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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刀,闖到日本的地盤里去,此刻他還不能立斷,可能需要回去從長計議一下。喬正僧當然明白對方所想,說完了這句便岔開話題,兩個人隨便聊點閑話,這頓飯也就到了尾聲。酒席的后半段,魏炳材借酒賣瘋賣的厲害,頻頻吃人豆腐。吳麗環本性潑辣,自打跟了項寶通,脾氣更是漸長。最后遞出一杯酒,對方湊過嘴來,在手背上亂親也就算了,當舌頭舔進指頭縫的時候,她手腕子一翻,酒杯子就扣在人鼻子上了。滿滿一杯酒澆到臉上,局長大人的眼睛紅著,臉抽了兩下,竟然沒有掀桌子發飆,而是順勢撲到在吳麗環身上,埋頭到她胸口猛蹭。他一張臉又是油又是酒的,氣的吳麗環要發瘋。好不容易推開了,對方撲通一聲倒地,就勢滾到桌子底下,死豬一樣睡過去了。吳麗環深感抱歉的看了看喬正僧。喬正僧卻沒什么話,而是出門找到魏炳材的手下,叫他們過來抬人。人抬出去了,留下兩個做東道的,對著一桌子的杯盞狼藉,像是立在硝煙過后的戰場,卻又沒守住半片殘山剩水。吳麗環的感覺就尤甚了。在凌冬將至的夜里,喬正僧送吳麗環回家。這是她第三次坐喬正僧的車,車開的一次比一次緩慢,在天津城內平坦又空曠的馬路上,幾乎要靜止不前了。好像這車,比車里頭人的心思還重似的。周圍空氣冷的肅殺,一層薄薄的鐵皮殼子,擋不住這種刺骨的風。為了應酬起見,吳麗華沒有穿多。貂皮坎肩是個樣子貨,她絲絨旗袍叉開的高,露著半截子大腿,玻璃絲襪薄的透rou,哪里能御得了寒。所以她覺得這樣開下去,等開到了,自己也快凍僵了。這一次吳麗環由衷的希望,喬正僧能夠開快一點。不過車子這樣的慢,吳麗環也有猜測,她估計老板是有話要講。果然,喬正僧問了一句,“知道我為什么要在日租界找人么?”她當然是知道的,但倘若說出來,事實就是喬正僧始亂終棄,一手種下的惡果。這里面七彎八拐,也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吳麗環猶豫著要不要說,如果說的話該怎么措辭。她對喬正僧始終是,沒有敬,也有幾分怕。但對方尚在躊躇,喬正僧已經了然,“你是知道的,仙月林的人不該這么閉塞?!?/br>吳麗華沒有做聲,這是默認的表示。接下來喬正僧問了第二個問題。這個問題掀開彼此心照不宣,溫情脈脈的幌子,銳利的直戳人心。“你覺得他還活著么?”依然沒有得到答案。沉默帶來的死寂,在黑暗的夜里延伸。兩人仿佛身處深海行駛的孤舟,都是一般的迷茫和無助。好在此時車子駛過一盞路燈,在這短暫的光影交錯間,從頭上的后視鏡里,喬正僧看清了吳麗環臉上的表情。第三個問題,“方才酒桌上我說了一句話,你一點也不驚訝,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喬正僧在心里苦笑。想想也夠荒謬,他從未對當事人表露過心跡,但對不相干的外人倒是說了兩遍。這次吳麗環倒是很想回答,但支吾了半天,終究沒有講出來。還好喬正僧幫了她一把,他自問自答的說,“類似的話我只跟趙金盤說過,趙金盤告訴項寶通,項寶通又說給你聽,我猜的有沒有錯?”吳麗環聽了點點頭,她有點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聽了他的醉話在先。窗玻璃上的水汽都快凍住了,吳麗環坐在車里瑟瑟發抖,只覺得一雙腳扎在冰窟窿里,膝蓋以下沒了知覺。她實在受不住了,傾身往前一撲,扒到前座的靠背上,想跟喬正僧說一聲,讓他開快點。這時候她看到他穩穩坐著駕駛位上,紋絲不動的肩和冷峻的側臉。隱隱的,也許是被凍得神志不清了,吳麗環有了一點模模糊糊的錯覺。這條被延長了的漫漫回家之路,是對方為她設計的刑訊。他讓長夜與嚴寒來折磨她,對一個女人來說,這兩樣也已經足夠。第30章因為這一路的受凍,毫無意外的,吳麗環當晚就發了燒。她雇的一個做半天掃除的女傭,中午過來的時候發現女主人躺倒在床上,人病的昏沉沉,連口水都沒力氣倒,不由得大表同情起來。女人混得再風光又怎樣,身邊沒有個依靠,到老到病就只剩下凄涼。可惜這位阿嬸猜錯,吳麗環并非沒有依靠,只是這次她不想讓項寶通知道。把大夫請到家里來,打了一支退燒針后,吳麗環便強撐著出門了。當天晚上,吳麗環跑到喬正僧處,交了一封信給他。信封里薄薄的一張紙,紙上寥寥的幾個字:平安,勿念。落款是楊滿。喬正僧將信捏在手里,低頭看了良久。吳麗環在旁邊惴惴,鼓起勇氣說了一句,“我認得楊經理的字,這是他寫的沒錯?!?/br>喬正僧半天不做聲,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因為昨晚的煎熬尚且心有余悸,吳麗環被他看的心里發毛。“筆跡可以模仿……”喬正僧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看到吳麗環又緊張起來,他才口氣淡淡的承認了,“不過這確實是他寫的,我也看出來了?!?/br>吳麗環大松一口氣,“也就是說,人還活著,楊經理他沒事……”喬正僧問,“是么,你真這樣想?”對方一直這么陰陽怪氣,吳麗環心里憋火,很想嗆他一句,廢話,這不明擺著的!當然終究還是沒敢。但她又委屈的想,自己畏懼喬正僧是沒錯,但也沒怕到這份上,被這么一番折騰,到底是為了誰呀!喬正僧將信紙放下,打開旁邊的木匣子取了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問,“這信怎么來的?”信封上沒郵票沒郵戳,肯定不是寄來的。吳麗環的回答是,“就放在我桌子上,剛剛我回舞廳的時候看到,問了一圈誰拿進來的,沒人知道?!?/br>喬正僧抽煙總是很急,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因為冬天的關系窗戶也沒開,吐出來的煙被鎖在屋子里散不出去,霧一樣的籠著他,使他的表情看上去陰晴難定,更加不能琢磨。煙草燃燒的氣味吳麗環太熟悉,對她這樣的人來說,煙和酒就好比茶和飯,是不可一日無的。她不熟悉的是喬正僧。楊滿失蹤后,她與喬正僧在工作之外的接觸變多了,其實也并不算多,聊聊數次而已。隔岸觀花她再一次覺得,脫掉紳士的外衣,這實在是個冷酷的人。這顆冷酷的心忽視了她的病容,或者說從頭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