有太多情緒顯露,有些生死置之度外的淡漠。細看,那遠比淡漠更冷,像面對過死亡后無欲無求的放任,理應讓人敬畏,而一貫無情似多情的池璟看著,竟莫名感到心酸。——————皇城來的密詔終于到達婁琉月手里,看到上面鋒芒凌厲的準字,他沉重地吐出一口氣,還來不及放松,舒望的毒已然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他只覺得時間不夠。一燈如豆,有人推門進來,昏黃的火光便跳躍了兩下,復歸于平靜。“婁將軍對教主真是一往情深?!?/br>“南蠻明日必有試探,壽王倒還有閑情逸致來拜訪本將?!眾淞鹪轮逼鹕?,擋住了他看向床榻的視線,并不客氣地說。“小氣,花可是本王幫你搶的,給你送到木少俠那了,還不讓本王看看教主?”池璟斜他一眼,道,“等教主醒了,你怎么解釋?說真的,你要想教主給你做雙/飛,本王就不客氣了,人不是那么糟蹋的?!?/br>婁琉月眸色一暗,拎著他的衣襟就硬生生把人丟了出去,啪地關了門。“欸?!”碰了一鼻子灰的池璟站在門外,半天才搖搖頭,“人心啊……”揮揮手叫上暗衛走了。那聲感嘆,婁琉月是聽見的。世間難測,人心。他這樣喜歡舒望,舒望這樣喜歡他,錯就錯在時間,他太晚,舒望太早;輸,輸在剛好。床/上的人將眉皺成一個小疙瘩,不舒服地低聲呻/吟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兔兒,醒了?”駱殊途眼前尚有些模糊,記憶同樣略微混亂,一時沒能給出正確反應,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他的內力神奇地維持了四天巔峰狀態,然而剛到般若谷就開始快速地衰弱,像個永遠翻不過面的沙漏般往下淌,沒有回去的時候。正在這樣的關頭,般若花開,拉開了混戰的序幕。自詡名門正派的武林人士除了拿去獻寶外要般若花沒什么用,確實遵照了約定站在日月神教這邊,但同樣地,不會奉上性命相搏。駱殊途本來就不指望他們,帶了手下和突然爭搶般若花的壽王暗衛與婁家軍打起來。放在以前,他大不了拼死拼活來一場,想輸都難,可壞就壞在內力流失太快,他甚至不知道是誰潛伏過來打昏了自己。婁琉月見他露出熟悉的懵懂之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再次叫道:“兔兒?”“你和壽王早有預謀?!瘪樖馔咎а劭此?,眸光微冷,“這是哪里?!彼麥喩碥?綿綿的沒什么力氣,大概是被下迷/藥的后遺癥。“我找的村莊,很安全,明天就會送你回去?!眾淞鹪螺p輕撫摸著他的臉頰,語氣溫柔,“我想和你說說話,好不好?我們很久沒這樣親近了?!?/br>駱殊途笑了下:“你想和我親近?慚愧啊婁將軍,我身上的蠱解了,恐怕對木少俠沒什么用處吧?!?/br>局面早就無法收拾,也沒了演戲的必要,他說的話字字見血,讓婁琉月想欺騙自己都找不出哪里有一絲溫情。“我不會那樣對你了,兔兒……”他低頭親吻青年的額頭,如預想之中一樣被躲開,不禁苦笑,“兔兒,你再信我一次,好嗎?”青年冷冷地看著他,昏暗的光線中肌膚如玉石般光澤細膩,淡色的唇開合著,引去婁琉月大半的注意。“般若花呢?!?/br>他用指腹輕柔地摩擦著柔軟的唇/瓣,另一只手鉗制了青年的身體,俯身吻下去。和記憶里一樣芬芳清甜的氣息,混雜著坎坷的澀意,他幾乎瞬間就濕/了眼眶。三年前他們最后的吻結束在最后的歡/愛里,同樣粗暴,而他自始至終沒能讓對方張開嘴,甚至……婁琉月啞聲道:“對不起……兔兒,是我不好……”他把頭埋進青年的頸窩,喃喃重復:“是我不好?!?/br>“你把般若花給木清風了?”青年沉默了片刻,有些自嘲地笑道,“果然,婁琉月,你沒有良心?!?/br>他費力地抬手去扳對方的頭,一雙眼睛漆黑,眼角好像有一滴淚,好像又沒有,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看,說:“婁琉月,你沒有良心?!?/br>“你沒有良心?!彼届o地一遍遍重復著。婁琉月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但細弱的嗚咽間那句話仍然分明,也或許是幻覺,他抱緊青年的時候,聽見從對方顫抖的胸膛里傳遞過來的控訴。不,我有,他很想說,可是說不出口,怕一出口就哽咽。他太渴望對方,如果這是最后一次,哪怕舒望永遠怨恨他,他也不放手。那是相當yin/靡的情景,青年柔弱無力地躺在他身下,黑發散亂,唇被吻得濕紅,只有眼睛空洞出神,卻偏偏愈發撩人。他眼角泛紅,寂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