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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腳下,發出巨大的響聲,濺起的碎片四面飛射,可見賈政用的力氣之大,可見他心中怒意之強。“再三削減!幾個十來歲的小戲子要三萬兩!她們是金子做的不成?便是外面紅遍京城的名角也不過幾千兩銀子的身價,這些連戲都沒唱過幾天的小戲子能值幾兩銀子?還有所謂的小尼姑小道姑,不過買的逃難的經文都不會念的小女孩兒,一兩銀子在外面可以拉一車來!兩萬兩!看看!看看!還有這個……”賈政翻開賬本,指著上面的一項項逐一辯駁,因心中太過惱怒,手指都微微發顫。王夫人微微一驚,賈政向來對這些俗事并不過問,便是看帳也不過走個形式罷了,不想這次竟來真的,而且對里面的貓膩竟了如指掌的樣子。她卻不知道因了賈環的言語,賈政為了到時候能查出虛帳、假賬,專門尋了人去問,他到底是做官的,人脈甚廣,便有熟知這一些事故的人為他細細說來,他這才知道里面的名堂之多,只讓人瞠目結舌,更是驚嘆賈環的遠見,原準備等報賬的時候狠狠教訓一幫人,卻不想還不等報賬,便出了這等子事……王夫人此刻卻顯出一臉駭色來,驚道:“竟有這樣的事!這這……”她已經恢復了鎮定,若只是這件事,實在算不得什么,拿了帕子抹淚,道:“我一個內宅婦人,見識有限,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更是第一次主持這么大的事,不想這里面竟……這些該死的下作胚子,都是我往日太縱了他們……”“夠了!”賈政打斷她道:“這里面的貓膩,我自會慢慢查個一清二楚,此刻也不和你分辨,我只問你,這么些銀子,從哪里來?”王夫人詫異道:“老爺何出此言,難道這些銀子還是我去偷的搶的不成?自然都是府里的銀子……”賈政只靜靜的看著她,若不是前不久因知道了皇上要清查戶部的消息,瞞著所有人將府里的財務清理了一遍,以他從不過問俗事的習性,他還真不知道府里剩了多少銀子。看著那絲毫看不出作假的詫異的表情,賈政以手撫額,心中對這個婦人已經失望至極,想到自己竟和她同床共枕是數年,頓時心生寒意,有些心灰意冷道:“璉兒已經都招了?!?/br>王夫人臉色一僵,剩下的半截話噎在嘴里,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嘴唇張合了幾下,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賈政只看她的臉色,便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他怎么可能先去問了外人,然后再來和王夫人對質?他原只是有些奇怪王夫人哪里來這許多銀子,甚至想過是不是從薛家挪用的,他在這件事上并沒有多想,想到更多的是如何度過皇上那關。誰知正惶惶不安在園中寂靜處沉思時,聽到兩個丫頭閑聊,其中一個還是王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正言道:“……林姑娘拿什么跟寶姑娘比呢?寶姑娘他們院里一概采買用度都是他們自己的,不過是白住咱們的屋子罷了,可是林姑娘,一草一紙都是花的咱們府里的,只每年用的藥便不知要花多少銀子呢!”聽到這里,賈政先是一怒,府里的奴才這般放肆,居然敢這般胡亂議論主子!林黛玉是他meimei的骨血,是賈母嫡親的外孫女兒,便是花府里的銀子也……想到這里卻又是一驚,林黛玉雖父母雙亡,他們家也是勛貴之家,雖比不得賈府富貴,但是也是世代為官,尤其他妹夫林如海乃是探花出身,去世前任的可是巡鹽御史,出了名的油水豐厚,便是清廉為官,只是各處孝敬也是不小的數目。先前林如海在世的時候,每年都要送大量的財物過來,說是年禮,但實則含了黛玉的花用,真說起來,倒是他們占了林家的便宜,黛玉一年哪里用的了那么多?林家世代單傳,林如海去世,所有東西自然都是留給黛玉的,他們家并不清貧,繼承了整個林家的林黛玉又怎么會“一草一紙”都是賈府供著的?越想便越是心寒,這才有了方才的試探,因林如海的后事是賈璉辦的,便拿他來一試,果然便試了出來,想到這是故去的meimei的唯一的骨血,想到向來與他交情甚篤的林如海臨終托孤……心中只覺得憋悶的幾乎要吐出血來,道:“好,好!果然是你!居然連欺負無依弱女的事情都做出來了!玉兒是誰?那是敏兒的骨rou!是如海兄唯一的骨血!是、是老太太的嫡親外孫女,你、你……”王夫人見他這幅模樣,索性豁出去了,道:“玉兒還小,又是女兒家,我們賈家是她唯一的親人,她的財物,我們不保管誰來保管?現如今家里建園子,手頭頗有不便,暫挪來用一用又有什么干系?到時還她就是?!?/br>“既然如此,”賈政怒道:“你既替玉兒保管財物,為何玉兒自己并不知道?”王夫人一愣。賈政見一言又試了出來,恨聲道:“你替人保管財物,它的主人倒不知道,你花了用了,她還是不知道!你保管的好,保管的好??!這和強盜明搶暗偷有什么區別?!”最后一句卻幾乎是吼出來的。王夫人噎了噎,道:“妹夫將玉兒交給我們照料,原就含了要親上加親的意思,不過提前用她些嫁妝罷了……”“寶玉那個不知上進的東西,哪里配得上玉兒?”王夫人道:“寶玉自然配不上玉兒,我說的是環兒,環兒模樣清俊,人又體貼周到,配上玉兒正好,老爺將他們一同遣去莊子,難道不……”只聽彭的一聲巨響,面前的茶幾被盛怒的賈政掀翻,茶壺落在王夫人腳下,潑灑的茶水濺了一腳,她何時見過賈政發這么大的脾氣,頓時嚇得動彈不得,那一瞬她幾乎以為賈政要沖上了打她,但是沒有,當她醒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已不見了人影。賈政在案上奮筆疾書,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在顫抖。在王夫人心中,寶玉和賈環的份量不啻是天壤之別,在她心里,寶玉配不上玉兒,倒是環兒能配上了?!分明是不喜林黛玉,又想占她家財,便把一樣可厭的環兒推出去……他不過是擔心和王夫人之間的戰火燒到黛玉身上去,那孩子一向敏感,若是因此愁壞了身子便不好了,另外也擔心萬一事情鬧大,讓人知道了他和王夫人之間的爭吵和黛玉有關,會壞了她的聲譽,這才找個理由將她遣走,等風平浪靜再回來。送去環兒的莊子不過一是因為那里條件的確最好,二是也怕黛玉多想,所以才找了照料環兒的理由,當然,她若真能看住環兒吃藥是最好也不過的了。可是萬萬也想不到,這一番心思,到了王夫人那里,就生生變了個味兒!他若真要將玉兒環兒